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她的剋星
“我會照顧他。”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瞬間就接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漸漸的有了些許血色,她直直地看著李楊,忽然想到了什麼,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我想問你……他這次車禍的事情,會不會牽扯到我大哥和邵……余邵延?”
李楊並不意外她會這樣問自己,很平靜地告訴她,“這件事情我現在不能跟你保證什麼,一切還是要等秦先生清醒過後才能知道。但是當時的情況其實不太樂觀,可能你沒有現,你們mec最高執行長今天到了盛泰,余先生和秦總生衝突的時候,斯密斯先生都目睹了。”
文靜一陣心驚肉跳,“什麼?斯密斯來了a市?”
李楊點頭,“這是mec在a市和盛泰的第一個合作,我想譚小姐你應該知道,對於你們mec在a市的分公司而言,這個項目你們既可以打響知名度,又可以賺取高額的利潤,斯密斯先生當然會重視。”
“我知道。”文靜的聲音低了下去,她吃驚的並不是斯密斯先生會過來a市,此刻她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那麼他都看到了?”
李楊不明所以地揚了揚眉,“譚小姐你是指?”
“余邵延和秦宇晟起衝突的時候,他都看到了嗎?”如果看到了,那麼問題就大了,斯密斯先生她在意大利的時候見過幾次,是一個非常嚴苛的老闆,也正因為他的嚴格所以才造就了mec在歐洲地區的勢力,所以她幾乎可以預料到,如果邵延和秦宇晟生衝突的時候被他目睹,邵延的前途堪憂。
余邵延原本就不是什麼豪門公子哥,他如今的地位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如果他失去了這個身份,那麼他真的會一無所有……
“應該是都看到了。”李楊想了想,只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當時我只顧著秦總,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人,我想等秦總醒來了,應該就知道了。”
文靜不敢再想下去,心頭一團愁雲,雖然她剛才有怪余邵延那麼衝動,竟然在盛泰公司的門口大打出手,可是他到底是自己的良師益友,他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她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他一無所有。pnsu。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會照顧他的。”她壓下了心頭的擔憂,李楊說得對,目前只能等秦宇晟醒過來,不管怎麼樣,邵延的忙,她是幫定了,她瞭解秦宇晟,其實只要他點頭的話,斯密斯先生應該不會過多為難邵延。
“那我明天讓傭人過來接替你,譚小姐,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打我的電話。”他想了想,又說︰“我讓醫院給你準備了房間,如果你太累了,晚上可以去休息。”
文靜點頭道謝,送走了李楊,她這才去病房找秦宇晟。
護士正在幫他打點滴,看到文靜推門進來,於是說︰“這個你得看著點,打得比較慢,不過秦先生很快就會醒過來了,等到藥水去了一半的時候你要按下護士領叫我一聲,我再來給秦先生參別的藥水進去。”
文靜走到床邊看了看那藥的名字,頓時會意,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你的,麻煩了。”
“沒關係。”護士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病房。
一時間房間裡面靜悄悄的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他的額頭上面還纏著紗布,醫生說他的腦部稍微有一點受傷,他的腿吊在了床尾,厚厚的石膏打著,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因為失血多了,像是一張白紙。
其實文靜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一幅樣子,明明是這樣熟悉的眉眼,可是她卻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真的不一樣了。
在她的印象裡面,和秦宇晟有關的都是,霸道、強勢、無堅不摧、冷血、魔鬼……點打心李。
可是現在他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神色憔悴,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腿上打著石膏,額頭上面纏著紗布……
她忽然就明白過來,原來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凡人,以前她對他太過強大的牴觸,都是因為覺得他和自己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時候她是真的覺得他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他打碎了自己所有的美好,從此也跟著沉淪地獄,永不生,好不容易爬上了一點,接觸到了陽光,他卻又重新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一切都好像是在惡性循環,於是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接觸這個男人,其實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並不是什麼放下,也並不是不恨,只是不敢。
她害怕他,一直都以來都害怕。他揮手一念之間就可以摧毀太多美好的東西,和他有關係的一切彷彿都變成了最痛苦的記憶。所以她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說已經忘記了,到頭來卻現所有的一切只是被潛藏在了心底。
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她輕輕地坐在了床邊。腦海裡面陡然想起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是你的剋星。
那麼他,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剋星?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為什麼她現在還是會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眸光凝視著他蒼白的睡臉……
過了很久以後,她才試探地伸出手指,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滴注針頭在最粗的靜脈上,用膠帶固定得很牢,他的手很冷,像是沒有溫度。她慢慢地摸了摸他手背的肌膚,這次真正意義上,她第一次心甘情願地伸出手來接觸他的身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就是不受控制地用拇指一下一下來回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神經漸漸放鬆的瞬間,原本緊閉雙眸的虛弱病人卻忽然睜開了眼楮,她還沒有來得及抽揮手,他已經反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靜靜。”他的聲音嘶啞,其實手上的力道真的不大,但是文靜卻沒有掙扎,也許是怕弄傷了他,所以就任由他這麼握著自己的手,看到他習慣性地彎了彎唇角,牽扯出來的弧度有些虛弱,卻帶著一絲難得的得意洋洋,聲音很低,卻很清晰,“我聽到你在叫我,原來你也會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