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只有一個人的家

　　天狼星下班回家後看到了門上的指紋鎖，他聳了聳肩把拇指按上去，小巧的裝置發出嘀嗒一聲把門鎖打開了。

　　以後出門忘記帶鑰匙也沒關係，只要別不小心把手弄丟就好。天狼星愉悅地想，然後看見了抱著筆電趴在沙發邊上的獅子阿爾發。

　　「回來啦？」對方頭也沒回地說，手指在鍵盤上咔嗒咔嗒地揮舞，「利薩晚餐做了小羊排，還烤了曲奇。」

　　天狼星點點頭，有個能幹的廚娘真棒。「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獅子阿爾發的視線依舊沒離開電腦螢幕，「訂的是下午四點的票。」然後他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接通了電話用法語說了幾句什麼，語氣很糟。

　　天狼星挑了挑眉，「你這麼光明正大地在電話裡談這些東西真的沒關係嗎？」

　　「噢，」獅子阿爾發擺了擺手，「法國那邊搞了幾台反追蹤的逆天玩意，沒關係。」

　　「『法國那邊』？哪邊？」

　　獅子阿爾發懊惱地閉上了嘴。

　　然而天狼星也沒再追問。獅子阿爾發抬起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對方露出一個微笑，「你讓我答應你的，有些事情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但不是指這件。」獅子阿爾發不太想承認他有點感動。

　　天狼星聳了聳肩。獅子阿爾發不想說不代表他沒辦法知道呀，這個時代獲取消息的途徑有很多種不是嘛。

　　如果獅子阿爾發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會把剛才的感動揉成一團砸在他臉上的。

　　「獅子阿爾發我好餓。」天狼星坐到弟弟身邊，「我們開飯好嗎？」

　　對方點了點頭把筆電合上，天狼星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朝餐廳走去。

　　「我不想你走。」天狼星有點委屈地說，「但我也不想阻攔你。」

　　獅子阿爾發敲打鍵盤的手頓了頓，「嗯。」他簡短地應了一聲。

　　天狼星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靠過去，把他的臉扳到自己眼前，「你別那麼累，我自己還是能處理一些事情的。」

　　「我不放心。」獅子阿爾發說，「不放心你，不放心家族。水仙很早就說過我是個喜歡操心的人，但是我只對我愛的人和事操心。」

　　天狼星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句話感到開心的，但是他現在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有一句話我一直沒對你說，」獅子阿爾發微笑，「我喜歡你。」

　　天狼星吻上了那有點蒼白的嘴唇。不同於之前在榭寄生之下的那個吻，這個吻綿長，甜美，充滿依戀。「從二十三年前就注定你的人生屬於我了。」

　　獅子阿爾發在他的唇下模糊地笑起來。

　　「辭職好嗎，甜心？」瑞斗摸著愛人的臉頰溫和地說，「你的忙已經幫完了，還留在那裡幹嘛呢？」

　　詹姆把被子拉到下巴上，「我沒那麼聽你的話，你知道的。」

　　瑞斗皺起眉，「我擔心你。」他坦白地說，「我不希望你去攪和布萊克家那潭渾水。」

　　「所以？」詹姆翻了個身背對瑞斗，「獅子阿爾發明天就回科西嘉，至少我不能再離開天狼星。」

　　「你一直抱著獅子阿爾發有一顆真心這樣錯誤的想法。」瑞斗冷酷地說，「他是我麾下最出色的情報人員，我可以告訴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我都沒發現他有去愛一個人的資質。」

　　「但他無法離開天狼星。」詹姆決定結束這次並不愉快的對話，「晚安。」

　　第二天天狼星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昨晚上他直到天快亮時才真正睡著。他打開郵箱發現獅子阿爾發幫他請了假。他看著獅子阿爾發兩小時前的簡訊重重嘆了一口氣，他一定要挑「Farewell」這樣的詞嗎？！

　　天狼星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接到了詹姆的電話，「你怎麼又曠班？」

　　「又你個頭！」天狼星罵了一句，「我剛起床，獅子阿爾發幫我請的假，他把我鬧鐘關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晚上去喝酒？」

　　「好，下班我在樓下接你。」天狼星掛了電話把襯衫釦子扣好，然後穿上了一件長毛衣。現在才三點鐘，不知道去機場還趕不趕得上。天狼星有點鬱結地想，他最討厭獅子阿爾發的不辭而別。

　　他放棄了趕去機場的想法轉身到桌前打開電腦，然後乾脆利落地駭進了獅子阿爾發的郵箱。雖說這麼做挺沒人權的但是天狼星真的不太受得了自家弟弟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裡的性格。

　　他隨便看了看明顯是被很好地掩蓋過的郵箱之後有些失落地關上了電腦。然後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

　　關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這偌大的房子裡終於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了。

　　「欸喲你終於捨得回來啦？」小巴提一見到獅子阿爾發就開始嘴賤，「我還以為你不是被你哥哥拿下就是跟你那小助理私奔了呢。」

　　獅子阿爾發扯了他的頭髮一把，「你少說兩句話會死掉麼巴提？」他朝四周看了一眼，「拉斐爾呢？」

　　小巴提挑挑眉，「辭職了啊。 」

　　獅子阿爾發倒是很淡定，「這樣啊。」他換了衣服走進實驗室，「聽說法國人又把事情搞砸了？」

　　「是啊，瑞斗先生過幾天直接從倫敦飛巴黎。」小巴提咂咂嘴毫不動搖地打擾獅子阿爾發， 「本來是讓我去的，但是瑞斗先生不知道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你弱唄。」獅子阿爾發風輕雲淡地說，「賽佛勒斯不是回來了嗎？怎麼樣？」

　　小巴提撇撇嘴，「還能怎麼樣啊，那傢伙還是厲害得不像人。」

　　獅子阿爾發低聲笑了笑。

　　「欸我說你跟你哥是不是有點什麼？」小巴提曖昧地擠擠眼睛，「感覺你整個人的狀態和之前不太一樣啊。」

　　獅子阿爾發看了他一眼，「沒有啊。」他頓了頓拿起手機，「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要給天狼星發個簡訊告訴他一聲免得他又不開心。」

　　小巴提嘖嘖了幾聲，「表面上看是你把天狼星治得妥妥的，實際上呢，」他拍了拍獅子阿爾發的肩膀，「是你被天狼星吃的死死的。」

　　獅子阿爾發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句話覺得有點不爽，他抬腿給了一腳，「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