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兩人心思
“既然是秦總吩咐,那麼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她笑答,眼也不眨,幾乎是帶著一種天生的執拗,屏住呼吸,連續三杯紅酒傾喉而下。
包廂裡的眾人高聲叫好,mec原本就是一群外國人,一到這樣的場合都是十分開放,自然也就沒有了上下級的芥蒂,也摸不透這兩人之間的暗藏洶湧,只顧著樂顛顛地上前給兩人斟滿,起鬨著︰“我也來敬秦總一杯,感謝秦總給我們mec這次機會,我們一定會做出很好的推廣計畫,合作愉快!”
秦宇晟縴長無暇的指掌懶懶地捏著高腳杯,在一群人興味盎然的眼神中,卻是氣得手背青筋暴突。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喝得那麼急!
他菲薄的微微一抿,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同樣是三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卻是絲毫不能壓制胸口的熊熊烈火。
他們兩人開了個頭,一圈人都十分“明白”地分別開始敬對方的酒。這下喝著就有些收不住,文靜的酒量其實不是很好,不過這些年經常會參加一些應酬,也鍛鍊出了一點酒量,但是以前在國外偶爾也會有餘邵延幫忙擋著,加上今天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剛才又喝的急,她很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一群人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畫腳,不斷有斟滿酒的杯子遞過來,她臉上一直都揚著疏遠的淡笑,到了這一刻面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偶爾掃過去一眼,見到他依舊是衣冠楚楚地慵懶坐在那一頭,彷彿和這一切的風花雪月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始至終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就那樣冷淡無比地看著她,眸色在霓虹燈影下忽深忽淺,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是有人遞上去的酒杯,他眉峰未動,輕輕巧巧地喝下去。
文靜的心開始慢慢下沉,又似乎是往上漂浮,懸到了喉嚨上頭。
她忽然就覺得不服氣,憑什麼?
好像在他的面前,她永遠都是那個失敗者,她明明已經做得那麼好,卻還是會被他隨意的一個動作,一個想法,甚至是一個眼神徹底打回原形。
她明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譚文靜了,為什麼看到他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連整個心尖都在燙?可是他,好像永遠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永遠都無法揣摩的神……
她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口口聲聲說著早就已經忘掉了一切,可是到頭來,踫了一鼻子灰的那個人也是她。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她為什麼會這樣?只要面對著他,就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
心裡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在大聲叫囂著,她用力地按住了胸口!不,她拒絕自己再想下去!她一定是喝多了,那種絕對不可以有的念頭,她用力地甩出了腦袋。
“唇邊還殘留著你的溫存,”
杯卻對口。“有你的陪伴,我可以走的更遠。”
“彷彿全世界就在我的懷抱中。”
“我卻讓這一切悄悄溜走。”pyJI。
“離開了你,我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無法重頭再來。”
“獨自承受這結局,無盡的沉默裡,唯一能夠聽到的,”
“是那些說不出口的話,”
“如果雨水沒有不停的落下,如果我能打破自己的心牆,如果說出那些本應說出的話……”
“我的退縮造成了今天的結局。”
“無法重頭再來,獨自承受這結局……”
不知道是誰點的歌,每一個歌詞都像是尖銳的刀,刺入秦宇晟的心臟,他強忍著的一種渴望也即將衝出胸口,黑眸深深地看著對面的女人,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跳躍著。她似乎是喝得有點多了,情緒低落的樣子他自然是盡收眼底的……
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他何必和她一般見識?知道她從來都是倔強的,對自己的排斥一如四年前那般絲毫不減,剛才又為什麼要讓她喝酒?12288258
到底做錯事情的那個人還是自己,明明告訴自己一定要慢慢來,可是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有些失去水準的操之過急,總是想要把她想要的一切都給她,卻不想不過是適得其反。
她是這樣驕傲的一個人。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一走就是四年,那一個繁長兀沉的夢,是一個噩夢。他在夢中百轉千回,痛恨自己過去對她做的一切,就算是千百根針齊刺,也比不上她離開自己之後心頭萬分之一的慘痛。如果她不回來,他這一生,再也沒有辦法修復……
他就是拿她沒有一點辦法……眸光微微一閃,正好看到她站起身來,低著頭和她的秘書說了些什麼,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廂。
一出包廂,文靜有些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往前走,每一腳卻都彷彿是踩在雲端,她都搞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這樣了?喉嚨口一陣一陣火辣辣的酸澀湧上來,她腳步一頓,有些難受彎腰按著自己的胃,想要從包裡面找胃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背後驟然有雙溫柔的大掌輕輕撫了上來,似乎帶著某種魔力,驅趕了胃裡的不適。
她恍惚了片刻,極慢地抬頭,視線因為酒精的作用有點模糊而迷離,有個人背著光俯身在她身側,她幾近吃力地眯起眼楮,卻好像還是看不清全貌,但分明感覺有道灼灼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掃視,那是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讓她覺得驚恐。
心中隱隱約約有個感覺,這個人應該是誰,特別強烈的一個感覺,就算是看不到他的臉,聽不到他的聲音。這樣的感覺直覺到讓她有些懊惱地猛然揮手想要推開他,卻因為力道太大,整個人還沒有站穩,猛然往後倒去,她來不及驚呼出聲,腰間已經驟然被一雙大掌控制住,她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只是被人困在牆壁上。一來一去的幾秒鐘,體內的酒精彷彿越蠢蠢欲動起來,她的視線有些模糊,而那張顛倒眾生的邪魅俊臉在她的眼前瞬間放大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