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太太看著滿臉憤恨的三夫人李氏, 最終還是決定把前頭的話給悄悄咽回肚子裡去。
畢竟求娶她家婉姐兒這事,她是答應魏珩沒錯, 但是魏珩有沒有本事打動李氏和她那還在鎮守邊關的三兒子, 那就是魏珩的本事了。
她人老了, 年紀大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生只要看著她那下頭的子孫日後都能, 平安順逐家庭美滿兒孫滿堂, 就是最大的福分。
所以對於三夫人的話老太太並不接, 她而是面上帶著深深的笑意, 握著三夫人李氏的手,突然對她說道:「如今婉姐兒也不在家裡頭,你也不用再日日操心她的身子骨,貴妃娘娘那自然有宮裡的嬤嬤細心照料著。」
「我看著承哥兒跟他父親去邊關也有足足兩個年頭,他們父子兩都是男人活的糙, 如今承哥兒正是年紀小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你……」
李氏一愣。
她聽著老太太的話, 以為老太太是不放心她在外頭的丈夫和才將將七歲的孫子林承禮,正要她找一個知冷暖的丫頭過去照顧著呢。
雖然世家貴族裡哪個人家裡沒有通房小妾的, 也不乏上頭有長輩日日塞人, 像她這般成婚了這麼久,丈夫在外,整個院子裡乾淨的只有一個嫡妻的也是少見的。
雖然李氏想的開, 但是她一想到有個女人要來分她的丈夫和孩子心裡就像吞了蒼蠅一樣的噁心。
她這頭還未想完呢,那頭老太太又握著她的手再次語重心長道:「如今你還年輕著, 身子骨也沒問題,我下頭還有你兩位大嫂孝順了,不如你收拾一番去老三那照顧他和承哥兒如何?」
李氏一愣。
這回是徹底愣住了。
她反反復複的把老太太的話在心裡頭念了四五遍,這才回過神來。
李氏心中一暖,當場便紅了眼眶:「母親,這……這可使不得。」
「在您身邊孝順您,這不是兒媳應該做的麼?如今我家三郎那臭脾氣,承哥兒那般小,他偏偏要帶到那偏遠的嘉峪關去,說就怕沾染了這京城裡貴公子的脂粉味兒,可是……」
老太太拍了拍李氏的手:「沒什麼可是的,老三在外頭身邊也不能沒個知冷暖的顧著,這侯府裡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老婆子我還差個照顧的人?」
「過幾日你便收拾了東西,我派人把你送過去,三媳婦不是我說,你三郎下頭也就承禮那麼一根獨苗苗,等日後婉姐兒嫁了人,在婆家的底氣不也得有娘家的兄長撐腰?」
「還不如今你趁著年輕,再給那丫頭多生幾個弟弟妹妹的,呵……別說,就我家三郎那身板子,三年抱兩完全沒問題。」
原本之前還滿滿一腔感動的三夫人李嬌鳳,硬生生的被老太太這一句自信滿滿的『三年抱兩』給羞臊的滿臉通紅。
她不禁又想起新婚夜,硬生生的被那人給弄暈過去的事。
別說了。
她還是新婦的當月便懷上了孩子,更是一舉得男,生了個承哥兒那般聰明又伶俐的孩子,羡慕得大房和二房暗中都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條帕子。
老太太看著自己跟前的三兒媳婦羞紅了臉的樣子,心中暗暗一歎,到底還是年輕,和她家老三也是聚少離多的,成婚都這些年了,怎麼叫她能不擔心。
不過也不能說她偏心三兒媳婦,本來麼兒就多疼些,何況這三兒媳婦還是她親自上門求娶的,真真是雖出生商戶。
但是那眼界、手段、為人,沒有一個不好的,哪裡會像老大家的,日日盯著後宅裡的銀錢,老二家的呢,日日和房裡的小妾通房鬥智鬥勇。
反正就是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說了這麼久的話,老太太那真的是累了,她再次拍了拍三夫人李氏的手:「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屋裡頭歇著,明日便差了人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妥當了,過幾日我便叫人把你送過,好孩子,加把勁兒。」
老太太竟然還俏皮的對著李氏眨了眨眼睛,李氏徹底風中淩亂了。
她忍者心中那股子羞意,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太行禮後,在老太太的催促聲中用帕子掩著通紅的臉頰走了。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三房的李氏又在老太太的屋裡頭,被訓了呢。
……
外頭寒風呼嘯。
林嬌婉被魏珩裹在暖融融的狐裘裡頭睡得天昏地暗,就這麼一路上堂皇而之的走出了老太太的福壽堂。
出了福壽堂後,魏珩腳在牆根上狠狠一蹬,他竟然憑著那股後勁就飛快的竄上了牆頭。
魏珩整個人像貓兒一般的弓著身子,無聲無息的沿著牆頭幾個起跳,便快速消失在承恩侯府的內院中。
而他後頭跟著的那些暗中保護的暗影,也同樣的沿著之前魏珩走的地方,快速的追隨上去,一看那身手就是訓練有素的。
鎮國公府。
止閒居。
魏珩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小嬌娘給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而榻上的被褥枕頭一應物件都已經吩咐人全部換了新的。
平日裡林嬌婉用的湯婆子、熏香、暖爐一樣樣的東西都沒有拉下,準備齊全的。
魏珩才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放進暖融融的被我裡頭,不想那一路睡得沉沉的人兒卻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呢,她張口就啞著嗓子嬌嬌弱弱的喚道:「媽媽,我要喝水。」
魏珩趕緊轉身拿了茶盞子,兌了些溫熱的蜂蜜水送到林嬌婉的嘴邊。
林嬌婉迷迷瞪瞪的喝了幾口水後,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覺得這屋子裡的熏香,還有那端著茶盞子的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熏香是她喜歡的竹鬆香沒錯,但這並不是她屋子裡頭的香味。
還有就是!
萬媽媽那雙短胖的肉呼呼的手,什麼時候變成了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
林嬌婉愣愣的目光,順著那雙漂亮的手一寸寸往上看去。
頭頂玉冠,眉眼精緻得不似這人間凡物,更是一襲紅衣,身形高挑,這人……。
昏暗的屋子裡,禍害魏珩那黑沉沉的眼眸裡更是不知道壓抑著什麼可怕的心思。
林嬌婉被魏珩那黑沉沉眸子盯著,就感覺是黑暗中蹲守獵物的狼頭。
她心下一跳,當場就要叫出聲來,但偏偏的她口中正含著一口蜂蜜水呢!
於是,這水就這般不偏不倚的噴了魏珩滿身滿臉都是。
……
頓時,林嬌婉都快被自己的動作嚇死了。
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往大魔頭臉上噴漱口水!她是嫌自己命長不成?
當下,林嬌婉就神色大變,也不管這是哪裡了,裹著厚厚的錦被就像鵪鶉一樣往床上躲去。
站在榻前的魏珩直接被林嬌婉這一連串傻氣的動作氣笑。
真是個蠢東西,以為躲進去他就逮不到她了?
她難道不知道這止閒居裡,上上下下的都是他魏珩的地盤!
魏珩也不生氣,就是抬手混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蜂蜜水,然後他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在唇瓣輕輕碰了一下。
嗯。
是甜的,那滋味更是直接甜到他心裡頭去了,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蜂蜜水,絕對沒有之一!
甜到他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再次咬一口,嘗嘗他家嬌嬌是個什麼味的怎麼辦!
屋裡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林嬌婉躲了半晌,覺得外頭沒有什麼動靜後,憋得慌的她又悄悄的從被窩裡伸出了腦袋。
一看之下不得了了,那人依舊是站在床榻前,正垂著眼眸沉思,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正巧,就在林嬌婉盯著魏珩看的時候,魏珩這時候突然抬眼看向林嬌婉。
嚇得林嬌婉趕緊驚叫道:「魏珩!你……你別過來!我告訴你,你再這般樑上君子欺負我,我明日……明日就到祖母哪兒告狀去!讓她好好的整治你這個不聽話的,這承恩侯府你日後是別想再光明正大的進來了!」
這般肯定又難得嬌蠻的語氣。
魏珩在黑暗中咧嘴一笑,一個側身自己就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榻前邊沿的位置,眼角帶著不明所以的歡喜:「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嬌嬌竟然有這般大的本事兒,能學著去告狀了,不過啊……」
魏珩拖著聲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林嬌婉,嘴角還掛著壞笑:「嬌嬌難道沒發現這兒是哪兒麼?你當這裡還是老太太的碧紗櫥?或者是你的玉棠居?」
哪兒!??
林嬌婉一愣。
她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僵著身子,上上下下的快速打量一圈兒!
這裡!
分明不是老太太的碧紗櫥!也不是她的玉棠居!
這是哪裡?
魏珩又怎麼在這裡?
林嬌婉想也不想了,裹著被子就想往外頭衝呢。
不想才剛剛有所動作,就被魏珩以更快的動作惡狠狠的撲倒在床上。
更是扯著錦被的一角,手腳麻利的囫圇一滾,硬生生把她給裹成了個圓溜溜的粽子,嚴嚴實實的包在裡頭。
瞬間林嬌婉便動彈不得,只能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憤怒的瞪向魏珩:「魏珩!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魏珩卻是抬手捏了捏林嬌婉的臉頰,壓抑著聲音道:「小東西,安分點,這兒是我的止閒居,反正遲早要住進來的,我們提前適應一下。」
止閒居?
鎮國公府上?
林嬌婉又開始瘋狂的掙扎起來,這個煞星,半夜不睡覺把她給拐到這鎮國公府上做什麼?不會真的想要強娶吧?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歲呢!帶丫鬟去樓子裡的事,她還沒找他算帳呢!
這貨大半夜的不睡覺,又惹是生非!
「你這是做什麼?你當真我會吃了你不成?這三更半夜的,若是沒有老太太同意我真有天大的本事把你從福壽堂裡拐出來?」說的一口好胡話的魏珩,閉著眼睛,把那強行掠人的話說得冠冕堂皇的,終於成功的把林嬌婉給忽悠住了。
然後他抬手一個用力,就把嬌嬌軟軟的姑娘連著錦被一起抱了起來。
魏珩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吧唧』一口又啃在姑娘家嬌嫩的臉蛋上。
啃完之後他才在林嬌婉殺人的眼光裡滿足的歎了口氣,輕聲道:「過幾日我母親就要出宮了,只要有腦子的人都在想著如何趁著貴妃娘娘出宮,在路上就把她給弄死了,一勞永逸。」
「所以我才求了老太太先偷偷的把你給帶出來。」
魏珩幾句說出了關鍵的地方。
經歷過上世的兇險,林嬌婉自然便知道其中的危險,看來這一路上真的如她猜測的沒有那麼的順利,但是這人……這人也太過於膽大妄為了。
如今把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拐到自己的屋子裡頭,這又算個什麼事兒。
就在這時,林嬌婉正要開口說話。
不想突然魏珩暗沉的眼中突然一道狠戾的殺意,他等動作迅速的把錦被一抖,人就這麼鑽了進去。
瞬間寬大的錦被嚴嚴實實的把兩人同時裹在裡頭。
「噓。」魏珩對要張嘴說話的林嬌婉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後。
他眼中帶著寒意,悄悄往外頭看去,抬手一指,一個小珠子從他指尖彈了出來,屋子裡頭本就昏暗的燈火徹底熄滅。
榻上,林嬌婉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她只覺得一個滾燙的身體跟她緊密的挨著。
雖然兩人都隔了衣物,但是魏珩身上那莫名其妙的讓她喜歡的味道,卻是一陣陣的充斥了她整個五官。
不一會兒。
一陣細碎又小心的腳步聲在外頭響起,然後一個妖媚的聲音細細道:「公子……公子您可睡了?」
外頭的人聽得裡面沒有任何聲音,那人似乎睡沉了,於是她就大著膽子推門進來:「公子,夫人聽說您回來了,便派了奴婢過來給你送吃食,公子?」
丫鬟提著食盒小心翼翼的往裡頭走著,那眼裡還透著興奮的光芒。
終於她走到了魏珩的臥室內,也不點燈,就悄悄放下食盒,然後只聽得一陣作作索索的聲音。
那丫鬟也不怕冷,竟然是把外頭的衣物給脫了,只留下內裡的肚兜和褻褲,抬手就要去掀魏珩榻上的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