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沒想到心腸那麼惡毒？指使人販子拐賣你弟弟，我對她不好嗎？哪裡對不起她？」三妹說著說著又憤怒起來。

「工地上都是大老爺，我看她一個姑娘跟一群大老爺們住一塊不方便，名聲不好聽，我好心把她調到家裡來照顧你弟弟妹妹，我為她著想，她就是這麼對我們家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貪心不足蛇吞象。

人心就是這樣的，她一無所有的時候，看到別人有她沒有的好東西，也許只是羨慕嫉妒；但她只要稍微得到一點，貪婪的慾望就會無限膨脹起來，不擇手段的掠奪。

或取而代之，或鳩佔鵲巢，或殺人滅口。

於麗紅就是這一類人。

「媽，您別生氣，跟那種人生氣不值當。公安同志抓她，肯定手上掌握了她犯罪的證據，沒有證據抓了她也沒用，不是她說冤枉無辜，就是冤枉無辜的。媽，喝杯茶潤潤喉。」王婷倒了杯水給她。

三妹喝完水，氣也消了，「可不是，她不承認也沒用，人販子當場指認了她，就是她指使的，什麼時候第一次碰頭，什麼時候給的錢，給了多少，交代的清清楚楚，由不得她抵賴。臭不要臉的女人，都敢害我兒子了還給我求情，我看起來像傻瓜嗎？」

王淵王婷父女兩人搖頭。

「我媽美麗大方，聰明能幹睿智，豈是於麗紅那個膚淺的女人可是糊弄的，她連媽你一個手指頭都比不過。」王婷笑眯眯捏了捏老媽肩膀，這一計彩虹屁拍得三妹心裡舒坦了。

「工地上有沒有人知道於麗紅被公安抓走？」王婷擔心於麗紅的事，打草驚蛇，讓工地上某些心懷鬼胎的人蟄伏下來。

「應該不知道吧？」三妹不確定，扭頭看王淵，她很少去工地，哪裡知道。

王淵搖頭，「不知道，我跟你媽沒往外面說，也沒來得及你二姑父說。這事瞞不了多久，她在我們家做事，左右鄰居天天見的，時間久了沒見到人肯定要問。她跟你二姑父家家關係要好，一個月總要去他家一兩次吃飯，一兩個月還好，總能找借口忽悠過去，時間長了不行，你二姑父那個人精明，他肯定懷疑，問咱們要人怎麼辦？」

王婷想了想，一兩個月時間夠了。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最好瞞到我開學，實在瞞不過去再說。」

三妹又問了聶志傑的事，得知他出任務了，一走要幾個月，就忍不住埋怨，「軍人就這點不好，危險，還老不在家，家裡有什麼事人都找不著，結婚跟沒結婚一樣。」

說實話，三妹理想中的女婿人選沒有軍人，要不是女兒自己同意嫁，她拿女兒沒辦法，要是家裡其他人選的，就是訂婚也能給鬧掰了不可。

王淵拿眼角瞟了眼女兒，見女兒臉色不好了，暗地裡扯了下三妹，讓她不要說了。可惜三妹跟她沒有默契，嫌他礙眼還瞪他。

王婷聽不得人說聶志傑不好，說聶志傑不好豈不是說她沒眼光啊！

「媽，這年代做什麼都不容易都有風險，走路上還怕摔死呢！兩年之前，說句話都能害死一家人。」

王婷一頂嘴，三妹一句話都不說了，她看出來了，女兒生氣了。

「軍人好，保家衛國，非常了不起的職業，再說軍人家屬受國家保護，咱們家也跟著沾光。」眼見氣氛尷尬了，王淵立馬出來和稀泥。

「我也不是說志傑不好……」三妹心裡憋屈，她埋怨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女兒，想她過舒坦日子。小兩口剛結婚沒多久，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結果女婿走了，一走幾個月不見人。她就叨咕幾句，還遭女兒埋怨。

「媽，我知道你為我好，跟軍人結婚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其他軍嫂能把日子過好，我也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你就將心放肚子裡。以後可別這麼說了，多傷人啊！讓人聽見了怎麼辦？虧著這話在家裡說的，沒人知道，傳出去還以為你對女婿有什麼不滿呢！」

得，女兒胳膊肘往外拐！

三妹什麼也不說了。

王婷走過去坐到老媽身邊，抱著她胳膊撒嬌，「你女婿對我好著呢！他在家洗衣做飯拖地他全包了，我什麼也不用乾，看電視等著吃就行。這事我都沒往外面說，怕落了他軍人的面子。其他軍人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就我們那層樓，就沒有軍人做家務的，體貼的也就幫忙洗個菜。」

王婷一撒嬌，三妹心裡舒坦了，女兒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就好。她就怕女兒埋怨她，然後跟她離心。

「真的？」三妹狐疑地看她，王淵算是對她好的了，平日裡在家也就做個飯，洗碗洗衣服拖地他不會動手。

「真的，」王婷點頭，靠近老媽說悄悄話，「媽，我跟你說，志傑還給我洗腳呢！這事你可別往外說，怎麼說他在部隊好歹是個軍官，要有威嚴，讓人知道他給我洗腳，多沒面子啊！」

王婷聲音太小聲了，王淵豎著耳朵往兩人這邊靠，也沒聽到王婷說什麼。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了，有什麼話她媽能聽，他這個當爸的不能聽？

三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心裡的震撼可想而知有多大了，太顛覆她的三觀傳統了。結婚幾十年了，天冷的時候，王淵頂多給她打熱水洗臉，外人還誇她命好，找了個疼人的男人。

她實在想不出來，穿著軍裝的女婿給女兒洗腳的畫面，想想就哆嗦。

三妹複雜地斜了眼女兒，看不出來，她養了個這麼厲害的女兒！

好一會才說：「放心，媽憋肚子肯定不往外說。連你爸也不說！」

這話王婷當沒聽過，眼下老媽還沒回過神來，不往外說這話她信，不跟老爸說，王婷只能呵呵……

就老媽那性子，不到明天早上，老媽就會看老爸哪哪都不順眼，哪哪都不舒服，然後各種找茬讓老爸不自在，晚上就會讓老爸打水給她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