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涅槃重生

　珞奕眸色一沉，想要上前去攔著，聶峻瑋卻是使了一個眼色，他一動不動地任由宋父洩，心頭卻是有些詫異——這件事情生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宋家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不說話了？你別以為你裝下孫子我就會放過你了！”宋父看著聶峻瑋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換做是當年，他身上有配槍的話，他一定會掏槍對著他的胸口也開上一槍，“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耐麼？你這個混蛋，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給我去死，去死！”

　聶峻瑋任由眼前的老人洩，最後輕輕地閉了閉眼，將手中的那隻鞋子拽的更緊了一些，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淡然，“對不起，這件事情我原本計畫的並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展成這樣，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曉甦一定不會有事——”

　“你放屁！”宋父激動地捏緊拳頭就朝著他的臉頰上狠狠地扇過去一巴掌，他氣得手都在抖，因為太過氣氛，血壓也是直線地飆升，一時間胸口有些沉悶，他卻死死地忍著，“你……你這個混蛋，你知道曉甦她……她從來都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她連槍都沒有摸過，你竟然對著她開了一槍，你這個混蛋，死混蛋！你現在還有資格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她不會有事……你……你……”

　宋父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極快地慘白起來，宋母一見自己丈夫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扶著，宋家的兩個女兒也急急忙忙地跑上去，七手八腳地去扶自己的父親，宋曉情因為一直都在外面出差，這個時候才回來，卻是在第一時間得知了妹妹竟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只覺得晴天霹靂，到現在都是難以置信。

　“爸，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宋曉念極力安撫。

　聶峻瑋看出宋父的面色不對，想了想，還是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幾句︰“我當時開槍的時候，並沒有對準曉甦的心臟，你們是她的父母就已經知道，她的心臟位置和別人有些不太一樣，所以我只要稍稍偏離一點，她就不會死。我知道她在大學的時候學過潛水，之前我還教過她開快艇和閉氣，她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只是當時沒有預料到的是鴻勳會突然撲上去，他承認自己當時太過驚慌，有些手慌，以至於那一槍的位置偏偏又和自己預計的偏離了……

　宋父哪裡會聽他的這些解釋？現在對於他來說，聶峻瑋的解釋那不過就是虛偽的掩飾，什麼狗屁的心臟位置，他這個當父親的都不知道，他就那麼清楚了？這個混蛋，就會給自己的行為找藉口——

　他只覺得心臟鈍鈍地痛著，還想要再說什麼，可是就是沒有什麼力氣，眼前一陣一陣很的黑暈湧上來，他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越覺得絕望——他的女兒，他的女兒……。

　曉甦啊曉甦，你千萬不要比爸爸先走，千萬不要比爸爸先走……

　“媽媽，你和大姐先帶著爸爸去休息休息，我在這裡和他們一起找曉甦。”宋曉念也知道父親最近太過憂心曉甦的事情，身體每況愈下，這個時候情緒又太激動，很容易出大事，只能先讓宋曉情把兩老帶回家去。

　宋曉情點點頭，臨走的時候對她說︰“有什麼情況馬上打電話給我。”

　宋父臨走之前卻是不死心，眼尖地看到聶峻瑋手中捏著的一隻鞋子，一看是女式，想當然也知道是女兒的，咬著牙伸手一把搶了過來，聲音虛弱，卻依舊是恨恨的，“……這是……這是曉甦的東西，你、你沒有資格拿著……你……你最好祈禱曉甦沒事……否則，上天、上天入地，我也不會放過你……”

　宋家的人走遠了一些，聶峻瑋一言不地重新跳上了遊艇，珞奕看著那遊艇很快又開到了海中央去，這才上前，沉聲問宋曉念，“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為他不道。宋曉念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怎麼，做了壞事還怕被人知道麼？”

　其實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們就突然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電話裡的人只是告訴他們，曉甦中了槍掉下了海，開槍的人就是聶峻瑋。他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不管是誰都不重要了，他們只知道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珞奕抿了抿唇，“聶先生不想的。你們不會知道，他的心裡比你們任何都痛，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他會希望那一槍他自己去承受。”

　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知道當時的聶先生別無法他，撇開宋曉甦身體中毒不說，當時又因為小聶先生的關係，聶先生真的是沒得選擇。他知道聶先生選擇小聶先生是因為覺得自己欠了小聶先生太多，是因為他是真的把宋曉甦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其實對著她開了一槍，他算好了位置還有機會讓宋曉甦九死一生，可是當時如果他不開槍的話，宋曉甦一定必死無疑。

　宋曉念哈一聲乾笑，充滿了嘲諷，“算了吧，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別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行麼？搞得自己好像是情聖一樣，真的那麼想為曉甦去死嗎？那他為什麼不去死？剛才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現在拚死拚活地又是為什麼？他算是自欺欺人，還是做戲給我們看？他讓曉甦過了多久的非人生活？那麼活潑可愛的一個人，被他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他有什麼資格叫苦？”

　宋曉念一句一句的質問聲衝著珞奕而去，珞奕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是現她的眼眶已經徹底紅了，他到底還是把那些話都嚥了回去。宋曉念卻是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淚來，一轉身就緊緊地抓住了珞奕的衣領，有些失控地晃動著他的身體，“你們把我的妹妹還給我，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珞奕心中也是五味陳雜，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一個女人對著他無助地掉下眼淚來，他有些恍恍惚惚的，身側的雙動了動，有些僵硬地想要做些什麼動作，可是好幾次舉起手來，卻是在半空中落了下來，她的眼淚浸濕了自己的襯衣，他卻覺得那眼淚好像是滴進了自己的四肢百骸，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好像是，叫做心疼。

　那一天，c市的這個碼頭的水警搜救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是除去了當時那個小水警找到的一隻鞋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收穫，聶峻瑋因為徹夜未眠，眼圈都是黑的，珞奕和宋曉念也一直都在碼頭等著，最後實在是把整片海都給搜過了無數遍，依舊是毫無消息，整個隊伍的人也都是疲倦不堪。

　雖是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可是經驗豐富的水警隊長也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有可能沒有死，但是絕對已經不在這片海洋之中，生死未卜，總比找到屍體要好不是麼？

　最後一輪的搜查過後，聶峻瑋跳上了案，宋曉念紅了眼眶直直地看著他，他卻是對珞奕說︰“讓們收隊吧，不用找了。”

　宋曉念聞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語氣激動，“聶峻瑋，你放棄了？”

　聶峻瑋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因為真的太過疲倦，眼圈底下都是濃濃的青影，抿著唇，話也不想多說，就朝著車子走去。

　宋曉念還想要追上去，珞奕卻是攔住了她，聶峻瑋沒有開口說的話，他幫他解釋給宋曉念聽，“就算再找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一天一夜了，這片海能有多大？除了一隻鞋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找到，其實找不到也未必是壞事，說明宋小姐很有可能沒有死，被人救了或者是別的什麼，你相信我，聶先生不可能會放棄的，只要找不到宋小姐，他就不會放棄。”

　宋曉念動了動唇，還想要再說什麼，可是轉頭望去，那抹高大的背影卻是那麼的落寞——

　如果真的不在乎，他那麼徹夜未眠到底搜救又說明了什麼？

　如果真的不在乎，他眼底的那些疲倦又說明了什麼？

　是不是，珞奕說的真的很對？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痛苦，因為別人可以對著他洩，所有的人認為他才是那個罪魁禍，可是他又能對誰去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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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個月之後，c市最大的機場裡。

　人來人往的機場通道處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可人兒。

　女子一頭及耳的利落短，烏黑亮澤，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的樣子，身材卻是極好，配合著那一身特別現身材的咖啡色風衣，讓人老遠就會覺得眼前一亮。

　走近了一看，只覺得她的臉龐嬌小，面色皎潔，青煙色的眉，細細彎彎，宛如一輪下弦月，漆黑的眸子，螢光閃爍，更是如同上等的黑寶石，靜謐無聲，雖不算是傾國傾城的姿態，渾身上下卻是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加上那紅唇帶著的一絲淺淺笑意，更是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有不少的男士走過都是紛紛投以注目禮。

　“媽咪！”稚嫩的童聲，帶著一絲軟軟的味道，成功地讓女子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