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這東西好像挺貴的。給人家省省電吧。”秦安打了個哈欠， “不過天鬼家是真有本事。這世道，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好的地方。”

　　有奢侈的美食，還有舒適的環境。不限供應的熱水甚至可以享受地泡一泡澡。

　　浴袍都是全新的，床單被褥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浴室那角落的貨架上， 還放置著小瓶裝的各種洗漱衛生用品，還是沒開封沒使用過的。

　　這樣的條件， 算起來就是現如今的五星酒店也未必會有如此的待遇吧。雖說秦安沒住過五星酒店。

　　當初在廖澤文的基地那裡， 也沒有過這樣的享受， 甚至可以說廖澤文本人也未必能這樣享受。

　　“這大概就是超級人類跟普通人的區別吧。”何司明道。

　　“應該也有老爺子的思想在裡頭吧。”秦安道：“老人家經歷了兩次末世， 肯定準備得周全。”

　　“哪管周全不周全。”何司明手又開始不老實，“咱倆先周全了。”

　　秦安推了兩下：“別鬧，再泡一會兒，想做一會兒去床上。”

　　來過一次了， 秦安倒是不著急了。左右近些日子他們是安定下來了，還是多享受享受。

　　“早知道就不拿一個了。”何司明撇一撇嘴。

　　“滾蛋。”秦安將頭埋進水裡， 睜開眼睛透過蕩漾的水面去看何司明， 耳朵覆蓋一層水沫，只能聽見水裡面有些發悶的聲音。

　　何司明眼瞧著秦安在水裡眨著眼睛看他，只覺得胸口中了一箭。

　　二人就這麼看著， 足足過去了一分鐘，何司明實在擔心，將秦安撈出來：“真拿自己當魚了。”

　　“我還真一點感覺都沒有。”秦安從水裡坐起來，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真的， 我在水裡不呼吸也沒覺得不舒服。好像真能在水裡潛一段時間。”

　　何司明想一想，臉都黑下來了：“你變異方向是爬行動物，是能降低身體對氧氣消耗的，當然沒事。”

　　“那咱們試試我能潛多久。”說罷，秦安一捏鼻子又要回水裡。

　　何司明一把將人撈起來：“鬼知道你能潛多久，這都淩晨了，今天不睡了？”

　　言罷，何司明澡也不泡了，拉秦安起來，開始給他擦身子。

　　秦安只笑道：“那一會兒不是還得洗嗎？”

　　有條件的話，他們可不打算做完了黏膩膩的去睡覺。

　　“就這麼迫不及待了？”何司明挑眉。

　　“我是心疼水了。”秦安笑道。

　　何司明直接將人用浴袍抱起來，打橫抱起直接去了臥室。

　　“等一下，頭髮還沒幹呢！”秦安的頭髮比較長，放下來的時候都快到鎖骨了。

　　“枕頭我洗。”何司明將人放床上，低頭檢查一下衛生用品。

　　秦安用毛巾擦一擦頭，眼瞧著何司明手裡擺弄的東西，有點後悔了，是不是有點刺激到他了。

　　這一夜，他們折騰到了天亮，才又洗了一下澡，連頭髮都來不及擦乾，秦安直接用毛巾包著頭髮，二人躺在床上湊合著睡一會兒。

　　好在今天沒有人著急叫醒眾人，讓他們睡到自然醒。醒來以後去天鬼家裡頭吃早餐。

　　二人一覺睡醒，已經下午了。何司明先醒來的，也不急著叫人。

　　身上的充電寶和手機都已經充滿電了，平時手機都放在秦安哪裡，何司明都快忘記自己還有手機了。

　　不過眼下安定下來，閒心難隱就隨手滑起手機來玩。

　　玩了一會兒手機裡面的小遊戲，將手機關屏，又輸入另一個密碼，進入了另一個已經許久沒進入的秘密系統。

　　何司明輕車熟路地點進照片裡，看一看這些曾經陪他度過無數個沒有秦安的日子的照片。

　　結果打開相冊，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肉。

　　點進去一看，是何司明自己只穿了紙尿褲的照片。

　　何司明腦袋都有些發蒙，他當然清楚，能照這個照片的只有秦安一個人。

　　也就是說，這裡秦安已經光顧過了，不光如此，還留下這張照片證明他“到此一遊”。

　　難得何司明這樣臉皮厚的人臉上也開始發燒，他開始翻看以往的照片，一張一張看過去，然後去腦補秦安的表情。

　　該死的，他當初為什麼要拍這些照片。

　　人們總說暗戀是難堪的，從前何司明一直覺得這句話三觀不正，現在明白了，這句話太他娘的正確了。自己那點齷齪全被媳婦看見了。

　　何司明哭的心都有啊。

　　剛好秦安那邊打了個滾，一條腿從被子裡伸出來露出來半個屁股。

　　何司明低下頭，捕捉秦安的嘴唇，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自己心裡最後的一點小秘密都被他發現了，以後二人再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這樣也好。

　　暗戀的那幾年，雖說有些不堪回首，可那份帶著幾分青澀的情愫放在那裡，也足夠甜蜜了。

　　一個纏綿的深吻，弄得秦安伸手去推何司明。一邊推一邊嘟囔著：“再做就過來叫起床了，多睡一會兒。”

　　“好，多睡一會兒。”何司明將手機放在枕頭下，輕輕親了親秦安，又回了被窩。

　　直到下午三點多，他們二人才算徹底清醒，洗漱過後趕去天鬼家裡，進了一樓只看見一個保姆坐在客廳裡。

　　秦安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探頭看看：“天鬼他們呢？”

　　保姆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天鬼是指何陽天志。

　　“他們在四樓實驗室。林姐正給他們做體檢呢。”那保姆道。林姐說的自然是林暖。

　　二人起來得太晚了，此時也不好意思，剛要上樓，保姆又叫住他們道：“還沒吃飯吧，先吃口飯再上去吧。左右不著急這一會兒。”

　　有現成的飯菜，等二人吃飽了再上樓，已經四點了。

　　吃過了飯上了五樓，五樓的採光並不好，建的時候就沒安幾個採光的窗戶。走廊上都是銀白色的，一看就有些科技感。

　　二人不知道往左右哪邊走，隨後用變異的耳朵聽了一下，才聽到左面方向有人的聲音。

　　這裡面隔音做得極好，將耳朵變異後聽見的聲音也不會很大。

　　何司明敲一敲門，等了兩秒門開了。

　　開門的是包新宇。包新宇開門瞧見了二人，眨了眨眼睛，愣愣地說了聲：“早……”

　　其實包新宇純粹是犯二，可秦安二人聽著那叫一個臊得慌。

　　二人確實有些樂不思蜀了，現在雖說暫時放鬆了，可也不代表徹底沒事了，怎麼就現在才起來呢。

　　柯晨光一把將包新宇拎進去，過來道：“進來吧。”

　　二人進去後，目光一掃，除了蕭海他們外，原本隊伍裡的其他十四人都在這裡，此時他們坐的坐站的站，最裡面有幾個螢幕拼湊成的顯示幕，而最右面是一個大玻璃水罐，瞧著就跟電影裡存放人體標本的一樣。

　　裡面倒是真有個人，還是條美人魚。

　　秦安走進一看，直接笑出了聲。

　　天鬼上半身還是人，下半身直接變成了一條魚尾，從胯部開始，魚鱗開始覆蓋，延伸成了一條青藍色長長的魚尾。那魚鱗還在反射著光芒，瞧著頗為好看。

　　天鬼的皮膚泡在水裡也顯得光澤極好，和天鬼本人臉沒什麼變化，就是兩頰多了兩個呼吸的魚鰓，耳朵處也長出了類似魚鰭的器官，瞧著跟電影裡的美人魚一模一樣。當然，如果忽略那板寸的髮型的話。

　　“還挺好看的。”秦安笑道。

　　天鬼一臉無奈，已經習慣被當猴子觀賞了。

　　原地遊了兩圈，敲了敲玻璃。

　　林暖坐在顯示器前，按下對講機的按鈕道：“等堅持不住再出來。”

　　天鬼哭的心都有，他要一邊堅持這樣的變異，一邊適應用魚鰓呼吸。

　　而且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方式，堅持下去說不定到明天都沒問題。

　　而且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方式，堅持下去說不定到明天都沒問題。

　　秦安低聲問身邊的白魚：“他這樣多長時間了？”

　　“三個小時了。”白魚是頭一次看見自家老大還有這麼好看的時候，難得笑得腹黑。

　　天鬼乾脆坐在水底，無奈地看著眾人。

　　林暖道：“何司明秦安，你們過來一下。”

　　二人忙湊過去，林暖道：“抽你們點血。”

　　秦安先將袖子挽上去，林暖站起身，領他們去角落裡一個放置醫療器械的地方，分別給二人抽血，然後在試管上寫了記號。

　　“你們倆挺能折騰的。”林暖看了眼鮮紅的血液。

　　這裡人這麼多，忽然提起這個話題，二人都有些害臊。

　　何司明奇怪道：“您怎麼知道的？”

　　“你們做的時候，身邊人會受影響變異加快。”林暖白了二人一眼，“昨晚淩晨到現在，家裡的牲口都長高了半米，你們猜我怎麼知道的。”

　　秦安捂住眼睛，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何司明安慰道：“這是造福人類。”

　　林暖道：“理論上講確實這樣。不過接下來我會深入瞭解你們影響周圍人進化的條件，你們做好準備。”

　　二人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們身上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很多，想要弄明白，就只能配合林暖這樣的超級人類。

　　秦安看一看天鬼，對林暖道：“現在以天鬼變異的程度，在水裡待一兩天應該沒問題吧。”

　　林暖道：“如果魚方向變異的人還不能在水裡時間長了，那這變異也太雞肋了。”

　　“那這樣……”秦安有些奇怪。

　　“罐子裡的水壓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加壓，看一看他承受的極限是多少。迄今為止，人類潛水的深度極限是五二年一個超級人類創下的420米。且只停留了一秒便浮上來了。而自由潛水則不到三百米。天志既然變異方向是魚，那麼在水中生活的時間無關緊要，水壓才是問題。”

　　“我記得蕭海是水生哺乳動物。他測試了嗎？”秦安問。

　　“他半個月前的成績是五百米左右。現在應該進化得更好了。”林暖道，“天志理論上應該比他更容易承受。”

　　“為什麼他不是全身變異？如果全身變異，應該能夠承受更高水壓吧。”秦安道。

　　“你覺得他極限變異能堅持多久？”林暖看著秦安，一臉看白癡的表情。

　　秦安這才反應過來，變異的極限對體力的消耗也是極限。

　　看到秦安一臉了然的表情，林暖又道：“我讓他維持在身體變異，且能夠在含著人參葉子情況下，能夠長久堅持的狀態，每隔十分鐘，水壓會加大一些。直到找到他的極限。水中戰鬥，水壓本身的傷害可能比戰鬥本身更大。畢竟變異以後皮糙肉厚不容易受傷，但水壓能把人五臟壓碎。”

　　這是秦安完全沒想過的問題。

　　秦安認真想了想：“這麼說來，不同變異的方向，都會有各自擅長的部分。”

　　“可以這樣說。”林暖道。

　　秦安看向包新宇：“對了，新宇以後的戰場就是天空。”

　　“他還早。”林暖道，“想要真正飛起來還需要些時間。不過聽說他是雙系變異人，這才是真正有趣的地方。這是現如今為止，唯一的一個跨界變異的。”

　　林暖將試劑放好，又從裡面倒出了一點血滴在一片試紙上，然後又將試紙放進了機器裡面，回頭去看顯示幕，按下鍵盤操作了一番後，得到了一些資料。

　　這是林暖第一次接觸注射過試劑的人的血液資料，整個資料看下來，確實跟其他人有很多地方的不同。

　　林暖眉毛皺起，看下來分析後，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往別的方向去變異？”

　　秦安二人對視一眼，何司明道：“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變異成別的樣子？”

　　“從現在分析出來的資料來看，你們有進化成任意動物的潛力。當然，只是理論上來講。在之前源於玉牌的研究裡，我就有猜想，通過玉牌變異的人，在變異方面是有一定自主性的。而我看過了何司明昨晚給我的檔，更加證實了這一猜想。你們就是這一個結論最有利的證據。”

　　林暖敲擊了幾下鍵盤，螢幕上出現了一個3d人體模型。隨後這個人形體不斷變化著，首先變幻出了霸王龍的模樣，隨後又變成人，又變成了貓科動物模樣，瞧著還很有可塑性。

　　“那為什麼我們現在為止，變異出來的特徵都一致得很明顯？”

　　“因為你們完全沒想過變異成別的動物。”林暖道，“你們仔細想一下，比如你，你變異的是貓科動物，應該是你一開始出現變異特徵的時候，你就想到了自己變異出來的特徵比較像什麼，最後變異出來的結果，跟你一開始的猜想是一樣的。而你最初變異出來的樣子，可能是隨機的，也可能是你變異時，大腦裡想像到的第一個動物。”

　　何司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雙眼微眯集中精神，那指甲頓時長長了兩寸，變得尖銳而鋒利，進而黃色的絨毛自指尖向手掌蔓延，慢慢有了貓的特徵。

　　林暖說的沒錯，自從他猜測自己可能是貓科動物以後，他變異的結果也越來越像貓。秦安也一樣。一開始秦安是爬行動物，何司明提出了可能是恐龍的猜想，後來秦安變異後便愈發像恐龍。到了後來他們又說出了霸王龍以後，秦安就真的變異成了一隻霸王龍。

　　如果林暖說的所有都成立的話，理論上他們可以變異成任何動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人，秦安忙問：“那我們現在還有可能改變異成別的生物嗎？”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實驗的內容。”林暖道，“不過這一實驗的難度對你們來說可能有些大。不過暫時咱們的時間還算充裕。我們可以慢慢來。”

　　隨後，林暖又在鍵盤上按了一下，隨後，六塊顯示幕上顯示了十六個人的資料頁面，林暖又操作了一番後，道：“這個是我結合稱霸天給我的資料給你們設定的訓練的初版，後面會根據情況來進行修改。”

　　林暖手伸向桌子角落裡一個金屬盒子，手指按上去，在確定了指紋後盒子緩緩打開，裡面放置著十六個手環。

　　“這個你們帶上，他們會隨時監測你們的身體狀態，進而協助尋找到你們每個人的極限。有一點要注意，手環材質的拉伸性不是很好，你們變異之前一定要記得摘下來，另外，這個手環有通話系統，按鍵說出名字或者代號就可以成功呼叫，不過只限于這個莊園內部，如果外出的話，我會另外給你們配置設備。”

　　將手環給每個人分下去，秦安簡單看了一下手環，其實這是有些類似電話手錶的手環，初步看一下，除了通話功能外，跟末世以前的手環差不多。螢幕為水磨屏，如果不是堅持通話的話，待機時間還是很長的。

　　“手環上面帶有gps，如果迷路了，長按鍵就可以進行會話，附近有人就會帶你們走。你們的指紋我已經輸入進系統了，莊園內大部分的地方你們都可以憑藉指紋自由出入。

　　不過西面有個半地下的屋子裡面養著我實驗用的變異動物，其中可能會有放射性有毒物質，如果不怕死且想給我提供更多實驗素材的話，我建議可以去那裡。

　　後面幾天，我會逐一確定你們每個人的全部情況，其餘時間只要完成了訓練的指標就可以自由行動。至於都訓練什麼，我會通過手環告訴你們。”

　　林暖說了這些話以後，在鍵盤上輸入一串指令，所有人的手環都開始震動且發紅起來：“這個是全體集合的信號，如果你們接收到了這樣的信號，不論人在哪裡在做什麼，立刻不計代價聚集在這個院子裡面。既然住在這裡，如有特殊情況，還需要借用你們的力量。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現在最好還是調整一下作息，自由行動後去睡覺，睡不著的話我這裡有褪黑素。”

　　天鬼拍拍玻璃，指指自己，示意林暖別把自己忘記了。

　　“你呆著吧，至少還要兩個小時再出來。”

　　天鬼咧了咧嘴，有些挫敗。

　　“今天就只有他測試極限？”秦安道。

　　“他是魚類變異，跟你們進化的方式不一樣，所以單分出來。後面你們會分組逐一測試，左右你們什麼情況，我這裡都已經有個概念了。對了，何司明你留下，還有點事情。”

　　何司明對著秦安點點頭，說了聲好。

　　所有人都離開了，趁著天還沒黑，先在莊園裡面四處探索熟悉一下。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還掛著紅燈籠，還有一些玩鞭炮的孩子。

　　林暖給他們整理休息的時間，他們也就借此徹底休息一下。

　　秦安有些不習慣何司明不在身邊，別人結伴，他也沒跟著，而是自己無聊四處走走。

　　指紋這種事，差不多稱霸天那邊就錄入了，所以林暖這邊直接複製了資料放進系統裡面，差不多能夠用指紋解鎖的地方，幾人都能暢通無阻。

　　秦安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幾個巨大的溫室，快步走了過去。

　　路上遇見了幾個人，他們不認識秦安，卻也猜到了他是昨晚回來的人，都對著秦安點點頭表示打招呼。

　　秦安瞧著他們衣著都很乾淨，心中忍不住感歎，這裡真的就跟天鬼從前描繪的那樣，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最近的一個溫室，裡面是種菜的。那溫室三米多高，占地面積大概五畝地之大，那鋼化玻璃有的地方已經有了裂痕，不過並不影響使用，整體看著還很結實。

　　秦安透過窗戶看一眼裡面，裡面分了兩層都是無土栽培。秦安走到入口，入口處有一個按指紋的機器。秦安想了一下，將小拇指按在了上面測試一下機器，隨後機器“叮”了一聲，那門倒是沒什麼變化。

　　向前伸手一推就推開了。

　　秦安一臉疑惑地走進去，隨後門關上，秦安又聽見了一聲“叮”。

　　秦安回頭去拉門，門卻拉不開了，而門內也有一個指紋機器，秦安再用手按一下，門就可以打開了。

　　原來如此。

　　還挺有科技感的。

　　有些奇怪，過去的這個莊園，究竟有多大的人力和財力才能在末世之中，維持這樣的狀態。恐怕就算在末世前，這樣的維持成本也不低。

　　秦安回過頭，看了一眼溫室的內部，那一瞬間，他臉上只剩下了滿滿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