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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個龍傲天竹馬(四海重明)》第61章
61.第六十一章 墨行徵

  儒修是一類很維護面子的修士,看在穆戰霆是辰洲帝子的份上, 尤其是他背後還站著一個脾氣很差的龍主, 誰都沒敢第一個罵出來。

  於是後果就是穆戰霆文鬥無敵手後, 徹底膨脹,文思奔他娘的湧,殿內除了那位子洲的道生天來的墨行徵, 其他人都藉口出去透氣離開了。

  而墨行徵也不愧是堂堂道生天的嫡傳,眾人都作鳥獸散,他還四平八穩地站在殿上, 對著穆戰霆這麼一朵文苑奇葩也能笑得出來。

  「穆兄,我道生天也算是儒道合流,詩詞一道雖不如雲太妃的母族申洲,平日裡也算薄有文名, 今天卻是大開眼界了。」

  穆戰霆此刻只覺頭頂文曲星光耀四方,飄飄乎不知所以:「墨兄也修儒?我就說一看墨兄, 就覺得是深謀遠慮之人,機會難得,我們不妨也來切磋——」

  「且慢。」墨行徵強行轉移話題,道,「穆兄才氣衝牛鬥, 墨某佩服, 只是俗話說小作怡情, 大作傷身, 依我看這殿中文魁已非穆兄莫屬, 那赤帝出征圖也亟待有緣者前往感悟。」

  提到修煉提升諸事,穆戰霆文思戛然而止,感興趣道:「墨兄師從道生天,知天下事,不知對赤帝出征圖有何瞭解?」

  此時殿外有個修士拼命給墨行徵打眼色,墨行徵看見後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隨後道:「想來穆兄應知千年前,為我人族修士開疆拓土的那些傳奇人物,我子洲道尊歲寒子,寅洲赤帝,辰洲的老龍主及龍後,卯洲佛懺主,包括巳洲那未飛升便隕落於佛懺主之手的魔修宗師森羅,合稱伐界六尊。」

  老一輩的歷史,穆戰霆當上帝子以來便已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道:「我知道,伐界六尊中,赤帝單槍匹馬滅了當時最大的敵人妖國,故而世人因此斷言說,赤帝是六尊中最強的存在。」

  「沒錯,這赤帝出征圖,也是有所來歷,乃是描繪赤帝當年北征妖國的一幅長卷,若有緣人得見,可從其中悟出赤帝遺式。」墨行徵又道,「太妃此番動用此圖,其實也是為了給她侄兒申洲帝子一個機緣。」

  赤帝遺式!

  穆戰霆也正是為此而來,又疑惑道:「墨兄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何不索性參與文鬥武鬥?」

  墨行徵笑了笑,眸光裡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矜貴:「墨某的師承者,道生天玄宰。」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語調平平,卻是彰顯絕對自信。

  因為他的師尊是道生天玄宰,所以前人之輝煌,於他可有可無,玄宰之名,本就是傳奇。

  穆戰霆也曾問過龍主,當今修界誰為巔峰,那個一向暴躁易怒的龍主卻肯定地答道,化神期修至頂峰,有天人五衰,而玄宰是世間唯一過五衰者,只待天劫一至,便往飛升。

  出神間,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顫抖——

  「辰洲帝子,武鬥戰台已在進行最後一場勝負,聽說您殺名勇武,有人向您下戰書,要不……先放下筆歇歇,看看這戰書?」

  兩封戰書,一封是雲念的,一封是南顏的,穆戰霆陷入沉思。

  墨行徵等的就是這兩封戰書,故作親熱地拉起穆戰霆道:「久坐不利養氣,動手動腳乃我輩修士天職,就讓墨某見識見識穆兄是如何文武雙全的可好?」

  ……

  此時此刻,武鬥已至尾聲,一番角逐後,臺上只餘兩人。

  「這尼姑好生厲害,竟能與帝子級別的面對面一戰!」

  「還沒開始呢,我看這申洲帝子尚未盡全力。」

  最後的對手正是雲念,南顏不意外,見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她便也上手合適躬身回禮:「帝子多禮了。」

  雲念提玉筆在手,道:「道友佛法精深,雲念目光短淺,同輩之中尚未見過這般殺伐淩厲之佛法,不知真圓道友師承愁山佛海哪位大師座下?」

  南顏當然不敢說出來她修的是個奇葩逆道功法,推說道:「師父與我相識較早,意欲踏遍紅塵路,嘗盡人間苦,故而法號吃苦。」

  「踏遍紅塵路,嘗盡人間苦……」雲念咀嚼詞句,肅然起敬,「原來如此,定是位道行高深的前輩,若有機會定去拜見。」

  南顏也知道這次文武比鬥是雲太妃為了給雲念一個機會,才特地安排了文鬥,如今文鬥已經被她大哥糟蹋了,武鬥再不讓雲念贏,她於心不安,便道:「雲道友,我所修乃屠魔秘法,分淨覺指,滌罪印,與千手菩薩相,如今你我已疲,接下來還要留出精神參悟赤帝出征圖,你我不妨各出一招,誰退後的步子少,誰便贏如何?」

  本就是太妃千秋節,雲念也不願意像前幾場那般打生打死的,便痛快點頭。

  南顏其實也不敢大意,雖然她持逆道功法,同階之內幾無敵手,但其實從當下修界大道相生相剋的說法來看,有佛克魔,魔克道,道克儒,儒又克佛的說法。

  佛們是講求神人交感,死後入輪回得善業,而儒修講求人定勝天,某種意義上,可擊破佛道的關於死後極樂的信仰,就算在鬥法中,也有相應的大道壓制。

  南顏起手的同時,雲念提筆,筆尖溢出一縷墨痕,結成一個「冰」字,這個「冰」字一齣戲,一絲寒意驀然擴大至十數丈,地面結冰,一路蔓延至南顏腳下。

  同時,雲念啟唇吟誦他所書之字。

  「冰風卷寒塵,一氣封瀚漠。」

  幾十丈內,刺骨冰寒,南顏寸步難行,指尖淨覺指之力猝然爆發,一朵梵蓮自指尖綻開,蓮花瓣綻放間,周圍冰封寸寸崩裂,隨即,摧枯拉朽地朝雲念飛去。

  雲念剛剛圍觀了南顏出招,對此淨覺指不敢小覷,再書一筆。

  「化雨青雲中,傾波濯浪行。」

  他此言一落,南顏便是一怔,只見剛剛被她崩碎的寒冰頓化波浪,朝她衝來,這變化太快,與借前兩句之勢,威能倍增,猝不及防之下,她被卷出二十步開外。

  這是儒修特有之功法,隨吟誦之文,術法千變萬化,看似是兩招,其實是一招。

  而南顏站定時,波濤那頭一聲轟隆驚爆,待狼頭褪去,只見雲念被震退,腳下拖出一條長長的滑行之印,面上不乏震驚。

  「真圓道友已足可與吾等同列山海禁決。」雲念定了定神,誠懇道。

  不過話雖如此,南顏退二十步,雲念退了十步,這也算是雲念贏。南顏笑了笑說甘拜下風,正準備下臺時,戰台外禁制一解,突然有人宛如一顆火焰流星般砸過來站在她前面。

  雲念被對方盯得一臉茫然:「穆道友?」

  穆戰霆從乾坤囊裡取出一顆丹藥拋了過去,道:「雲道友,我不討厭你,家妹雖然是個屬豬蹄的,但她既然輸了,我就得替她討個場子,你的戰書我接了。」

  南顏:「……」

  南顏傳音道:「哥,你想幹嘛?你不是才說他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穆戰霆回道:「我沒有想欺負他,只是覺得他的招式很帥想學一學。」

  南顏頓生不祥預感:「你想學什麼?」

  穆戰霆:「我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還可以一邊吟詩一邊出手呢?」

  南顏腦中轟隆一聲,心想完了,悲傷地看了一眼雲念,就被旁邊的修士帶下了戰台去。

  她坐好後,旁邊又落座了一人,道:「這位佛修道友,可是穆道友一直掛在嘴上的妹妹?」

  南顏幾乎沒有感覺到這人過來的氣息,心頭一清,道:「貧尼真圓,見過墨道友。」

  墨行徵道:「我都和穆兄熟了,何必如此客套,以後不妨就叫我師兄吧。」

  南顏暫時還不敢和道生天的人過從太密,往外挪了一點,道:「不敢不敢。」

  她這一躲,墨行徵好似更有興趣了,自來熟道:「真圓師妹,你為什麼叫真圓?誰給你取的這麼好玩的法號?」

  南顏又往外挪了一點,道:「小時候師父給取的。」

  墨行徵靠近道:「你小時候真的很圓嗎?」

  南顏:「九歲的時候,一百二十多斤。」

  墨行徵不由得打量了她窈窕的身段,半晌,道:「其實我剛剛就在想,我有個師兄,平時就喜歡胖滾滾圓乎乎的東西,他若見了你小時候的模樣,應該會很喜歡……當然,現在應該會更喜歡。」

  ……你們道生天的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南顏:「施主,我已經出家了。」

  墨行徵:「師妹不必掛心,門風如此,我只是這麼一說。師尊也一直教導我們這些道徒莫待無花空折枝,再說了,就算出家還可以還俗嘛。我那個師兄真的樣樣勝過我,就是有一點不好。」

  南顏:「哪點?」

  墨行徵:「已作古。」

  ——施主的冷笑話鋪墊得真長。

  空氣如遭冰封,片刻後,南顏正猶豫是不是要捧場地笑笑時,戰臺上穆戰霆與雲念之戰已開。

  對方一站上鬥場,整個人的氣質便倏然一變,雲念神往已久,卻也是第一次正面面對這般宛如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猛人,提起萬分的謹慎應對。

  穆戰霆給的丹藥乃七品丹藥,可瞬息回復之前消耗的靈力,雲念此刻也是狀態飽滿,玉筆輕搖,周身水澤彌漫。

  「織雨江南東,仙瓊——」雲念剛寫到一般,忽聞對方高聲吟誦起來。

  只見穆戰霆左右手各起一團火旋,炎流吸張,氣勢仿若吞天滅日,但口中吟誦的卻讓雲念一事大腦空白。

  「太陽當空照,兩手紅通通。」

  雲念:「……」

  穆戰霆雙手一合火旋籠罩,火中似有靈性,瞬間化作一口困敵之鐘,這鐘足有五丈高,襯得穆戰霆人都變小了。

  不過穆戰霆此刻因有了新靈感,文思又開始洩洪。

  「左右一握緊,好像一口鐘。」

  雲念震驚到失語,頓時忘記接下來應該要吟誦什麼了,只見迎面當真飛來一口火鐘,瞬息吞沒他面前剛構築好的煙雨亭台。

  一瞬間,勝負兩分,全場寂靜。

  有剛剛從文鬥的場子裡逃出來的受害儒修在台下小聲道:「我就說嘛,這人天生就是儒修的噩夢。」

  雲念被茫然地帶走後,穆戰霆負手而立,目光裡露出一絲滄桑之色。

  「修道多年,今日方知,儒修才是真正適合我的大道。」

  他說完,唏噓不已,正自我陶醉間,南顏忍無可忍地蹬蹬上臺。

  「貧尼今天就斬了你這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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