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挑布料

　不要少看這個兩毛錢，一個攤位兩毛錢，是很多了，這個集市場地，起碼有上七八百個攤位，算下一百多塊，是筆大款。

　這個時期的物價，一個雞蛋八厘錢，一斤豬肉一塊二，工人一月的工資二十來塊，一百多塊是必巨款了。而且集市不是擺一天，而是擺七天，七天差不多千把塊，是很大很大很大一筆巨款了。

　這麼一筆大款擺眼前，誰看著不心動啊！

　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婷都想去抱大腿了。

　“這天下就沒有免費的東西。”錢小鳳不知道想到什麼，眼里黯然了許多。

　王婷眉心一動，她知道阿嗲是個有故事的人，前世老听到她老媽說，阿嗲的娘家，也就錢家，在民國時期是個很大的家族，後面不知道因為什麼，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錢家不復存在。阿嗲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逃到了省城，後來被在省城做工的阿噠帶了回來。

　“阿嗲，咱們家要買什麼？買好了咱們快點過去，不知道香梅他們在西邊哪個地方？我跟她還約好了，這麼久沒等到我，心里肯定罵死我了。”王婷能想象得到，香梅看到她噴罵的情景。

　錢小鳳笑了，長青那個大女兒的性子，的確比囡囡潑辣。

　“咱們那片幾個村，都在西門第五個店鋪前面，後面地兒就是其他村的攤位。那邊賣農貨山貨多，不單單我們村，附近村的村民，都在那邊擺攤，哪有那麼容易賣出去。東門這邊買用的東西多，家具被子布料碗筷，還有賣肥料種子等等。也就門口那地，有幾家賣農貨的。”

　錢小鳳不說，王婷還真沒注意，這會再看集市，還真是像阿嗲說的那樣。這邊的店鋪都是賣用的東西多，也有擺攤賣農貨的，但沒幾家。

　“那幾家運氣好，分到門口這塊風水寶地，趕集的人大多數從東門進來，他們在門口賣東西，賣的比其他人快多了。”王婷猜那幾家跟管理集市的人有關系，要不然，誰舍得給。

　“傻丫頭，門口這邊的攤位交的錢多，一次五毛錢，再過去點四毛錢，往西門偏點就是三毛錢，西邊統一收兩毛錢。”錢小鳳不以為然地嘖了聲，收錢的人又不是傻子，好攤位肯定要多給錢。

　王婷呵呵……，她還是太嫩了。

　祖孫三人去的布料店鋪。

　“阿嗲，為什麼不去供銷社？”王婷記得以前買東西，通常都是去的供銷社。

　“這邊的店鋪跟供銷社都是掛鉤的，供銷社那邊買麼子都要布票，這邊的布店，沒有票也沒關系，可以用錢買，就是價錢比供銷社那邊貴個一兩毛錢。手上沒有票的，或票不夠的，大多喜歡來這邊買東西。”

　王婷點頭，張見識了。

　“他們不怕被人發現，然後被人舉報？”大阿噠分田地晚了幾天，都有人舉報，那些眼紅別人店鋪生意好的，難道不舉報？

　這事要是捅出去，影響肯定很大。

　“現在又不是紅衛兵那是個時候，誰吃飽了沒事干，老去舉報啊，這種現象又不是一家，家家店鋪都是這樣。再說了，買東西的人又不是傻子，明目張膽來買東西，說她沒有票？那種買賣都是私下偷偷的進行，誰知道啊！”

　好吧，她問了個傻問題。

　物質極度缺乏的時期，像糧油，米面啊，必不可少的物質，就是再缺票，總有人找得到路子搞得到，只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再貴也有人買，不買，難道等著餓死啊！

　“每逢趕集，集市店鋪的東西，比供銷社那邊便宜兩三分，東西買得多，省得錢也多，能省下幾塊錢。所以啊，誰都樂意來集市。”

　王婷點頭，可不，省下來的一兩塊能買一兩斤豬肉，打打牙祭，誰會不樂意。

　大清早的，布料店鋪沒什麼人，稀稀拉拉兩三人在看布料，都是中年婦女，看穿著比較干淨體面，應該是鎮上的人。店鋪老板坐在櫃台那邊打著哈欠，看到王婷他們祖孫三人進來，掀了下眼皮子，又無精打采眯著眼趴櫃台上。

　那幾個看布料的中年婦女，看到有人進來，回頭看了眼，不認識的人收回目光，挑選各自的布。

　王婷分不出布料好不好，自然不會挑布料，乖巧地跟在錢小鳳身邊看，順便學點東西，忽爾所感在牢里學的那些知識，對過小日子的老百姓來說沒什麼用啊。

　種田需要懂法律嗎？種田需要懂功夫嗎？懂幾國語言能讓稻田增加產量嗎？白蓮花的技能，能吃得飽嗎？連張糧票都換不到啊！

　“囡囡，吃。”梁山看出她無聊了，又把那包糖豆翻出來，給王婷吃。

　王婷眼角抽搐，沒有拒絕阿噠的好意，還是乖乖接了過來吃。梁山看囡囡吃了，臉上有了笑，背著竹簍又去門口等。

　店鋪布料也沒幾種，大多數都是土布，青色，黑色，土黃色，顏色老，布又粗糙，還比較厚重不透氣。

　還有就是棉布料，碎花布迷，稍微好點的布料，是滑光布料，正面光滑，反面比較粗糙，還有的確良，听說這兩種布料，賣得好，時下比較流行的。

　王婷發現她阿嗲挑布料時，會捏著布料揉搓幾下，有時還會拉開攤手背上揉搓。王婷不知道阿嗲這樣做，有什麼意義，看著好奇，也拉著一塊布搓揉，手感除了粗糙還是粗糙，又挑了塊布攤在手臂上揉搓，感覺那布粗糙得扎肉，很不舒服。

　“你不會挑，放哪里，阿嗲來。”錢小鳳看得好笑，早就瞧見她學她的樣子，在哪里試布料，哪知挑的布料扎手。

　王婷听話地放下布料，不打算試了，這些布料她看不上，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

　“試試這個。”錢小鳳扯了塊棉布，攤王婷手臂上，手輕輕摩挲了幾下，問她︰“感覺怎麼樣？軟不軟？不扎肉？”

　“比較柔軟，”王婷拿起那布看，“這個是棉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