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你在那萬人中央
方杉無條件站在了魏蘇慎這邊:“有內涵, 而且反差萌。”
容嶽持保留意見。
方杉轉而問花溪:“你覺得呢?”
花溪陰惻惻道:“我覺得同歸於盡四個字更有內涵。”
意見不統一, 導致話題暫時擱淺。
方杉收斂著性子,假裝和魏蘇慎一般若無其事望窗外, 這種消停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在手機上查過資料,花歌神似乎還沒簽約經濟公司。”
歌神這頂大帽子一拋過來, 花溪頓覺不好,警惕地望著方杉:“暫時還沒有。”
他純粹是因為喜歡歌唱進的娛樂圈,隨時都可以退出回去繼承家業, 現有的資源都是靠長輩的朋友牽線搭橋。
方杉:“不妨考慮一下來我們公司?”
花溪反常地未對他冷嘲熱諷, 而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著容嶽的後腦勺:“你也是股東?”
容岳應了一聲。
花溪飽含深意地笑了一聲:“有實力的確值得投資,不過異能太具誘惑力不是好事。”
真正有點能耐的都不會允許自己沉迷在別人的歌聲裡。
容嶽沒有因為他的話產生困擾:“我已經聯繫好幾家大型商場和高檔餐廳,會由他們作為傳播的平臺,被動性的讓經過的人聽到。”
花溪鄙夷道:“心夠黑的。”
“承蒙誇獎。”
花溪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你圖個什麼?”
容家的產業足夠容嶽一輩子衣食無憂,就算闖事業也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花溪的目光下意識在方杉和魏蘇慎之間徘徊, 這二人一看就是虎狼之輩, 他日指不定會反咬一口。
方杉這時忽然開口:“請別質疑容先生的為人, 他捧我們不圖錢也不圖人,就是單純地想搞事兒。”
容嶽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有利益出發點,但方杉說的確實也是事實。
賺錢的管道很多,容嶽就是想看看那些平日裡目下無塵的大人物是怎樣在極樂的歌聲中跌下凡塵。
他並不在意展現自己內心的陰暗面,看好戲的心情誰都有。作為一名衣食無缺的公子哥,花溪明顯也動了類似的心思。
車內從一開始的爭鋒相對到突然沉默, 花溪抱臂閉目養神,只是急促的呼吸預示著他正在權衡了不得的事情。
折騰一番,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劇院。
方杉作為最後一個下車的,站在劇院門口喃喃:“早從了我們,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花溪眉心一跳,死死捏住容嶽的胳膊:“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
容嶽用透徹的目光看他,語帶深意道:“多謝,爭取早日把他們推向世界。”
理解上會有分歧,相遇的過程也不愉快,好在幾人都是相當認真負責的,很快全神貫注投入到彩排當中。
花溪本身就會譜曲,準備為方杉和魏蘇慎量身打造一首歌,中間略作休息時交代道:“演唱會你們壓軸出場。”
方杉遲疑道:“是不是待遇過於優厚了?”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名氣,作為壓軸嘉賓分量絕對不夠。
花溪沒好氣道:“你們要是在前面登場,觀眾腿都軟了,哪裡還有力氣聽演唱會。”
聞言方杉露出靦腆羞澀的笑容。
曲子一氣呵成,僅僅用了兩日便創作完成。
方杉和魏蘇慎每天需要做的僅僅是把歌唱熟了,培養和樂隊的默契程度。
容嶽為他們的出道可謂是操碎了心,兩人的先天條件很好,並不需要特地去打造什麼人設。方杉的長相妖而不媚,魏蘇慎恰恰相反,沉默可靠。雙方站在一起,不用做什麼也能吸引一票人的目光。
“你們的聲音相輔相成,作為組合出現在大眾面前最合適。”
方杉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在談論要事上,容嶽一般喜歡和魏蘇慎商量。
此時方杉蹲在簾子後,端著個小茶杯,恨恨盯著把他拋在一邊談事情的兩人。
花溪撐開把雨傘打在他頭上,試圖阻礙對方渾身上下散發的黑氣。
容嶽還不知道被在小黑本上記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繼續和魏蘇慎談正事:“組合的名字我想了幾個,你可以作為參考。”
魏蘇慎粗略掃了一眼:早登極樂組合,天上人間組合……
沒有一個名字是正經的。
容嶽:“誇張點的名字有利於被記住,當然這些只是建議,具體你自己決定。”
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容嶽直接索要決定。
魏蘇慎:“就叫華語群星。”
容岳連眨了兩下眼睛,懷疑聽錯了。
魏蘇慎重複一遍,表示就用這個。
方杉把喝完的小茶杯留給花溪端著,躥了過來:“我喜歡這個名字,霸氣威猛且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神秘組織。”
容嶽喉嚨發緊,勉強定下了這個組合名字。
“只是暫時的,”他頭疼道:“以後想要更改,隨時跟我說。”
演唱會的一切都在平穩籌備,花溪歌迷眾多,場所定在當地最大的體育館。網上一票難求,方杉抽空搜索了一下,發現打出的噱頭真的是無欲則剛。
距離演唱會只剩三天,最後一次彩排在體育館進行。
花溪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舞臺歌唱,深情而又優雅。
方杉站在幕後,看了看表,饑餓感讓他喪失動力。
魏蘇慎誤會他的舉動:“緊張?”
方杉愣了一下,覺得偶爾有必要凹一下小可憐的人設,於是可憐兮兮點頭:“這麼大的舞臺,我怕搞砸。”
魏蘇慎淡淡道:“可以試著分散注意力。”
方杉用指甲勾了勾他的手心:“不如我們來做些令人快活的事情?”
“倒不是不可以,”魏蘇慎認真思考了一番,不冷不熱地回應:“我陪你上臺去講一場相聲?”
“……”
作為旁觀者,容岳親眼目睹了方杉的表情從純粹的燦爛變為詭異的陰沉,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相聲最終沒有提上日程,方杉做好本職工作,唱完歌後沒再做多餘的事情。
魏蘇慎突然問起容嶽門票的事情,看能不能單獨留幾張給他。
容嶽為難地笑了笑:“一般是沒問題,但花溪的演唱會一票難求,就連他自己也只能單獨留下十張。”
魏蘇慎:“一張都不行?”
容嶽一咬牙:“我去協商一下。”
沒過多久,他就走回來,伸手比劃道:“最多三張。”
魏蘇慎表示可以。
方杉走到他身後:“是要留票單獨在網上賣?”
魏蘇慎搖頭:“網上的價格不夠高。”
方杉挑眉:“那你是準備……”
魏蘇慎沒等他說完,邁步走向樂隊成員:“有沒有仇人?”
樂隊負責人好笑:“誰還沒幾個討厭的人。”
魏蘇慎給出建議:“請他來聽演唱會。”
樂隊負責人一怔,其餘幾人也停止擺弄樂器,若有所思望著他。
試想一個討厭的人在台下虛弱地合不攏腿,畫面美麗的讓人只覺歲月靜好。
魏蘇慎不冷不熱道:“三張票,價高者得。”
“我出五千。”吉他男率先開出價格。
“一萬。”樂隊負責人出手闊綽。
“一萬二。”
“……”
方杉眼睜睜望著那邊的惡意競爭,忽然覺得系統間的感情比鑽石還要純粹,起碼他們只會不遺餘力的搞死對方。
很快,魏蘇慎滿意地看著手機裡到賬的電子錢,走到方杉面前:“今天就從天橋下搬家。”
方杉回想剛剛那一幕,用心去感受黑心中間商賺取差價的過程,習得了一個新的技能。
魏蘇慎訂了離體育館最近的酒店,充分保證了系統的睡眠時間。
演唱會在晚上開始,兩人卻是一大早就被容嶽派人叫醒,方杉完全不在狀態,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化妝師折騰。等他收拾好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容嶽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低低罵了聲禍害。
花溪一貫看方杉不順眼,此刻也不免點頭附和……明明可以靠臉征服世界,卻偏偏要用嗓子去破壞。
另一邊魏蘇慎換了身衣服給人的感覺反而更不好接近,望著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軟糯系統,一時間陷入詞彙匱乏的狀態。
樂隊負責人看不下去,用咳嗽聲打斷眼下僵硬的氣氛。
眾人遂即各司其職,魏蘇慎和方杉也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室內模糊了時光的流逝,天色剛剛暗一些,體育館就亮起各色的彩燈。已經有歌迷進場,短暫的喧鬧後,除了舞臺,周圍的燈全部熄滅。
方杉在後臺聽到瘋狂的尖叫聲,呼喚花溪的聲音此起彼伏。當花溪出現在舞臺的時候,氣氛被轟到一個高潮。
音浪一波接著一波,方杉在後臺嗑瓜子打發時間,有些口乾舌燥的時候,終於有人進來通知他做準備。
按照彩排時的節奏,舞臺中央會出現屏風,方杉和魏蘇慎只要慢慢從屏風後走出即可。
出場時的一首歌是要和花溪對唱,方杉的嗓音蠱惑力太大,這部分自然而然交由魏蘇慎負責。
此時台下的觀眾看到的是一副極度唯美的畫面,三個盛世美顏即將齊聚,而花溪望著正在朝自己走來的兩人,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他來了,他來了,惡魔朝著自己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