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結局篇︰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剛好（4）

　曉甦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看著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地說著那些話，她只覺得全世界所有的噪音都在倒退，到了最後，耳邊只剩下了他的嗓音，那樣獨特的嗓音，帶著致命的魅惑，讓人她心神激盪。

　她以為昨天晚上他咬著自己的耳朵對自己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已經是最大的極限，她和他相處了那麼久，哪裡會不瞭解這個男人？

　他的身體是冷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冷的，連帶著血都是冷的。

　可是他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受寵若驚麼？

　也許是的！

　因為這些看似幸福的東西，好像是來的太過突然了，她有些措手不及，以至於原本就混亂的大腦越的混亂起來，不是沒有感動，甚至還有心動，可是……

　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他？

　是不是真的可以像他說的那樣，把一切都拋之腦後，只要跟在他的身後就可以了？

　可是，有些事情，難道真的就是一句——忘記吧！就真的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麼？

　這兩年來，她一個人在灰色的地帶行走，每一步都彷彿是踩在刀尖上的，言博堯曾經跟她說過，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悲傷絕望，就連笑的時候，眼楮的最深處都浮著哀傷如果不是陌陌的存在，也許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她知道，言博堯說的很對，因為是真的深深地絕望過，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無數次。可是一步一步艱辛地走到了現在，連她都不知道，除了陌陌和自己的家人之外，她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

　而這些痛苦，都是這個叫聶峻瑋的男人賜予自己的。

　現在，他確說，讓她相信他……

　他說，他們之間有一百步的距離，她只需要抬腳走一步就可以了……

　她還是猶豫了，因為受過那樣的傷害，任是任何人都不會再輕易地打開自己的心扉，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中的這種感覺，但是她還有理智，她還有記憶，曾經最深沉可怕的噩夢還在自己的腦海裡，她如何忘？

　她應該怎麼去忘？

　長久的沉默，她只是低垂著眼簾，始終都沒有出聲。

　聶峻瑋終於還是蹲在了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額頭，還是沒有等來她的回應。

　他心頭微微有些失落，但是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他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她的自我彷彿意識原本就很強，加上自己曾經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些傷害，讓她越地將自己給關閉了起來。想要讓她一時間完完全全地接受，那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

　但是，她現在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的話冷嘲熱諷，也並沒有任何的負面表情，這就已經是很好的反應。

　就算她不表態，但是至少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推開自己——這樣就夠了。

　“媽媽……papa……papa……抱抱……”

　小陌陌真是人小鬼精靈，明明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卻好像是感受到了父母之間的那些微妙的轉變，原本趴在曉甦的懷裡的，忽然就轉過身來，挺小肚子就往聶峻瑋的懷裡鑽，嘴裡還不斷地嚷嚷著︰“媽媽……papa”之類的。

　原本有些僵硬的氣氛因為脆生生童聲的插入，頓時消散了不少。

　聶峻瑋眸色慢慢地變得柔軟，最後長臂一伸，就將女兒抱了過來。不過自己的感冒還沒有徹底好，到底還是克制著自己沒有往女兒的小臉上親過去，心中卻是越的確定起來——

　他一定可以慢慢地感動她，讓她徹徹底底地對自己敞開心扉。

　不過話說回來，唐世邦那個臭小子，平常做事不靠譜，這件事情上，的確是幫了自己一個很大的忙，他生平第一次乖乖地聽從別人的話去做這件事情，效果顯然是比之前自己用的那些強硬手段要好得多了。

　“吃飯吧。”他站起身來，抱著女兒繞過了餐桌，重新坐在了她的對面，“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如果你覺得你需要時間好好沉澱一下，我給你時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可以了，陌陌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曉甦深吸了一口氣，那些心頭的浮躁不安彷彿是慢慢地消褪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再開口，可是她同樣知道，在這個男人對自己說出那些話之後，她已經不想再矯情地拿喬。雖然承認自己不能全心全意地去依賴和信任他，可是……

　看著他抱著女兒的姿勢，看著他用那種寵溺柔軟的眼神看著女兒的樣子，她的心不是鐵打的，她不是毫無知覺的，也許他以前是錯了，也許他是傷害了自己，不管是否有苦衷，那些傷害，她確實無法忘記。

　可是……

　人誰無過？

　她是不是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撇開別的不說，他至少還是陌陌的父親……

　她知道自己動搖了，她的心在慢慢地靠向他，她沒有辦法控制。

　輕輕地閉了閉眼楮，她像是下了某一種極大的決心似的，終於慢慢的說︰“我承認你說的話讓我很意外，包括……昨天晚上的……話。可是……我需要時間來緩衝。我……我也是認真的想說，我不想和你矯情什麼。對於我宋曉甦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頓了頓，慢慢地抬起頭來，盈盈的眸光閃爍著讓人著迷的光，聶峻瑋只覺得全世界所有的色彩都彷彿是融入在了她的瞳孔深處，她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只覺得一陣心猿意馬。

　以前總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是她，這一刻，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認真看著自己的時候，這樣的迷人。

　只聽她繼續地說著︰“聶峻瑋，我承認我是有點鴕鳥心理，我不想欺騙你什麼，因為我覺得我們都不是年少輕狂的年紀。你以前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忘記，你不會知道我曾經因為你經歷的那些痛苦是有多麼的難熬，可是……你說得對，我們之間還有一個陌陌。我現在能跟你說的就是。我後退一步，謝謝你沒有把法院的傳票給我，把陌陌徹底地帶離我的世界，我也會為了陌陌……和你好好地相處。”

　聶峻瑋有些震撼，剎那間，全身都不能動彈，每一寸線條都變得極其僵硬。懷裡的陌陌還在那一雙肉嘟嘟的小手抓著他的衣服領口，可是他就這麼坐著，怔怔的，是因為太過意外，她竟然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麼多的話來。

　他還以為……她會一直保持沉默，卻不想她竟然突然對著自己敞開心扉。

　他能夠感覺到，剛才她的一番話，每一個字都是真誠的，在她經受了那些傷害之後，她還是可以選擇偏向自己，聶峻瑋承認自己有被震撼到，更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他抿著薄唇，動了動，好半響才出聲，嗓音暗啞，“我知道了。吃飯，吃完了帶你去個地方。”

　低下頭去拿筷子，才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並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真的太激動。

　曉甦看了他一眼，見他低著頭有些彆扭地捏著快，一手抱著女兒，好像是和平日自己見到的聶峻瑋很是不同，她好像是可以看出些什麼，嘴角情不自禁地彎了彎。最後也拿起了筷子開始用餐。

　窗外的陽光似乎是更好了，透過乾淨的玻璃折射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一時間，偌大的餐廳卻是有一種光亮絨絨的感覺，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升溫，那原本枯死在兩人心底的那棵樹也好似在慢慢地復甦著……

　叮叮噹噹的有瓷器踫撞的聲音，卻並不是冷硬單調的，因為這中間還時不時地插著另外一個抑揚頓挫的童聲，格外溫暖。

　***************暖暖的都是愛在滋長，分割線****************

　早餐吃得還可以，陌陌也喝了一點稀飯，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之後，聶峻瑋才帶著她們兩人出了公寓。車子早就已經在樓下等著，司機就站在車子邊上，見到聶峻瑋下來，連忙打開車門。

　曉甦意外地現，這些平常都是珞奕做的事情，今天卻是換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中年男人，不過看樣子倒是很老實憨厚的樣子。

　“珞奕有點事情回去意大利了。”大概是見她多看了那個司機幾眼，聶峻瑋一上車就主動向她解釋。

　曉甦“哦”了一聲，陌陌又交給了阿姨，懷裡空蕩蕩的，有些不太適應。

　“我知道他前段時間和你二姐好像走得很近。”他頓了頓，又看著她說︰“畢竟是我身邊的人，動向我也知道一點，他是不是也找過你？”

　曉甦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連二姐的事情都關心到了，想了想，才點點頭，“是，前幾天跟我說過，讓我回家的時候讓二姐開機。不過我二姐一直都不在c市，事實上我也聯繫不上她，我聽我媽說，她是出差。”

　心一合帶。聶峻瑋“唔”了一聲點點頭，高大的身子舒適地深靠在後座位上，看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突然說了句︰“珞奕這段時間可能不會回來c市，至於你二姐，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她應該馬上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