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計算一下汽油的總量，這一次兩支隊伍，總共找到了三輛能開的車，和一百多升的汽油。汽油的數量還不夠一輛車的使用。

　　還要繼續出去。

　　這一次何司明換下了柯晨光，一樣帶隊出去。

　　這一次轉換了方向，刻意避開動物可能較多的地方。

　　汽油的話，除了加油站外，也就停車場或是經常堵車的路口最容易獲得。那裡棄車非常多，被老鼠咬破油箱的比較少。

　　何司明的目標方向是類似商場附近的臨時停車位，而秦安這一頭，目標還是交通比較堵塞的路段。

　　這一次秦安第二次出去尋找汽油，照比第一次有了不少底氣。加上有心試探自己變異後的情況，一路上都是躍躍欲試。

　　秦安清楚自己的耳朵也能夠變異聽見更遠的聲音，所以有意維持耳朵的變化，隨時聽著聲音。

　　汽油最先裝滿兩個士兵背著的油桶，然後才是秦安，一連找了三輛車，所剩的汽油還不夠一個士兵的油桶。

　　秦安剛要打開第四輛車的油箱，忽然聽到了爆炸聲。這爆炸聲不算太遠，只是這樣的距離，在高樓的回蕩下，不容易辨別方向。

　　其他人都在四處看聲音來源，秦安指了個方向道：“是那邊。”如果是前兩天，有老鼠咬開天然氣引發爆炸很正常，現在天然氣斷開，能爆炸的地方早就爆炸了。

　　可這樣的聲音，又不像□□一類的爆破。

　　“能聽出是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嗎？”一行人圍到一處，秦安看向兩名士兵。

　　那個扔過手、雷的士兵搖搖頭：“不是火藥的聲音，也不像煤氣。應該是小物品爆炸的聲音。就像……”

　　一時也想不出是什麼。

　　“那用不用過去看看？”秦安詢問他們的意見。

　　他們也在猶豫，如果只有他們二人，那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過去看看情況。可眼下他們還帶著幾個普通人，不能輕易動作。

　　“我過去看看吧，你們儘量在這周圍行動，等我回來！”

　　秦安走上前兩步：“我跟你去。”

　　那人回過頭，不贊同道：“那邊的情況還不清楚。”

　　“我聽力更好。”秦安道，“這一點應該不會拖你後腿。”相應的，異于常人的聽力，能夠幫助他躲開大部分的危險。

　　想起來之前秦安比所有人都先一步聽見大象的腳步聲，那士兵略猶豫，還是同意了。

　　“我想參加戰鬥。”走出一段距離，秦安才對士兵說道。

　　“既不是軍人，也不熟悉槍械的使用。”士兵直接了當道。

　　“我可以學。”秦安的初心從未改變，想要適應現在的世界，就必須變得強大起來。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眼下你要保證自己活著，未來才能有命參與訓練。”士兵說的是實話。現在變異動物橫行，其實軍隊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正是需要擴充隊伍的時候。

　　秦安沒再說話。經過短暫的相處，他感覺得到他們對普通人的保護欲，這種保護欲仿佛刻進了骨子裡。

　　往前走了三百多米，又是“砰”的一聲。聲音很乾脆，不是很大。二人的好奇心更重，不覺加快了腳步。

　　路上遇見幾隻小型的變異動物，順手解決沒什麼壓力，偶爾有飛禽飛過，好在下面雜草叢生，躲起來它們也看不見。

　　走進一個大院，四面的高樓，圍成一個院子，中間是一個小公園。此時小公園樹木叢生雜草豐茂，能見度並不高。而唯一與外界不同的是，那裡面隱隱能瞧見火光。

　　那士兵示意秦安退後，自己上前兩步，聽見了兩聲淒厲的貓叫。貓的叫聲，基本上在打架的時候叫喚的都挺慘烈，多半不是自身疼，而是為了嚇唬對手。

　　前面有變異貓。

　　秦安眼睛微眯，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耳朵上。耳朵所聽到的聲音不斷放大。讓他聽到越來越多細微的聲音。

　　士兵貼著牆邊，撥開了前面的雜草，一抬頭，便瞧見前面四樓的位置，扔下了一團火光。

　　那火光直奔右邊某處，又聽見熟悉的爆炸聲，變異貓叫的更厲害了。

　　“□□！”這回士兵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用啤酒瓶裝上汽油包裹蘸汽油的布料而做成的粗糙武器。

　　眼下的世道，對於沒有熱武器的普通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有足夠殺傷力的遠端武器。

　　只是……這樣雜草叢生的地方，扔□□，是生怕不引起火災嗎？

　　秦安也想到了這一點，默默說了聲：“這二貨。”

　　那士兵撥開草叢，又往前走了幾步，瞧見了那水泥地中央較少的空地上，一隻正在燃燒的變異貓正痛苦的掙扎著。烈火燒光了它的背毛，那種焦臭味傳過來，難聞極了。

　　這時候樓上的窗戶伸出來半個腦袋，對著那燃燒的變異貓得意道：“兔崽子！不是想吃我嗎！你上來啊！咋你自己先熟了！送上門給我啊！我可不吃貓肉！哈哈哈！”

　　顯然，□□就是他扔的。

　　那貓四處亂穿，已經引燃了附近的一些雜草。好在這些草綠意盎然，火焰很快就小下去了。

　　生怕它跑遠點燃居民樓，士兵舉起木倉，結果了那掙扎的貓。

　　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樓上那人一跳。聽著聲音應該不大，不過這種時候能夠想到用□□對付變異動物，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士兵走上前兩步，瞧見那人頭縮回去了。

　　士兵確定了一下那人所在樓層，轉頭示意秦安跟上，直接進入單元門上樓看看這個險些縱火的兔崽子。

　　秦安剛要進單元門，忽然聽到了什麼動靜，一回頭，那草叢中，猛然竄出來一隻一米多高的大兔子，那後腿一竄，整只兔子直奔秦安。

　　那士兵聽見聲音回頭已經晚了。

　　千鈞一髮，秦安身子向後一弓，手指略曲向前一遞，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兔子上前，那一雙門牙直奔秦安的天靈蓋，秦安後躲，躲過了致命一擊，那門牙咬在胸口上，而秦安的手正好插進了那兔子的眼睛裡。

　　兔子慣性依舊向前沖，而秦安的手臂也穿過了眼眶，打碎了兔子的腦子。

　　那士兵剛要開木倉的手一頓，瞧見那兔子已經沒了動靜，冷汗都下來了。

　　快步走過去，檢查兔子確定不會再站起來，再看秦安難免對他刮目相看。

　　“行啊你。”

　　剛剛手指穿過那層眼睛深處的隔膜的感覺有些奇妙，就好像在水中穿透了一個塑膠袋。也許是變異的原因，這樣的動作，比他想像中更加容易。

　　士兵檢查了一下秦安的身體：“我看兔子咬你一口。”

　　“何司明把防彈衣給我了。”秦安將手抽出來，甩甩上面的穢物，才想起來，“對了，他也出來找汽油了，沒穿防彈衣沒事吧？”

　　“變異動物一般只攻擊脖子喉嚨一類的地方，防彈衣沒什麼用。你這次是因為躲開了頭，所以攻擊才落到身上，屬於幸運。放心吧。再說何博士是國家看中的人才，跟他一起出去任務的，是我們隊長。”

　　士兵翻了翻口袋，找出來紙巾給他讓他擦一下。

　　秦安算不得潔癖，可見了這樣的髒東西也犯噁心。說了謝謝，擦了半晌的手和胳膊。

　　回頭踢了踢兔子，只能說這怪物是真能藏，秦安變異過的耳朵，愣是沒聽到有它。

　　這回，士兵直接讓他站在自己身邊，方便反應，隨後繼續上樓。

　　到了樓上，敲響了那愣頭青的家門。

　　門口有了動靜，但人沒開門，也沒說話。

　　士兵道：“不用怕，我是軍人。剛才□□是你扔的？”

　　秦安低頭看貓眼，瞧見裡頭一隻眼睛，那人在看他們。

　　“別怕，不抓你，就是看看你的情況。”

　　裡面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們是來救我的？”

　　“你要是想離開，可以跟我們走。現在也在組織往四川遷移。這邊野生動物太多，太危險了。你若是想走，現在可以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士兵道。

　　裡面沒急著回話。秦安開口：“另外，以後□□還是少用吧，這裡是居民樓，你也不怕引發火災。現在草跟樹似的長那麼大，真著起來根本撲不滅。”

　　這回門打開了，一張清秀的小臉伸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不是不敢出去嗎？那貓吃倆人了，我也只能這麼幹了。”

　　“你家裡有汽油？”士兵問。

　　那男孩瞧著最多十七八，臉上還帶著這個年齡特有的活力：“剛亂起來那會兒我看不少車都不要了。又停電了，我就去弄了些汽油當燃料。現在這情況應該不是犯罪吧……”

　　秦安眼睛一轉，問道：“你缺吃的嗎？”

　　男孩想了想，點頭道：“吃的是不多了，之前有人挨家挨戶敲門搶吃的，我有汽油瓶沒讓他們搶著，但這周邊找不著吃的。你們是想跟我換汽油？”

　　男孩不傻，聽了他們二人的口風就猜出來了。

　　秦安點頭道：“我們要攢去四川的汽油。”

　　“四川那邊比這邊好？”男孩有些好奇的問道。

　　“現在世界都那樣。不過四川沒那麼多野生動物。再說人往那邊聚集，人多起來也安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