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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娶》第41章
第41章

  一路青山綠水長, 錦瑟慢慢悠悠走在其中,身後尾隨的小妖怪早早藏了起來,畢竟山中一出來便到了京都,不知得遇到多少人。

  身後極遠處跟著四個人, 雪受不小的內傷, 說話都中氣不足, 「我們真的要跟著她嗎?」

  月嘆了一口氣,「先跟著罷, 如今我們無處可去,若她能帶我們去妖界,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風妖媚的眼微挑, 似不以爲然,花是個面癱,連話都不多。

  正說著前頭的人却突然消失不見,四人頓時待在了當場, 好不容易等到此妖和那實力可怕的神仙分開, 沒想到經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追!」

  四人速度快如閃電, 穿梭在草叢之中搜尋。

  錦瑟緩步從他們身後走出來, 幽幽笑起, 「你們一路跟著我, 不知想要做什麽?」

  四人當即一頓,轉頭看來, 似沒有想到她有這般可怕的實力, 本來以爲只是區區一隻小妖而已, 却不想能在他們面前輕鬆掩去氣息,行踪無痕。

  她在地宮中逼到了盡頭都沒有爆發自己真實的實力,可見藏的有多深,四人陷入深深的誤會,對錦瑟的深藏不露忌憚不已,也更加深了他們想要跟隨她的念頭。

  可他們不知那是錦瑟妖力被制,要不然早早翻了地宮的天去,哪會像沈甫亭這般一次全滅,十有八九還要折磨折磨取個樂子玩。

  雪帶頭衝她微微一施禮,「姑娘那日借我的劍時曾說過,會帶我們脫離地宮,如今地宮已毀,我們想要跟著姑娘,不知可否應允?」

  錦瑟看了眼風花雪月,不由一笑,「你們四個倒是頗有才藝,教教我那些小妖怪也不錯,可惜不是很方便携帶。」

  風花雪月聞言當即想起了那群鞍前馬後的小妖怪們,一時面面相覷,猶豫了許久,雪帶頭變回了原身。

  片刻後,錦瑟面前出現了四隻毛色雪白的九尾狐狸。

  「姑娘若是能收留我們,我們兄弟四人願意一路伺候姑娘。」風爪子在地上磨了一磨,衝著錦瑟拋了個很風騷的媚眼。

  其他三隻齊齊看向他,似想好生揍他一番。

  錦瑟笑眼彎彎,伸手抓起了拋媚眼的風,摸著他身上的毛,「你叫風?」

  風聞言點頭,十分憋屈的窩在她懷裡。

  錦瑟微微笑開,「風花雪月的風不適合你,我重新賜你一個名字罷。」

  風竪起了耳朵,扭過腦袋看向她。

  錦瑟認真想了想,開口道:「還是取這個風字,不過是抽風的風,至於你們三個,待我再想一想,哦對了,你們會綉花嗎,我養的妖怪可都得有一手好綉功。」

  風嘴角微微一抽,兄弟四人莫名有一種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不詳預感。

  身後馬蹄聲近,忽聽一聲,「錦娘?」

  錦瑟轉身看去,陶鈰一身勁裝,俊朗非常,見真是她,當即下了馬大步流星往她這處走來,面上一喜,「你怎麽會在這荒郊野外,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找了你多久?」

  錦瑟見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不歡而散,一時頗覺生趣,這個人裝失憶的本事倒是出挑,演得跟真的一般。

  陶鈰見她不說話,看向她手中的狐狸,「這都是你抓的?」

  身後幾個公子哥見狀開始笑言,「陶爺還打獵不,過會兒這天可就黑啦~」

  另一個公子當即調笑,「咱陶爺這不是已經打著了獵嗎,不過獵的是艶~」

  幾人聞言哈哈大笑。

  陶鈰聞言轉頭調侃了幾句,便又回轉過來看向錦瑟,「錦娘,先頭的事是我不好,往後再不會了,你看我打了許多野味,一會兒要去莊子裡烤來吃,你也一道來,我烤給你吃。」

  陶鈰話說的漂亮,心裡却不是這樣想,他那日與錦瑟鬧翻之後,有心冷落她幾日,反正他不缺女人,左擁右抱也是尋常事,而她可就尋不到像他這般的了,沒過幾日便然就要尋上門來求他,到時還不是手到擒來,得了手。

  却不想等了幾日都沒有等著,再派人去尋却是了無踪影,仿佛在京都消失了一般,倒叫陶鈰心中好一陣不甘,畢竟他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時間,附小做低到最後什麽都還沒得著,哪能甘心,一時心中便惦念著了。

  這話倒說的合錦瑟的心意,先頭和沈甫亭在一道幾日,他委實是個性冷的,無論怎麽撩撥都沒動心的意思,難免叫她心中受挫,想想就不爽利,如今這個送上門來讓她折騰,哪能不好好磨礪磨礪?

  古道大樹參天,嫩葉在烏色的樹枝上舒展開來,稀薄的陽光透過葉兒映出淡淡的綠色。

  偶有輕風拂過,葉上輕花墜落而下,跌落肩頭滑落,樹下人長身玉立,風流入畫。

  葛畫禀下了馬車,遠遠便見兩個人站在祖父墓前,一個是多日不見的沈甫亭,另一個便是匹獻。

  「沈兄?」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沈甫亭轉身看向他,唇畔淺笑,「葛兄,些許時日未見了。」

  葛畫禀快步而來,「沈兄,你去了哪裡,這些時日我到處找你,却怎麽都找不到。」他說著看了一眼祖父墓碑,又看向沈甫亭,面含疑惑。

  三里的春江街,街上的亭台閣,來來往往,人聲鼎沸,細雨飄飄,却阻不斷行人。

  祭拜過後,葛畫禀請沈甫亭小聚,二人下了馬車一道往上樓去,閒談之間,沈甫亭道明瞭來龍去脉,「葛先生德行深遠,家中有人敬重葛先生,幾日前得知消息,曾修書一封,托我來前來祭拜,送最後一程。」

  葛畫禀聞言一怔,雖然已稍稍從傷痛中脫離出來,可情緒還是低落,「祖父他……」

  他還未說下去,便聽另一旁的樓梯傳來一男聲,「錦娘,你想要吃的我也已經給你買來了,怎的又突然不想吃了。」陶鈰追著前頭的錦瑟下了樓梯,話間遷就。

  錦瑟步下樓梯,轉頭看向他,笑盈盈道:「我要十京鋪的糕點,這個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吃罷。」

  陶鈰伸手拉過她的手好聲好氣說道:「糕點已經著人給你去買,只是太遠,這來回總得要時間罷,你再耐心等一等,小厮很快就回來了。」

  「我只想吃你買給我的,若是旁人替你跑的這段路,那又有什麽意思,不要也罷。」錦瑟話間委屈,像是沉浸於情愛中的小姑娘,任性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徑直往外頭走去。

  沈甫亭見狀眉間微微斂起。

  葛畫禀看見了錦瑟,自然是早已知曉,京都貴家圈子也就這麽一點大,風吹吹便到耳旁的事,他也不好多言什麽,「沈兄,我們先上去罷。」

  沈甫亭聞言默了片刻,收回視綫,神色平常與他一道上了樓,仿佛剛頭只是看見了陌生人。

  二人坐下,葛畫禀也隻字不提剛頭看見的錦瑟,吩咐小二上了菜後,看著沈甫亭,「沈兄,在山中打獵受了傷,可有獵到什麽稀奇的玩意兒?」

  沈甫亭垂眼倒茶,神情平靜,「沒什麽稀奇,後頭便放了,山中也無事,只得悠閒幾日罷了。」

  「養好傷後打算如何,可要留在京都,若是要留下,我可以幫你問問,以你的醫術,留在這裡必然有所成。」

  沈甫亭抿了一口茶,微微搖頭,「我在這停上一兩日,養好傷便要回家中去了。」

  葛畫禀聞言很是惋惜,白山路遠,這一遭別離,恐怕是沒有再見的機會。

  外頭細雨隨風斜過,春雨溫潤倒也不含凉意。

  樓下陶鈰抱著油紙傘快步回來,對著廊下的姑娘笑道:「最後一把傘叫我買來了,也免了叫你淋雨回去。」

  廊下的姑娘笑起來若春花浪漫開眼前,輕易便能迷亂了人眼。

  她緩步走出,站在臺階上看著眼前的男子,看著滿心滿眼都是他,她抬手以袖擦了擦他面上的雨水,「瞧瞧你的樣子,真是有趣~」她聲音甜美,連諷刺都說得像是嬌嗔,聽在耳裡格外的甜。

  陶鈰面上越發笑開,伸手打開了油紙傘,拉過她的手,「快進來罷,莫叫你淋著了雨。」

  錦瑟也沒說什麽,由著他一路伺候,二人撑了一把油紙傘,一雙人在街上遠遠走去,背影像極了恩愛小夫妻,登對非常。

  陶鈰剛頭衝進雨幕裡去買傘,沈甫亭就看見了,只是沒理會,如今一舉一動自然也盡收眼底。

  葛畫禀看著錦瑟離去,實在是忍不住開了口,「你這些日子不在,錦瑟姑娘也不知去了何處,回來後便又與這陶鈰在一塊了。」他說這話間有幾分爲難,「她……她現下做了陶鈰的外室。」

  沈甫亭聞言眼簾輕垂,隻字不言。

  葛畫禀話說開了,便索性將心裡話全說出來,「我實在想不通她怎麽會看上陶鈰,來來回回還是與這浪蕩子糾纏,這陶鈰此人真真是個浪蕩的,哪裡能靠得住的,如今替她置了宅子,也不領回家中去,一看就是爲了往後好丟手,她怎麽就看不明白這是再玩弄他!」

  沈甫亭聞言靜默不語,面上神情莫辨,手中的茶盞沒有放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著,微微轉動,端看上頭描繪的繁複花紋。

  葛畫禀見他不說話,以爲他不耻錦瑟所爲,又開口替錦瑟說話,「錦瑟姑娘想來也是愛極了他,暈了頭才會做出這樣的决定,她如今陷在陶鈰的手段裡分不清個中的利害關係,這幾日她知曉你受了傷回來,必然也會去看你,届時沈兄一定要好好勸勸她,說不準她會聽了你的話,早早認清了那人,免得被他花言巧語矇騙了去。」

  沈甫亭聞言輕笑一聲,笑間帶著輕淡的諷意,話間淡得冷漠,「個人自有個人的際遇,錦瑟姑娘竟然選了她喜歡的,就應該承擔的起後果,我們這些旁人又何須這般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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