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父子相談

　　王婷吃了飯待房間裡沒多久，家裡多了一位中年軍人，面目嚴肅，正襟危坐在客廳裡。

　　聶志傑同中年軍人一起回來的，進來牽著王婷出來，走到中年軍人跟前。

　　中年軍人的五官跟聶志傑有些相似，好像中年版的聶志傑。神色嚴肅，面容剛毅，目光正直，一看就是鐵骨錚錚的正直軍人。

　　王婷瞥了眼聶志傑，又看了眼對面的中年軍人，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不過，好像不太可能啊？

　　說是養父呢，也許只是兩人長得相像而已。

　　有這樣正直的養父，才能養出這麼出色的聶志傑。養母被王婷下意識忽略了。

　　“婷婷，這是我爸，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爸，這是我媳婦王婷。”

　　親耳聽到聶志傑介紹，王婷吃了一驚，還真是聶志傑的養父。話說這兩人這麼相似，真不是親父子嗎？誰看了都會認為兩人是父子。

　　衝著他養育了出色的聶志傑，還特意從京城來參加婚禮，王婷對這份養父的形像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同時也敬佩他的為人。

　　謝首長從自家臭小子那裡，早已聽說了兒媳婦這個人。臭小子談起兒媳婦時面無表情，別人看不出來，他一手養大的能不知道。

　　臭小子心裡很得意很自豪很驕傲！

　　誇兒媳婦乖巧，懂事，特別努力上進。學習成績特別好，年年考年級第一。

　　謝首長對臭小子的話，抱著八分懷疑，二分謹慎的態度。當年他在京城逗小姑娘的眼光可不怎麼樣，穿著打扮像混社會的。

　　如今看到兒媳婦本人了，覺著臭小子目光總算好了一回。

　　俗話說眼是心靈的窗戶。

　　一個人好不好，看她那雙眼就知道。

　　小姑娘那雙眼清澈見底，聽人說話時眼神非常專注，人也非常有靈氣，一看就是好人家養出來的姑娘的，沒什麼壞心眼。

　　找了這麼好的姑娘，對臭小子來說是福氣，對人小姑娘就不公平了。也不知道臭小子怎麼拐騙回來的。

　　謝首長很欣慰，替臭小子高興。

　　茶几上早有聶志傑準備好的茶水，倒了倆杯。王婷接過聶志傑遞過來的茶杯，一人端著一杯敬中年軍人。

　　“爸，您喝茶。”

　　敬茶的時候，王婷特別恭敬。王婷雖然不認識公公軍裝上的幾槓幾花，但看他有警衛連護衛，軍銜肯定不低。

　　聶志傑曾經提過，養父在部隊非常忙碌，逢年過節末必有空回家。這次大老遠從北方趕過來，公公的為人很不錯，對聶志傑是真心的好。

　　兩人相處有幾個月了，聶志傑的一些面部微表情，她還是猜得出來的。眼下她就看出來了，聶志傑跟養父的感情很不錯，聶志傑很尊敬養父。

　　王婷夫唱婦隨，向聶志傑看齊，也要尊敬養父。

　　聶志傑看到小姑娘的表情，不著痕跡翹了下唇，眼裡有絲絲笑。

　　“好。”

　　謝首長知道自己比較嚴肅，盡量緩和表情，不要嚇到兒媳婦。接過兒媳婦茶，喝了一口，掏出個大紅包給王婷。

　　王婷側頭看了眼聶志傑。

　　“看他作什麼，我給你的，拿著。”謝首長佯裝憤怒地瞪了眼聶志傑。

　　無辜害聶志傑被罵，王婷尷尬了。聶志傑依舊面無表情，從小到大挨罵挨打都習慣了。

　　王婷笑著接過來並道謝，“謝謝爸。”

　　謝首長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心裡卻滿意了。

　　“爸，喝茶。”聶志傑遞茶杯過去。

　　“你現在成家了，不是一個人，行事不要像以前那樣任性……以後跟媳婦好好過日子，不要看兒媳婦年紀小欺負她。”

　　謝首長對著兒子話要多一點，然後掏出個紅包給他。

　　“嗯”聶志傑應了聲，算是回應他的話。他痛小姑娘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欺負她。

　　謝首長喝了王婷聶志傑的茶，表示他承認了這門親事。

　　養父不提養母的事情，王婷聶志傑也識趣不提這茬。

　　“爸，您吃飯了嗎？”

　　新上任的兒媳婦王婷，為了表現她的嫻慧特意問他。

　　“家裡有什麼吃什麼。”

　　謝首長還真沒吃飯，他剛突擊檢查部隊回來，團部的人知道臭小子今天結婚，順便一起過來了，在下面吃喜宴。

　　他下去跟士兵們一起吃，團部的人要陪著，士兵們吃得不自在，所以他就上來了。

　　在部隊結婚還是有些不太方便，以後回京城還是得補辦一場，不能虧待了兒媳婦。

　　“志傑，你去下面端一份飯菜上來。”王婷轉頭吩咐聶志傑幹活。今天她結媳，怎麼能隨便，必須吃她的喜宴。

　　聶志傑去了。

　　兩人坐客廳挺尷尬的，王婷倒是想回房間待著，丟下公公在客廳有失禮貌，只能尷尬待著。

　　謝首長也覺著尷尬了，然後找話題。

　　“聽志傑說，你馬上要初中畢業了，準備考哪裡？”

　　“還不知道。阿嗲阿噠希望我考縣城高中，我想考鎮上的，我爸我媽想我去城裡上高中，說城裡教學質量比縣城好。我還在考慮中。”

　　王婷之前打算在鎮上讀高中，是因為擔心阿嗲的身體，她不放心。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阿嗲的身體越來越健朗了，不出意外活到八九十歲不成問題。再說阿噠也不出外做木工，在家照顧著阿嗲，她去稍遠的地方上學也放心。

　　前幾天老媽跟阿嗲提過這事，讓她去城裡上學，阿嗲阿噠非常贊同，生怕耽誤了她的前程。

　　“有沒有想過去京城上學？京城的教育質量比地方教育更好，有名氣的大學，大多在京城。”謝首長想了想問她。

　　王婷古怪地望他，然後搖頭。

　　“京城太遠了，我家人都在這邊。聶志傑待的部隊也在這裡，離我阿嗲家不遠，我想回來看看他們，每個星期總能抽出時間來。去京城得有幾個月不能見面。”

　　王婷就差沒直接說，京城她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親人在那邊，去哪裡做什麼。

　　她真去了京城，養母她們知道了，肯定不心安，還以為她有什麼企圖呢！

　　謝首長也聽出來了，兒媳婦不想去京城，一是因為家裡那些事，二是因為臭小子不在京城。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還沒考試，誰知道能考多少分。分數考得太差了，想去也去不了。”

　　這話也有理，謝首長沒強求，一切等考完試再說。

　　聶志傑端了飯回來，王婷便回了房間，換下身上的新娘服換了套大紅的褀袍，出來收拾碗筷，結果桌子乾乾淨淨的。

　　聶志傑父子倆去了書房，王婷去廚房看看，碗筷洗好擱櫃子裡，應該是聶志傑收拾的。

　　王婷表示很滿意，看了眼書房的門，回房間待著，閒得無聊便看書。

　　書房裡，謝首長面無表情，詢問聶志傑部隊的生活。

　　聶志傑一板一眼的敘述，聲音平板單調的像機器人說話，不帶一絲情感。

　　瞧著兩人相似的聶志傑，連脾氣性格也相似他，謝首長心裡無奈嘆氣，臭小子麵上看似淡漠，還是跟家裡離了心。

　　謝首長也懷疑過，聶志傑其實是他的丟失的兒子，只是沒有證據。

　　他之前忙，在部隊沒回家，等他忙完手中的事回家，臭小子已經離家出走了。

　　那時候醫療條件有限，除了信物沒辦法證明，現在醫院科技進步了，想知道臭小子是不是他兒子很簡單，驗下他們父母子三人的就行。

　　可惜臭小子離家十幾年了，家裡想收集他的幾根頭髮都找不到，他想驗DNA都沒法驗。

　　這次回去，他就去驗驗。從第一眼看到臭小子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他直覺就是他兒子。

　　親兒子養了十幾年，因為別人一句話，突然說不是親的了……謝首長都想罵一句MMP了。

　　要不是臭小子自己爭氣，有出息，二十五不到混到副營長……謝首長早就過來抓人了。

　　越看㚖小子越驕傲越自豪。

　　不虧是他養大親自教導的，聰明睿智像他，才這麼有出息。

　　謝首長很驕傲很自豪，但他不說。

　　“我聽說你自學了高中大學的課業。下季度，京城軍校面向全國招生，地方部隊也有名額，以你的資歷足夠資格，你們團長申請的名額就有你。”

　　聶志傑嗯了聲，這事團長已經通知他了。

　　他還在考慮去不去的問題？暫時沒跟小姑娘提這事。

　　他去京城上軍校，小姑娘在這邊上學，兩人沒機會見面。

　　軍校不比其他學校，裡面管理是軍事化管理，不到放假不能出來。當然家裡親人來學校探望可以。

　　依小姑娘的性子，太遠了可能不會去京城看他。

　　謝首長一看他皺眉，就知道臭小子想什麼，為了媳婦連前途都不要了……氣死他了，沒忍住又踢了他一腳。

　　“別犯糊塗！你現在待在部隊能看著你媳婦。可我聽你說過，兒媳婦她學習成績非常好，每次考試年級第一。我看了，兒媳婦是個有出息有本事的，她讀高中你能陪著她，她上大學畢業呢？以她的學習成績，上京大華大沒有問題。”

　　聶志傑想，以小姑娘的成績，上京大華大沒有任何問題。

　　謝首長抹了把汗，就怕臭小子犯倔，他下定決心誰勸都沒用。

　　“她現在還小，你說什麼她都信。她要是去京城上學，見識過京城的繁華，畢業後你認為她會捨棄京城回來這裡？她要是留在京城發展……呃，你就留這裡，兩人隔著十萬八千里，三五年見不到一次……”

　　謝首長不是懷疑兒媳婦的人品，他將他們夫妻倆將來要面對的事實擺出來，讓臭小子自己決斷。

　　他就不信臭小子不心動。

　　“婷婷不是那樣的人……”聶志傑眉心夾緊了，他還真沒想過小姑娘不回來的事。

　　謝首長冷哼。

　　父子倆個談完工作的事，又來說私事。

　　謝首長說得口乾舌燥，讓臭小子倒茶給他喝。

　　聶志傑掃了眼擺老爺子跟前的茶壺，伸手就能倒上，卻非常他倒茶……

　　聶志傑倒了杯遞過去，謝首長滿意了。

　　養了十幾年的親兒子，他這個當爹的，終於喝上兒子倒的茶了，太不容易了。

　　說起來還是沾了兒媳婦的光。

　　“我過來的前幾天，你李世伯的女兒來過家裡一趟，跟你媽打聽你的事。”

　　謝首長不喜歡那家人，提起他們時眼神很冷漠。

　　當初大兒子沒找回來之前，家裡只有臭小子一個，李世仁那老東西親自上門來求的這門親。

　　李世仁那個女兒李慧玲，天天來家裡找臭小子，跟他後面“志杰哥哥”“志杰哥哥”喊，臭小子那會不待見那姑娘，私下里跟他提過，那姑娘很虛偽了，愛慕虛榮，功利心很強，家裡誰也沒當他的話一回事。

　　礙著他媽跟李慧玲媽的關係，也沒欺負人姑娘，頂多就是不搭理她。

　　自從大兒子找回來後，李世仁那家子對臭小子的態度明顯發生了改變。

　　李慧玲那姑娘的態度也變了，不圍著臭小子轉了，也不找臭小子玩了。他還以為臭小子在外面逗小姑娘的事被李慧玲知道了，兩人鬧脾氣了，因為這個，他還揍了臭小子一頓。

　　等他從部隊回來，家裡已經出事了，兩人已經解除婚姻了。解釋婚姻的原因，讓人無地自容。

　　不知道怎麼搞的，李慧玲跟他大兒子搞在了一起……

　　聶志傑先是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父親說的是誰。

　　李慧玲，他的前未婚妻。

　　他早就忘記這個人了，要不是父親提起，他都沒想起還有這麼個人存在。

　　因此，謝首長非常不喜歡李慧玲那姑娘，還有李家一家人。聽說是李家的人，發電報到部隊來，通知臭小子回去解除婚姻的。

　　那一家人，人品不行。

　　“你媽那個人看似聰明，其實很傻氣，被人套話了還不知道。你知道李慧玲來家裡做什麼？”

　　聶志傑搖頭，他跟那女人不熟。

　　“她來家裡跟你媽暗示，她跟你大哥不合適，上次的事是她糊塗了。聽她的口氣，她想跟你重歸於好，找你媽打聽你地址……你媽沒聽出來。”

　　他從書房出來，聽到李慧玲打聽臭小子的事，多聽了幾句，聽出來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