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什麼人？”秦安很清楚，何司明這樣的人才，不可能只為了他一個人在這樣的世道跑來西藏。

　　何司明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事出緊急，我根本來不及知道更多。但所有人裡，也只有我最適合來到這裡。首先我經驗少，死了的話損失最小，同時我念的這個專業，能夠認出來想要的檔。”

　　秦安瞧見後面有人過來了，就不再深問。他確實好奇，但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安不能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害了何司明。

　　剛要轉換話題，秦安又想起來自己身上的變化：“你給我用的那個……不會影響你嗎？”

　　“放心，還有備份。”

　　不遠處有幾個狼狽的人跑過來，瞧見這邊有人，費力的求救。

　　秦安叫出來兩個人，把他們安排一下。這幾個人不同程度受傷，好在現在的資源還算豐富。就是要防備一下他們會不會有別的歪心思。

　　何司明再度用對講機聯繫附近的軍部，得到的消息是因為昨晚的變異動物潮，軍部那邊緊急轉移了，不過通過定位系統已經知道了何司明的大概方位，已經派遣直升機過去接他們了。

　　何司明因為之前的墜機，對直升機沒什麼好感，這種時候，天空的變異動物比地上的更可怕。

　　“飛機就先不用了，告訴我大概方位，我能過去。”何司明道。

　　對方有些為難：“何先生……現在形勢很不安全，您一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

　　“放心，我會對我負責，也會對我的任務負責。”

　　“對了，北京那邊又派遣了兩隻特種部隊過來接應，只要你們隨時保持通訊，他們應該能找到你們。我們這邊接到了上方的命令，西藏這邊變異動物基數太大，為了保證倖存率，要組織倖存者遷移四川。就算幾天後你們都沒找回來，到時候只要緊跟著人群的大部隊，你們就走不散！”

　　自古西藏就是個地大物博的好地方，在之前，這是中國的瑰寶，可現在這世道，這裡就是生存的地獄。

　　而現在，那些野生動物還沒進入人類的居住地，再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明白。”

　　何司明看看站在一邊的秦安，剛剛的對話，秦安都聽見了。

　　“這是要放棄西藏了嗎？”秦安問。

　　“怎麼可能。只是把倖存者轉移。你也看見了，這邊動物的基數太大，受過訓練的軍人還好，普通人想要對抗太難了。”何司明放在身邊的手指動了動，指甲多了幾分光澤。

　　秦安想想，笑道：“我這是借你光了？”

　　“不一定。”何司明道：“因為那支試劑，你沒死，但麻煩可不少。你想想，作為這個世界唯二擁有異能的人，你輕鬆得了嗎？”

　　未來還不明白，至少眼下，只有二人擁有異能。

　　試劑是一把雙刃劍，就算眼下因為試劑而擁有了近似不死的身體，可未來要承擔的，可比得到的多得多。

　　“也挺刺激的。”秦安捏捏拳頭，感覺得到身體裡愈發殷實的力量。這樣的力量，讓他有些熱血。誰還沒點英雄夢。

　　何司明轉頭，瞧見秦安臉上的幾分躍躍欲試，有些羡慕。

　　何司明這個人，打十幾歲以後就習慣了做個書呆子，所以他羡慕極了秦安這樣如同雛鷹般自由又瀟灑的樣子。時間長了，這份羡慕也變了味道。

　　“北京那邊的情況比這裡好很多。而且那邊軍力很多，相信很快就能恢復秩序。會很安全。”何司明道。

　　“說人話。”

　　“你可以呆在北京，那裡很安全。”何司明這輩子都忘不了秦安被咬的畫面。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那你還說。”

　　“做做樣子，這樣，等你死在外頭，我好歹能安慰自己是你不聽勸，不是我沒說。”何司明退後兩步，秦安一個鞭腿踢了個空。

　　以秦安的性格，如果他擁有了足夠跟變異動物對弈的本事，是不可能永遠躲著偷生的。他天生有著類似“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的思想，這樣的亂世，他只有不斷的解決那些威脅人類的變異動物，才是最好的自保。

　　唇亡齒寒，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白天變異動物相對較少，秦安二人站在圍牆上眺望遠方的情況。過了一會兒，柯晨光也跳了上來。

　　柯晨光既然是退伍老兵，有些事還是要讓他知道。

　　何司明將轉移的事情告訴了柯晨光，柯晨光想了想道：“這裡也待不長遠了。”

　　吃的雖然多，但這裡未必就能固若金湯，就算這裡防得住大型的變異動物，可對於老鼠乃至昆蟲一類的小型變異動物，還是有團滅的危險。

　　“眼下轉移是最好的辦法。而且人群聚集起來，存活的幾率也更大一些。”秦安道：“還有東野和那個女人，應該很著急回國。醫療資源現在對每個國家來說都很珍貴，不可能在這裡久留。”

　　秦安要走，醫生這樣隊伍的核心也要走。剩下的人失去秦安這樣的主力，又沒了唯一的醫生，只靠小孫？小孫估計也會離開。那剩下的人自己在這裡，很難求存，只能跟著一起走。

　　“還是需要準備時間。先把資源整理一下。只要帶夠了足夠的資源，搬離的路上就會方便很多。全靠步行不太現實，要找幾輛車。找到幾輛能開的車不成問題，可去四川，這樣遠的距離，汽油上的消耗會很大。”

　　秦安有車，可以粗略算一下：“這裡到四川，不可能只是到四川邊緣，就當是到雅安……”秦安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手機上的地圖：“大概兩千多公里。就當一百公里七個（升）油來算，那至少需要140升。這麼多人，至少需要七八台車。那至少一千升汽油。這還不算路上若是遇到突發情況繞道或是車子損耗。”

　　秦安的數學不錯，這樣一算，這麼多人進北京的成本未免太大了。這汽油要去哪里弄？

　　何司明道：“西藏的倖存人口會很多，不可能全部坐車去四川。步行可行性更大。只不過一路上會很麻煩。”

　　“火車呢？還有高鐵。”這個性價比要相對低很多，速度也不會太慢，發動以後也很安全。

　　“兩個問題。”何司明伸出兩根手指：“車能不能發動，以及鐵路能不能暢通。現在變異動物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就算車能夠啟動，若是那一段路被摧毀，到時運行的時候來不及停下是很致命的。這麼長的距離，很難保證。”

　　“就算兩樣問題都能解決，這麼多的人，高鐵和火車能帶走的人都有限，怎麼分配資源也是個問題。”

　　秦安回頭看看那庫房，一時也想不出可行的辦法。

　　這樣多的人，讓他們直接扔下不管，他們做不到，可全部帶上，說句不好聽的，大半都是累贅。

　　“四川的情況就真的比這邊好嗎？”秦安低聲道：“就算那邊野生動物少，面對的危險未必就能輕鬆。這麼多的人，這種情況下貿然搬走那麼遠，不熟悉環境，出了事跑都沒地方跑。”

　　就像前幾天的秦安。若是熟悉地形，當時的秦安絕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躲。

　　“好歹人口和兵力都集中起來了。”何司明道。

　　秦安的想法，更貼近一個倖存者的思考，而何司明想的，大部分都是從國家官方的角度想事情。這大概就是他們最大的區別吧。

　　“至少先準備幾輛車，盡可能的準備汽油。去的路上應該能收集汽油，到時候若是汽油告急，就捨棄幾輛。優先讓老幼和傷患坐，若再有空間，給戰鬥主力休息用，這樣汽油上的壓力就會好很多。而且若是去四川，這麼多人，食物和水更加重要。所以除了坐人，車子更多的還是要承擔運輸物資。”柯晨光道。

　　靠著意志力，人可以走很遠，但沒有足夠的食物，不用兩天他們就虛脫了。

　　確定下來，三人下了牆將事情跟張戴說了。

　　張戴有些猶豫，若是他自己的話，肯定不想離開。畢竟這裡他熟悉，就算有危險，可以儘快找到地方躲著，更何況眼下看冷庫還是挺安全的。

　　可這麼多人，張戴不能看自己一個人的想法。

　　轉過身進冷庫，將事情跟所有人說了，看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秦安一行人肯定要走的，兩個日本人也要走，剩下的人也都在為難中。

　　所有人對昨天士兵們用熱武器殺那巨犬的情景記憶猶新，這能夠給人很強的安全感。跟著他們，也確實能夠提高生存的可能。

　　他們三五一夥的交流著，東野跟秋玲一塊走過來，秋玲帶著驚喜問道：“我們要離開了？”

　　對於外國人來說，離開這個方寸之地，就代表距離回祖國更近一步。

　　“嗯。先去四川。”何司明道：“到時候其他人會安頓在四川。你們就先跟我回北京吧，那邊應該會有安排。從四川，穿過陝西、山西、河北，到達北京。這個路途遠了些，但路上會有接應。只是現在動物變異的速度很快，植物也開始變異了。這一路上，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秋玲點頭，轉過頭翻譯給東野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