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王老太太摸進王婷的房間。

王老太太剛一摸進屋，熟睡的王婷從睡夢中驚醒，睜開了眼。同時，大白也醒了過來，睜開眼先看向王婷，見她也配了，一人一鵝看向門口。

看到進來的人是王老太太，值錢的東西，大白收著，王婷不擔心，閉上眼看王老太太搞什麼鬼。

王老太太直奔王婷而來，不說話，使勁推她。

王婷裝睡了一會，才睜開眼，看到床頭有個黑影嚇了一跳，剛要尖叫，王老太太說話了。

「別叫，是我，你想嚇死我啊！死丫頭，還睡懶覺，太陽曬屁股了，快點起來！」說著又狠狠掐了把王婷。

王婷可不會老實受著，扭子扭胳膊，避開王老太太的手，坐了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奶奶，您今兒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王婷往外瞟了眼，黑不隆咚的，離天亮還早著呢。

今兒老太太不知道發什麼瘋。

「睡什麼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是豬啊！」王老太太狠捶了她一下，然後抓著王婷胳膊，不管不顧的往下拖。

哪裡是親奶奶，跟仇人一樣。德虧王婷穩當的很，王老太太拖不動她。

「快起來，昨天跟你說了，去後山那邊撈魚。你現在去，天亮回來，還能趕得上今天的集。」

王老太太想得好，王婷撈魚回來拿去集上賣，能買不少錢。

王婷愣了下，才明白王老太太的用意，合著想嚇死她。

糾結為難的說：「奶奶，燕子姐跟我說後山……」

王婷還沒說完，被王老太太打斷了。

「別聽她胡說，哪來的鬼，嚇你的。不就淹死個人，誰村裡沒淹死過人？有什麼奇怪的。咱村的祖墳也在後山，死了變成鬼，後山滿山都是鬼了，也沒見村裡嚇死人。」

王婷翻了個白眼，王老太太為了哄她出門，也是費盡心機。

「叫你不要跟她玩，她是什麼人，嘴上沒一句實話，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你個缺德玩意，我問你，你撈魚燕子是不是看到了？長點心，人家不想你去撈魚，想自個兒去。」

王婷真想呸她兩聲。

她看出來了，今兒她要是不去，王老太太肯定想法設法逼她去的。

王婷爬了起來，王老太太沒回屋補覺，坐院子裡，等王婷洗漱完了，抄起準備好的工具塞給她。

王婷拿著魚蔞魚網，摸黑出門，她一出門，背後傳來「哐」的一聲響，回頭一看，王老太太關上院子門了。

王婷嘖了一聲，王老太太怕她不去，連門都拴上了，斷了她的退路。

打從回來後，大白憋了一肚子氣，全是王老太太作的。這會見王老太太這麼對待王婷，氣憤的撲過去對著大門狠狠的拍。

「嘎嘎嘎」的罵，那聲音跟打雷的響，不知道的還以為賊來偷鴨子了。

「你跟她較什麼勁，老太太也就這點出息了，她那些心思在我這不好使，折騰來折騰去，最後受氣的還是她自己。」

王婷拖回氣瘋了的大白，那木門可經不起它幾拍，順便哄它。

「老太太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還是大白哥好，知道心疼我。讓她作吧，反正我沒什麼損失，以後看老爸吧！走吧，撈魚去，我還沒早上撈過魚呢！」

大白想想，好像王老太太真沒得到什麼便宜，罵了幾聲，才放那扇大門，跟王婷撈魚去了。

王老太太確實過分了點，黑燈瞎火的，連個煤油燈也不給，讓人怎麼走路？

還是老媽厲害，農村該用到的東西，都給她準備了一份。

要不怎麼說，熟悉你的人都是對手。

大白拿出手電筒，兩人往後山小溪去。

聽人說，魚也是要睡覺的，睡覺之後，漂在水裡不動，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反正王婷往水裡一照，水裡很多魚，網一撈，撈上來了，沒費什麼勁，都不用挑水草的地方下手。

還沒到天亮，魚蔞裝滿了。大白也抓子好幾條大魚，五六斤一條。

王婷翻出事先藏著的兩個小麻袋，大魚分成兩份，裝到麻袋裡，又往兩個麻袋裡裝了些泥鰍蝦米。

「大白哥，麻煩你個事唄！這兩個送去給我媽阿嗲，這封信交給志傑。」王婷踢了踢地上兩個麻煩，笑得諂媚。

大白哼了聲，歪了歪頭盯著王婷，鵝鵝鵝叫，「我不這裡，你一個行嗎？」

「我都跟你一塊上過天，還有什麼我不行的？放心吧，早去早回啊！」王婷囑咐。

也是，大白很放心，叼著袋子飛走了。

王婷坐到溪邊的石頭上休息，手電筒往魚蔞裡照，還有三分之一，離天亮還有一會，不著急。

歇了一會，吃了大白拿出來的玉米，關了手電筒，就著月光撈魚，撈到天亮，魚蔞差不多了滿了。

對著水照，發現自己太乾淨了，王婷抓了把水草灑到身上，又在臉上沾點泥巴沙子，扛著魚網回去。

村民早起幹活，冷不丁看到個人從後山小路出來，嚇了一跳。

「叔，幹活去啦！」王婷笑眯眯喊人。

「是你啊！」那人看清楚來人是王婷，臉上才有笑，「這麼早起來了，你幹什麼去？」

然後才看到王婷一身的泥巴水草，又看到她扛著魚網，提著魚蔞，再想著王婷剛剛是從後山出來，臉色就變了。

「你去後山撈魚去了？」

「嗯，天不亮去的，我奶奶說後山魚多，讓我去那撈魚。今兒不是趕集嘛，撈點魚去趕集。」王婷憨憨的說。

那村民欲言又止，然後同情的看她，攤上這麼一個奶奶，王婷也是倒了八輩子霉。

想了想還是好心提醒一句，「以後撈魚別去後山，去村口水井前的水溝撈，別問那麼多，總之，別去後山就對了。」

他是冒著被王老太太找上門的險，提醒的。也是看王婷是個乖孩子。

「我知道了，謝謝叔。」王婷道謝，心想一個外人都比王老太太好。

「別跟你奶奶說是我說的。」那村民走的時候，交侍王婷一句。

「叔放心，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