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下午五點半，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謝瑤將學生全部送走鎖上了教室門，背著挎包疲憊的朝校外走去。

　　熱鬧一天的幼兒園已經變得安靜空曠。

　　謝瑤腦海裡正在想著等會去超市裡買些什麼菜做晚飯。

　　餘光瞥到了鐵欄校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他的身材高大修長，逆著夕陽的光，周身都帶著金紅色的光芒。

　　男人單手插兜，另一隻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謝瑤看著這有些熟悉的背影，小跑了兩步出了校門，聽到謝瑤的腳步聲，男人回頭。

　　謝瑤看清男人的面容，驚訝道：「笙哥！你不是在常州省嗎？」

　　喬子笙解釋：「回來查案。」

　　謝瑤問：「又有新案子了？」

　　喬子笙點了點頭，伸手將袋子遞了過來，袋子裡是絕味鴨脖，前天兩人電話時謝瑤看到了朋友圈有人曬圖，隨口說了句想吃，沒想到他竟然記下了。

　　謝瑤沒有直接接過來，抬頭問他 ：「多少錢？」

　　喬子笙知道她又在跟自己算帳，沉默了兩秒，說道：「一頓飯的錢。」

　　「哈？」這個答案讓謝瑤怔了兩秒，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問她：「那你有想吃的餐廳嗎？」

　　「你家。」

　　「••••••」

　　怎麼感覺兩人的對話不在一個頻道上。

　　喬子笙卻不管這些，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超市裡也是人滿為患，謝瑤在前面挑選著食物，喬子笙推著購物車跟在她身後。

　　謝瑤覺得他很不喜歡這種吵鬧人多的場合，剛才她的餘光看到他拿紙巾反復的擦了購物車的把手，差點忘了，他很厭惡碰一些公共場合的東西以及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算是熟人，他也會儘量避免身體上的接觸。

　　想到這點後，謝瑤看了一眼遠處人少的零食區：「笙哥，你能幫我拿幾包酸梅果嗎」

　　喬子笙點頭答應了，反問她：「還有嗎？」

　　「你看著隨便選幾樣吧。」將他支開後，謝瑤開始認真挑選蔬菜和鮮肉，腦海裡盤算著給他做些什麼好吃的。

　　不光還他這次的絕味鴨脖，還有之前的麻辣小龍蝦。

　　聰明如喬子笙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不過他確實很不喜歡這種人擠人的地方，腳下踩爛的菜葉子，促銷水果傳來腐爛的氣味。

　　明明他見過比這噁心百倍，難聞千倍的腐屍，可他還是產生生理上的抗拒，胃酸不斷湧出喉頭。

　　他將貨架上的零食一樣各拿了一件，便推著購物車站在了過道上，他的目光緊隨著謝瑤，看她挑選蔬菜時認真的可愛模樣，喬子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仿佛周身吵雜的聲音全部消失了，只有謝瑤安靜完整的站在那裡。

　　就在這時，一個大媽推著購物車從她身後路過，因為過道狹窄，購物車撞在了謝瑤大腿上，痛得她猛抽一口涼氣。

　　這時一隻大手瞬間伸過來扶住了她，耳邊傳來喬子笙低沉關切的聲音：「傷到了哪裡？」

　　謝瑤忍著痛擺手道：「沒事，阿姨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我。」那位中年女人也是連連道歉。

　　謝瑤見喬子笙正眸色冰冷的盯著阿姨，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祈求道：「你別這樣，我沒事。」

　　說完她將喬子笙拉至一旁小聲解釋：「這會正是下班高峰期，超市人多雜亂，不小心碰一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喬子笙抿著唇，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之後，謝瑤看著身後亦步亦趨護著她的喬子笙，又無奈又好笑，走過來將被他丟掉的購物車撿了回來。

　　不一會兩人出了超市，喬子笙第一反應就將外套脫了下來，一臉厭惡的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謝瑤無語，心裡告誡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帶喬子笙來超市。

　　回去的路上，喬子笙上身只穿了件單薄的灰藍色針織毛衣，雙手的袖子卷到了小臂，修長有力的大手提著兩個袋子。

　　此時已經晚上七點十幾分鐘，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兩邊路燈亮起，微風吹著。

　　謝瑤先開口搭話道：「你這次回青陽市辦什麼案子呀？」

　　按理說省公安局把喬子笙派下來，肯定是個棘手的大案。

　　不過最近她也沒聽過青陽市有什麼大案子呀。

　　喬子笙回想在飛機上看到的資料：「是一件自殺案。」

　　具體他還沒有瞭解，原本應該是明天中午的飛機，喬子笙直接取消，重新買的今天下午的機票。

　　他很想見到謝瑤，別說一夜，就是一分鐘他都不想多等。

　　一下飛機，他就將行李交給了前來接機的警察，坐車來到了謝瑤上班的幼兒園。

　　謝瑤打算他的思緒：「都說是自殺案了，還調查什麼？」

　　「死者家屬覺得死者死的很蹊蹺就報了案，要求警察立案調查。」

　　「死的蹊蹺？」

　　「嗯，資料顯示是自殺，可技術隊檢查屍體時在她鼻腔以及肺裡檢查出大量的甲•基•苯•丙•胺以及胃和血液裡含有高濃度酒精。」

　　謝瑤不解：「甲•基•苯•丙•胺是什麼？」

　　「冰瀆，新型瀆品的一種，是一種無味或者微有苦味的透明結晶體，吸食後會出現精神興奮，□□亢進等行為。」

　　謝瑤蹙眉：「所以死者生前吸瀆？」

　　喬子笙點頭：「嗯，青陽市的技術隊給我提供的資料中顯示死者生前有過激烈的性行為。」

　　原本這對喬子笙來說是很正常的話題，可細心的謝瑤卻發覺到喬子笙在說到性行為三個字時，耳尖竟泛起了紅暈。

　　他竟然害羞了。

　　謝瑤為了避免他尷尬，岔開話題：「所以死者是吸食大量瀆品後精神過於亢奮產生幻覺自殺了？」

　　喬子笙搖頭：「不確定，目前這女人的身份較為特殊，局裡要求秘密調查。」

　　謝瑤瞬間明白後面關於死者是誰的問題不能再問，便住了口。

　　很快，兩人便到了謝瑤租住的小區。

　　她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但不算特別舊，謝瑤租房之前房東還特意將房子裝修了一下。

　　她住在三樓，房門打開，一股清香便飄入了喬子笙的鼻尖，和謝瑤身上的味道一樣好聞。

　　一室一廳的小居室被謝瑤收拾的很乾淨，而且處處透露著小溫馨。

　　不過也遇到了一件比較尷尬的事情，早上謝瑤上班前洗的小內內還晾曬在陽臺上，兩人一進門便看到了。

　　喬子笙很有紳士風度立刻轉身邁出房間，找抽煙的藉口給謝瑤處理的時間。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漆黑一片的景色，深深的吸了口煙，霧氣迷糊了他的視線卻清醒了他的大腦。

　　他看到了，黑色的小蕾絲。

　　他越想忘記腦海裡的畫面越清晰，他只覺得額角的青筋都凸起了，白皙的手指在褲子口袋裡不斷攥緊，努力克制著胡思亂想的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