五二
文子衛一進來,他三個立即站起來,文子衛則一怔,衝著晏二拱手,含笑說道:“沒想到晏老也在這兒。”
晏二家笑說道:“李爺為晏家的事忙,我晏二是晏家的當家的,豈能躲在家裡享清福,睡大覺麼?”
文子衛沒多說,微微一笑轉向李雁秋欠了身:“李爺!”
李雁秋含笑答禮,道:“子衛,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麼?”
文子衛道:“李父這封信到鋪子裡,是您的,大嫂讓我送來給您!”
說著,他從懷掏出那封信雙手遞了過去。
李雁秋微微一愕,一邊伸手接信,一邊問道:“子衛,是誰?”
文號衛遲疑著沒說話。
李雁秋道:“在座各位都是過命的朋友,但說無妨!”
文子衛這才說道:“李爺,是‘八臂哪咤’燕……”
李雁秋臉色一變,撕開了那封信,抽出了那張空白信箋,李雁秋微微一愕,旋即臉色又一變。
在場幾人俱皆一怔,文子衛詫聲說道:“李爺怎麼會是……”
李雁秋立趨平靜,淡然一笑,道:“沒什麼,子衛,還有別的事麼?”
文子衛雖然滿面詫異,但他未再問,道:“李爺,大嫂不放心,讓我帶來……”
又自懷中掏出了幾片金葉遞向李雁秋。
李雁秋神情一陣激動,兩眼微濕,笑道:“大嫂真是……子衛,代我謝謝大嫂,我用不著,你帶回去吧。”
文子衛道:“李爺,您知道大嫂的脾氣。”
李雁秋沒說話,伸手接了過來.道:“子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文子衛道:“是大嫂猜的,讓我來一趟試試……”
李雁秋笑道:“大嫂真是料事如神……”
文子衛道:“李爺,大嫂請您多保重。”’
李雁秋神情又一陣激動,含笑點頭道:“我知道,也替我向她請安,問倩兒好。”
文子衛應了一聲,道:“李爺,七狼還沒來?”
李雁秋搖頭笑道:“還沒有,但該快到了,要沒有別的事兒?”
文子衛道:“李爺,大嫂要我留下。”
李雁秋一怔,搖頭笑道:“謝謝你,子衛,用不著,我的事何曾要人幫忙過,回去吧,鋪子裡也需要有人照顧。”
文子衛這還待再說,李雁秋接著又道:“子衛,家裡有老少三口,還有晏老的妻小。”
文子衛一震,道:“是,李爺,我這就回去。”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記住,子衛,為自己多積點後福!”
文子衛一欠身,道。“是李爺,我省得。”
活落,他這裡向晏二叔侄拱起了手,那裡李雁秋望著賈一飛笑道:“賈老,再麻煩一趟。”
賈一飛笑道:“李爺,迎客送客是我的事兒。”
望著賈一飛跟文子衛出了後院,這裡三個人落了座,晏中向著李雁秋手中那封信看了一眼,道。“李爺.這是怎麼回事?”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官家要對我下手.這位朋友先來示個警。”
晏中微愕說道:“官家對您下手?”
李雁秋笑了笑道:“也許官家認為我擾亂了京城的安寧。”
晏中憤然說:“‘這是從何說起……”
李雁秋搖頭說道:“晏老,官家有理好講麼!”
晏中雙眉一掀,道。“李爺,是‘查緝營’還是……”
晏二突然說道:“老大,是‘侍衛營’!”
晏中一怔移目,道:“二叔,您知道?”
晏二捆著鬍子笑了笑,道;“老大,這多年你是白混了,沒聽說‘八臂哪叱’燕王翎是‘侍衛營’的三劍客之一麼?”
晏中臉一紅,“哦”了一聲,道:“這麼說……”霍地轉注李雁秋,道:“李爺,你怎認識……”
李雁秋笑道:“一面之緣,這位燕哪吒是個鐵錚錚的血性漢子,夠朋友,值得一交!”
晏中道:“李爺,您放心,這兒事了後我去……”
李雁秋一搖頭,道:“晏老,不是我不領你的情,也不是我說你的面子賣不出去,這件事你最好別管,因為你管不了。”
晏中顯然地有點不服,他揚眉說道:“怎麼說,李爺!”
李雁秋微一搖頭,道:“因為毛病不在‘侍衛營’,他們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令諭,晏老的面子,你要他們如何取捨?”
晏中呆了一呆,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晏二那裡目光轉動;卻道:“李爺,以您看,毛病出在何處?”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誰知道,反正毛病不在‘侍衛營’!”
晏二道:“那麼您怎知道……”
李雁秋笑道:“這不是很明顯麼?倘是能賣面子的事,燕哪吒早就一手攔住了,還用得著親自送這封信示警麼?既不是賣面子的事,那就準是上面的交待!”
晏二被堵住了嘴,沒再說話沒再問。
這時,一陣急促步履聲響動,賈一飛神色倉惶地奔了進來,他還摻扶著文子衛,文子衛臉色泛白,步履有點蹌踉。
晏二,晏中臉色一變,霍地站起,李雁秋神情震動,雙眉一揚,站了起來,賈一飛叫道:“李爺,他們到了,七個對付文爺一個,文爺不讓我插手,您快……”
李雁秋目射威棱,沉聲說道:“子衛,要緊麼?”
文子衛強笑搖頭,道:“李爺,不要緊,左肋上被馬七印了一掌……”
李雁秋道:“讓我看看。”
走過去解開了文子衛衣襟,掀露左肋看,左肋上赫然一隻烏黑的掌痕,晏二,晏中神色劇變,晏二脫口呼道:“陰煞掌!”
李雁秋一點頭,道:“正是‘七狼’的獨門絕技‘陰煞掌’,錯非是子衛,要換個人!”
文子衛微微一笑,道:“馬六那隻胳膊,恐怕要有十天半月不能動……”
李雁秋輕喝說道:“子衛,少說話。”
抬手一指閉了文子衛“期門穴”,道:“賈老,請扶著子衛先坐坐。”
賈一飛應聲扶著文子衛坐了下去。
剛坐定,步履響動,後院內進了七個人,這七個一式皮襖褲,腰裡鼓鼓的,步履穩健,眼神十足,個個滿臉凶暴戾氣,隱隱奪人。
曼二與晏中神色一緊,李雁秋立即跨前一步,微一拱手,道:“敢是七位馬當家的。”
那七個,沒一個開口,十四道犀利目光遍掃全院,最後落在李雁秋臉上,緊緊凝注,一眨不眨。
李雁秋沒在意,淡然一笑抬起了手,道:“這兒有現成的椅子,是專為七位準備的,我也候駕多時,七位請坐。”
話落半晌,帶頭的那滿面絡組胡,一臉橫肉,凸鉤鼻的大漢突然邁了步,他這一邁步,其他六個跟著齊動,一字排列地坐在那七把空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