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季城揮開了程馭的手,把自己手貼上去摸了摸,他其實就只有腦子疼,倒沒發現自己發燒了。
嘖,估計是昨晚被嚇的。
真丟人。
“請個假吧?”程馭看著他紅血絲明顯眼睛有點擔心,“我怎麼感覺你得狂犬病了?”
“滾蛋。”季城罵了一句,“你才狂犬。”
“程馭!季城你倆給我站起來!”老汪站在講臺上吼了一句,“知道高考還有多少天嗎!你們自己扳著指頭數數!數不過來我這裡還有!你來找我借!”
“你看看你們兩個吊兒郎當的那個樣兒,跟動物園裡曬太陽的猴子似的,嘴都咧腦後去了!”老汪拿著教棍指著他們,“給我出去!”
程馭小聲的罵了一聲低著頭往外走,季城跟在他身後剛往前邁一步,腦子就暈的不行,手撐在桌子上緩了好一會。
“季城!”
老汪一聲吼把他給吼清醒了,眯著眼睛出了教室。
罰站沒什麼,就是大早上罰站很磨人。
他們高三是獨立的教學樓,靠邊修的,那冷風沒有一點兒遮擋就往身上刮。
季城把衣後面的帽子給套頭上後又連忙把手塞兜裡了。
“我……我就他媽操……操了。”程馭凍的嘴裡直打哆嗦,“老汪今天吃……吃炸藥了吧。”
“你趕緊閉嘴吧。”季城嘴埋在林衣領裡說話有些含糊,“老汪等會兒出來削不死你。”
“他敢……敢麼?”程馭樂了,“老子都凍成冰棒了,他能削的動嗎?”
可不是成冰棒了嗎,季城低著頭往自己脖子裡哈氣,感覺五官都冷的縮在一起了。
“哎!阿城你不是發燒了嗎?”程馭突然想起這茬兒,“要不我去跟老汪說說?”
“早自習快下了傻逼。”季城說。
“罰站還嘀嘀咕咕呢?”老汪抱著一大坨書從教室後面出來,“給我過來。”
進了辦公室果然暖和多了,但季城還是感覺身上跟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
“怎麼了?”老汪看他這樣伸手把他帽子給拉到了,看清嚇了一跳,“臉怎麼白成這樣?不就站了幾分鐘?”
“他正發燒呢。”程馭也看到了季城白的嚇人的臉色,“你沒事兒吧?”
“發燒怎麼不早說!”老汪瞪著他們,“趕緊去醫務室看看,嚴重就去外面醫院。”
“走走走。”程馭拉著人就往外走。
季城其實沒多難受,身上也沒一熱一冷,就是腦子疼,但也沒多疼,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所以校醫按著他往他手上紮針的時候,他煩的想拿把針把程馭給突突了。
程馭一進來就說的他跟下一秒要被推進急救室一樣,醫生垂著眼睛剛扔出兩盒藥被程馭一說,轉身就拿出了針。
程馭站他前面伸了個懶腰,長歎了一口氣,“舒服。”
“傻逼。”季城把眼睛閉上了懶得理他。
“我……”程馭沒說完他手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喂,老汪。”
“人怎麼樣了?”老汪問。
“沒什麼大事兒,給他紮了一針老實了。”程馭笑著回答。
“你沒事兒吧。”老汪語氣有點兒溫柔。
但程馭沒查覺到,笑嘻嘻的回了句:“我能有什麼事。”
“你沒事兒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老汪突然提高了聲音。
“靠。”程馭掛了電話,看著閉著眼睛躺床上季城,“老汪喊我回去,你有事兒就給我發消息,我中午下課了過來。”
“滾吧。”季城眼睛都沒睜。
他沒打吊水之前只是腦子疼,打了之後那裡都不對勁。
眼皮兒睜不開,身上軟綿綿的也沒力氣,他甚至覺得自己呼吸都慢了。
這醫生不會是給他下了蒙汗藥吧。
褲兜裡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正迷迷糊糊的跟大海上漂著要睡過去。
他一隻手在兜裡掏了半天都沒掏出來,擰著眉要煩死了,幸好過了會兒手機停下了,他頓時松了口氣,閉上眼又準備去大海上再漂會兒。
剛漂上,手機又響個不停。
“誰。”季城好不容易把手機從兜裡掏了出來,直接就扒耳邊不耐煩低喊了一句。
“怎麼了?”方欽拿著書走在校園裡,聽著那邊不對勁的聲音,“嗓子怎麼啞了?”
“方欽?”季城聚集的氣一下就散了大半,“你打電話幹嘛啊?”
“我來給你送書啊,我拿的時候發現一張卷子夾裡面了。”方欽看著教學樓,“你不是說今天得交嗎?”
“來給我送書?”季城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在我們學校?”
“是啊,你那棟教學樓?”方欽問。
“我……我沒在教室。”季城說。
“又蹺課?”方欽擰著眉。
“沒有沒有。”季城心裡下意識有點兒慌,“我現在在醫務室。”
“醫務室?”方欽眉頭皺著,拉過一個男生問了醫務室大概方向,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問,“感冒了?”
“恩。”季城說。
等方欽在醫務室見到臉都燒紅了的季城都氣笑了,他抽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他,“這是感冒?你燒傻了吧?”
“你不上班啊。”季城笑了笑,“就一本書兒你還給我送過來,不是說我放學過去拿麼?”
方欽把醫務室掃了一圈,起身朝飲水機走了過去,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接了點溫水。
“哎,我不渴。”季城見狀喊了一聲。
“不渴也喝點。”方欽把杯子放到一旁,扶著他稍微坐起了點。
趁著季城低頭喝水的時候,他抬手在小狼狗額頭上輕輕貼了貼。
挺燙的。
明明昨天都沒事,一晚上怎麼就燒成這樣了?
眼睛下面還帶著疲憊,一看就沒休息好,剛剛小狼狗還強撐著一笑,太讓人心疼了。
“我沒事兒。”季城喝完舔了舔嘴角,“你不是還要上班?”
方欽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腦門兒,“我是老闆,愛上不上。”
季城估計著自己應該是腦子被燒傻了,他竟然覺得方欽剛剛笑的特別勾人。
還有方欽輕觸在他腦門兒上那根帶著涼意的手指。
讓他……想湊上去咬一口,嘗嘗味兒。
操,他腦子有神經了。
咬什麼咬,他又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