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圍了過來， 有些驚奇的看著那對於人類來說十分陌生的器官。

　　“頭，那你是不是在河裡待多久都沒事了？”銀狐問道。

　　“不能這麼說。這個腮並不成熟， 應該不能完全提供我需要的氧氣。不過就算只是輔助， 也能大大提高我在水裡潛水的時間。現在太多不敢說。二十分鐘以內是沒問題的。”

　　“那就代表你不可能溺水了。”天鬼道。

　　其實今天他們跳下水的時候秦安是真寫擔心五個人裡會有人因為抽筋而溺水。就算會水，突然跳進寒冷的水裡也有這個危險。

　　而且要知道，淹死的大多都是會水的， 因為不懂水性的人看著水就躲， 幾乎沒什麼溺水的機會。

　　天鬼點頭：“就算再水裡抽筋， 利用腮我也能在水裡呼吸一段時間。看來我變異的方向是魚類。可惜了， 這樣的異能沒辦法再陸地上有太大的戰鬥力。”

　　秦安變異方向是爬行動物， 變異以後身體幾乎刀槍不入。但魚的方向的話， 最多是進化出魚鱗。就算魚鱗的防禦力很強， 但同樣是離不開水的， 總不能戰鬥到一半再給身上倒一桶水。

　　“不一定。”秦安道，“我拿到玉牌的時候還覺得雞肋呢。而且有一個魚類變異者， 代表以後咱們不怕水戰了， 而且就算以後不低，你也完全可以帶著不懂水性的人一塊水遁。其他人帶人離開的代價太大， 而你能在水裡呼吸，就沒這個顧慮。”

　　何司明也道：“新宇能進化出翅膀， 那就是鳥類進化了。現在加上你，天上飛的水裡游的集齊了， 後面只要咱們足夠強大， 就不怕任何戰鬥了。”

　　包新宇聽到提起自己， 有些難為情道：“自從上回我有翅膀了以後，我就再也沒編出來過。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變異了。”

　　秋玲抬抬眉：“那你四肢能變異道到什麼程度？”

　　包新宇伸出手，手指微曲，竟進化出類似爪的東西。

　　秋玲看看何司明，何司明自覺走過來看一看：“這應該是爬行動物的特徵。”

　　“不會吧，爬行動物能長毛？”包新宇難以置信道。

　　何司明道：“現在已知的資料裡，翼龍是長有毛髮的。”

　　近代生物想不起來什麼爬行動物帶毛髮，但遠古生物裡面會有一些類似的痕跡。不過時間太久遠了，現在能夠獲取的訊息少之又少。

　　包新宇不太明白：“當時你們不都說我是長了一對鳥的翅膀嗎？為什麼我現在進化方向成爬行動物了？翼龍？鳥祖先好像不是翼龍吧。”

　　“鳥類的祖先是恐龍，這個幾十年前就確定下來了。”何司明此時也想不明白。就算鳥類的祖先是爬行動物，可那根翼龍這種特殊的爬行動物也有著跨物種的差別。至今為止還沒遇見過一個人能夠進化出兩種變異方向的。

　　“現在進化程度還很低，等進化的再全面一些吧。”秦安道，“再說，現在也沒人證明一個人只能往一個方向進化。而且就算是翼龍，對於咱們來說也一樣好。而且翼龍的話，戰鬥力應該更強吧。”

　　秋玲想一想道：“對了，秦安，你嘗試過閉氣時間嗎？”

　　秦安搖頭，他不怎麼會游泳，根本用不著練閉氣。

　　秋玲道：“按理說，爬行動物新陳代謝更慢，氧氣消耗也比哺乳動物慢得多。你既然能夠做到全身變異，按理說應該能夠做到在閉氣一段時間，就像鱷魚那樣。”

　　“那我試試。”

　　何司明將人攔住：“你身上傷沒好，留著點體力恢復傷口吧。不差這幾天。”

　　何司明一提秦安還真覺得傷口有些疼了。身體變異過，麻藥需要加量使用，而注射以後又會很快失效。

　　休息了將近兩個小時，吃過了東西等肚子裡的食物消化消化，其實都有些困倦了。

　　不夠此時並沒有完全離開危險的範圍，還不能就此休息。

　　天鬼的狀態還算不錯，秋玲還能堅持，二人開著兩個車載上全部家當拖家帶口的繼續趕路。

　　小孫坐在車裡打開車窗，對著窗外喊了幾聲，那大白虎便跑回來了。把小獵豹放下去，讓白虎帶一會兒，豆豆和兩條小狗就先在車裡頭。

　　車速是快一會兒買一回兒的。開的慢的時候，就把四條狗放下去讓他們跟著車子跑一會兒算是鍛煉身。

　　車子就這樣吧，車子從白天開到黑夜，又從黑夜開到了白天。

　　期間天黑的時候，停下來休息了一個小時。

　　這樣夜以繼日的趕路，訴說路上遇見過幾次變異動物耽擱了時間，速度也提升了幾倍。

　　之前要顧及人跑步的速度，所以即便有車速度也跟不上去，現在人都在車裡，在路平坦的情況下都盡可能開快一些。就是偶爾遇到路不通的地方要花時間來繞路，或是乾脆下車清路。

　　一天一夜的功夫，足夠眾人接近了西藏的邊緣。

　　“今天晚上應該就能進入四川地區了。”秦安看看天鬼的底圖，測算了一下距離道。

　　“咱們再這邊有一個月了。”何司明道，“總算要走出去了。”

　　“被高興的太早。”秋玲道，“天知道西藏的情況怎麼樣。而且現在變異情況來看，四川的危險更高。”

　　何司明的喜色也收起來些，點頭道：“確實。西藏這邊變異昆蟲越來越多，氧氣含量也越來越高。四川盆地的情況，恐怕會更加嚴重。”

　　氧氣含量高讓昆蟲進化的速度更加迅速，而且這樣的環境極為容易因為重大火災。

　　秦安等人這幾天生火放一點點柴火就會讓火焰躥得老高，而柴的燃燒時間也明顯越來越短了。為了避免火災，他們每次用完了火，都會再倒一點水防止死灰復燃。

　　西藏尚且如此，更何況原本氧氣就更加充足的四川了。

　　“咱們的殺蟲劑儲備還算充足。”天鬼笑道，“大一點的蟲子根本沒什麼威脅。放寬心吧。”

　　包新宇想了一會兒：“咱們走出來這麼長時間才到西藏邊緣，不是所還有第二隊特種兵是女兵嗎？他們應該沒有咱們這麼倒楣吧，為什麼還沒到？”

　　天鬼道：“霸王花只是個猜想，有兩隊人是真的。我們隊接到任務的時候人在西安，加上那個時候變異程度不高，適應了跟變異動物戰鬥一戶基本沒什麼問題。另外一支隊伍是從北京派出來的，這路上遭遇的可能比我們厲害的多。再說，內地平原的動物也不少，遭遇什麼變異動物而影響速度也很正常。”

　　包新宇道：“不知道他們變異了沒有。”

　　他們是一個人全員變異，更有秦安跟何司明這樣能夠做到全身變異的人在，一路走到這裡可以說是步步艱難。

　　若是新來的一隊兵，在沒有變異的情況下面對大批變異動物，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秦安看一眼何司明。大家變異加速的原因差不多跟他們有關，那些正常進化的人，就算成了變異人，現在進化的速度應該也不會太快。

　　“都休息夠了吧！繼續趕路！一口氣進入四川！”天鬼拍拍手，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不知道大部隊現在走到哪裡了，咱們到現在為止還沒看見過他們。”秦安道。

　　當初秦安、柯成光等人帶著他們臨時彙聚一塊的人們一起進入軍隊組織的大部隊向四川遷移，那一路上是何等浩蕩。自從那一場地震被秋玲坑進墓室以後，他們就徹底跟大部隊失去了聯繫。

　　他們是一個人全員精英走過來都是險象環生，不知道大部隊入駐四川後，還能剩下多少。不知道那些末世之處一同生存過的人，還能不能再見面。

　　“至少比咱們安全的多。”秋玲感覺得到秦安的想法，道，“現在我們已經被外國人頂上，如果跟普通人混在一起，只會造成普通人的傷亡。”

　　就像之前待過的那個村莊一樣。那些人，僅僅是為了算計他們一行人，就殺了當地人的兩條賴以為生的狗。甚至現在還不知道，那些任務失敗的人，會不會回頭將氣撒在普通百姓的頭上。

　　無力的是，秦安他們沒辦法去管，也沒那麼多精力去管。

　　還是那句話，想要保護更多的人，眼下他們首要的任務還是先將檔送入天鬼的姑姑林暖手中。

　　越是著急，那目標就越是遙遠。每個人心裡都是著急的。

　　當天天黑，前方高速橋坍塌過不去，剛好下面有村莊，便乾脆進入村莊暫時歇腳。

　　當天天黑，前方高速橋坍塌過不去，剛好下面有村莊，便乾脆進入村莊暫時歇腳。

　　連續趕路兩天一夜，就算是交替休息，此時也是疲憊的緊。秦安的肩膀恢復的差不多了，傷口表面連疤痕都沒留下，就是受傷地方的筋骨還有些疼，再睡一覺就沒有影響了。

　　村莊內看來已經被荒廢了，瞧不見炊煙，變異動物在村子裡面橫行霸道。

　　對於眾人來說，普通的變異動物已經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了，找了一戶房子還很完整的人家，將變異動物清理乾淨，幾人分工將床墊鋪好換上睡袋。然後再做上飯補充一□□力。

　　白虎獵來了一隻變異羊，小孫切下來一條烤羊腿作為眾人的伙食。變異過後多少對肉的渴求都會強一點，加上現在調料充沛，多考一些肉也能吃光。

　　肉放在火堆上面架好，刷上了調料烤熟一層就片下來，然後一層一層的往裡烤。

　　秋玲吃的有些膩，在飯盒上倒了一點醋，然後用滿是調料的肉蘸一點醋來吃。

　　秦安將肉吃進嘴裡，加了足夠調味料的烤肉是不容易吃你的，而秦安現在這樣，頓頓十二斤烤肉都沒問題：“我聽說東北的烤串特好吃，之前去哈爾濱滑過雪，但時間不夠沒吃上燒烤。當時在農家樂裡面吃的鐵鍋燉。”

　　“七八成的農家樂都是坑人的，味道也不怎麼樣。”天鬼道，“我記得當兵之前，我爺過生日的時候去過隔壁村吃過一次。全村就那麼一家飯店，專門用自家地裡種的東西做菜，肉也會死自家養的。可惜後來當兵以後，就再也沒吃上。”天鬼道。

　　“那咱們現在去東北還能吃上嗎？”包新宇瞪倆眼睛問。

　　“能。我家裡有個小莊園，什麼都有。就是不知道家裡做飯的還在不在。”

　　“話說東北燒烤跟咱們吃的不一樣吧。”秦安問。

　　“都是放在火上烤的，能有什麼不一樣。”天鬼想想，“真要說不一樣，大概是那邊下料都重吧。而且吃的習慣也不一樣。我家那邊，燒烤店的每個桌子上必須放蒜蓉辣醬和毛蔥。還有醋。尤其是毛蔥和蒜蓉辣醬，吃口串再吃點毛蔥沾蒜蓉辣醬，那吃多少串都不會膩，特別解膩。不過自打出了東北還沒見過這麼吃的。到時候你們可以試試。”

　　“毛蔥？”包新宇一連奇怪。

　　天鬼目光掃過眾人，發現他們也都是一連奇怪。

　　“你們不知道？”天鬼仔細想想，“好像毛蔥只有東北才有。反正就是類似洋蔥。基本都不大，拉中帶點甜，比洋蔥的味道更重。”

　　秋玲道：“我聽說過一種適合在黑土地上栽種的蔥，說的應該是這個。”

　　包新宇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想去吃了。”

　　柯晨光看他一眼，沒打擊他的好奇。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飲食習慣，這個是自幼種在骨子裡的。天鬼自幼在東北長大，那些滋味是他離開家鄉後最為牽掛的滋味。但對於外地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就好像西藏的酥油茶，出了西藏全國人都聽過，也都很好奇。但有相當部分的人滿懷好奇的喝上一口，下一秒直接吐了出來。

　　不過這種事情不重要。他們隊伍的目標就是東北，成員對東北的好奇心越重，對目標的熱情就越高。

　　只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對前往東北的心更加堅定。

　　“其實，我挺好奇林暖院士是什麼樣的人。”何司明笑道。

　　對於何司明這樣的讀博人員，林暖這樣的頂級超級人類幾乎是傳說一般的存在。雖說何司明自己的導師是跟林暖差不多的存在，但對於那個不顧後果貿然退出她發起的重大試驗的女人，何司明是真的好奇。

　　天鬼想了想：“我老姑吧，如果拋開聰明這一點，在家裡跟就是普通人。四五十的人了，還會跟我爺撒嬌。不過我就沒那麼幸運了。我老姑這人就是個人精。打小在它面前撒不了謊，而且學習上面有他親自輔道。上學那會，要是考了第二名都不好意思回家。家裡頭有個小實驗室，不過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要上面審批才行。”

　　何司明理解道：“當初她不計後果也要退出實驗，犧牲肯定很大吧。”

　　天鬼苦笑：“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秦安道：“既然會讓他不計後果也要退出，那是不是代表了他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甚至不惜犧牲當時所有的一切榮譽。要知道，當時她能夠成為三大發起人之一，正式榮譽最巔峰的時候。”

　　何司明想想他們注射進體內的試劑。全身變異甚至還能影響身邊的人一塊變異。

　　末世之中當然是一柄利劍，但如果是天平盛世，那麼這樣一個變異者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她二十年前就發現了不對勁，然後退出了這個實驗，這就說明，二十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做出來的試驗品會有這樣可怕的變化。”何司明道，“不過二十年前就能夠看出來的結果，試驗品卻是到現在才被研究出來。”

　　秋玲目光一轉，笑道：“那為什麼不想一想，也許全球的變異，就跟這一場實驗有關呢？”

　　這一句話出口，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其實不是沒有人想過，只是都沒有往深處去想。秋玲只是忽然把這個問題放在了明面上讓所有人去想罷了。

　　何司明苦笑：“誰知道呢，就算真的跟實驗有關，現在也沒有人能為了這一場實驗負責。”

　　這是一場集合了全世界最頂尖的人才，研究了整整二十年的結果。其中錯綜複雜甚至利益衝突，哪裡是一兩句說得通的。

　　天鬼看著秋玲：“我以為你會知道原因。”

　　秋玲目光變了變，笑道：“我就算知道，現在也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更何況我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告訴你們可能會誤導你們。”

　　這死丫頭還是死性不改。

　　“那什麼時候能說？”秦安問道。

　　“找到我哥。”秋玲道，“我哥是族長，傳承了祖祖輩輩的記憶和責任。人類之難，我族絕對不會放任不管。其實向來，也許我們族人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你說過，你們族人就是世世代代守護十二個玉牌的。”

　　秋玲點頭：“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族長挑的擔子最重，其實族人的責任同樣不小。而且是天分越高的責任，需要承擔的也越大。我們族內，其實天賦等級也按照十二地支嚴格劃分。相對的，等級較低跟普通人無二，而天賦高的人，打會走開始，就會淨手一系列的高強度訓練。我和小孫，都是這麼長大的。”

　　這樣的話，聽著總覺得有些玄幻。

　　不過本身秋玲都喜歡說假話，此時眾人也不管她話的真假，權當故事聽了。

　　秋玲繼續道：“我們家內有內部經營的學校，高中之前的教育，全部是內部自己教的。等到上高中的時候，才會第一次踏出家族以外到地方。這時候擅長的天賦基本成型，然後就會按照預想的目標繼續發展。天賦高的人，進入社會後相應的做到的影響也會更高。很多都已經進入了各行各業的高層。”

　　“你呢？”何司明問。

　　“我家裡蹲。”秋玲笑道，“我是在族長家裡長大的，可以自行選擇，我選擇就是在家裡呆著。在家裡跟著長輩們學習。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不太喜歡跟外人接觸。如果不是我哥突然沒了聯繫，我可能現在還跟我的族人在一起。”

　　“你不出去上學？”包新宇有些難以置信。

　　“不上學不代表不學習，只是學習方式跟正常還是不一樣罷了。”秋玲白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我身份檔案上的學歷寫著初中，我出來以後想要進入社會得到工作也並不苦難。比如在變異之前，我就很輕鬆的混進了西藏這邊的實驗室裡面，還拿到了送重要文件這個任務。這個任務雖說是炮灰任務，但也必須是絕對信任的人才能夠擔任。”

　　如果說前面都當時天馬行空的小說，秋玲後面說的就讓她前面的話變得可信了。

　　畢竟，如果秋玲真的是初中文憑卻能夠進入“遠古基因復活計畫”實驗室並能給予重用，那麼秋玲本身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那小孫呢？”秦安看向小孫，奇怪道。

　　既然秋玲說了，小孫跟她一樣都是自由受到高強度培養的人，為什麼會在西藏一個角落裡面做收銀員？若是真有進入實驗室的頂級人才，為什麼會縮在小地方做一個社會體系的小螺絲？

　　“她逃跑了。”秋玲道。

　　小孫低頭沒說話，眾人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又看向秋玲。

　　秋玲倒是不怎麼在意，笑道：“大概是訓練的強度太高了，加上外面呢的世界太吸引人。她跑出來了。不過就算跑出來，她也是族裡面的人。現在世道變成了這樣，每個族人都會回歸，她也一樣。”

　　秋玲說的這些，有些玄幻，又有些不切實際。秋玲本身就是個謊話連篇的人，但她現在說了這些，卻讓人迷之相信。

　　天鬼仔細想想他認識的齊朽：“我聽說了一些關於齊朽的傳言。不過大部分都是道聼塗説。齊朽這人看著確實不太一樣。”

　　“當然不會一樣。他打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這輩子都不一樣。”秋玲想到那個讓她一直辛苦尋找的人，心裡有些複雜，“就我們每個人天生都有一種天賦一樣，我哥就是天生的族長。這是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指揮在族人新生兒的出生中隨機出現。只是從族長的孩子裡出現的可能性比較大罷了。上一任族長就是一連生了七個，最後一個才生出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