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難留,世事難料
折騰了半數的晨光,阮蕎又迷迷糊糊被顧晏抱在懷裡睡著了。
顧晏輕手輕腳地放了她在床上,定睛看了她一會兒,才更了衣冠轉身出去。
“公子,毒醫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說是宜早不宜遲。”元祺候在小院的外門,恭敬地行禮道。
顧晏抬頭看向路旁。
春日的陽光明媚纏綿,已經開到極致開始凋零的高大花樹在風中輕顫著枝葉,花瓣零零散散地灑落,如雪一般被微風捲著徐徐飄落,終歸是春光難留,韶華無法常駐。
撣了撣落在肩頭的柔嫩花瓣,顧晏兩袖一振,在熹微的春光裡,踩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到底是漸漸地走遠了。
阮蕎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小腹裡酸酸漲漲的,被徹底征伐,含了太多汁液,始終有些不舒服,她也沒好意思叫如音如琴進來服侍,自個兒撐著下床來,晃晃悠悠地進了淨房。
如音和如琴聽得主子喚人,進得房來,只見阮蕎著了中衣坐在床上,秀髮披散在肩頭,粉面含春,容光致致,雙瞳潤得快滴出水來,看得身為女子的兩人都忍不住紅了臉。
被服侍著梳洗更衣後,阮蕎問起顧晏來,“可知三爺在做什麼?”
如琴便道:“三爺走時交代了奴婢,說是去尋毒醫先生了,讓三少奶奶不必掛心,會隨時讓元祺派人來傳話的,若是三少奶奶這裡有事,也可差人去找元祺。”
阮蕎點點頭不再問,如音這邊已經開始張羅早膳了。
“主子,這邊小廚房竟然有蕎麵和米皮誒,奴婢拌了一點兒酸辣蕎麵,給您開開胃。”
阮蕎一看,果然有一小碗涼拌雞絲蕎麵,蕎麵是灰綠色的,湯汁裡放了紅油、蔥花、白芝麻和幾粒生紅辣椒末,酸香撲鼻,很勾人食慾。另有熗炒藕丁、炒豌豆尖兩個素菜,還有一小盤燒椒皮蛋、一小盤鹵水拼盤,一疊酸蘿蔔丁,主食是一碗熬得散散的小米粥。
這配搭跟幼時她在商地時常用的朝食組合很像。
阮蕎執了銀箸,卻一時沒有動作。
“您嚐嚐這蕎麵,好些年沒有調味,不知還有沒有當年做的好吃。”如音並未註意到自家主子有些凝滯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
阮蕎立刻回了神,夾了一箸到空碗裡嚐了嘗,酸辣油滑,又分別嚐了幾道小菜,藕丁脆爽,豌豆尖鮮嫩,皮蛋滋味獨特濃郁,鹵水拼盤口齒留香,所有的味道都似曾相識,像是在很多年前,商地最富麗堂皇的府邸裡,她常常能吃到記憶里高瘦精緻的少年專門叫人給自己開小灶做的家常小菜,雖然家常,卻總叫她念念不忘。後來才知道,讓她念念不忘的其實並不是那些菜餚有多美味,而是陪在自己身邊,看著她吃彷彿比他自己吃了還要滿足的那個人而已。
而現在,已經離那些兩小無猜的歲月那麼遠了,他們都在向前走,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阮蕎垂眸笑了笑,美食當前,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好好吃了這頓飯才是正經的。
用了早膳,阮蕎也無處可去,只能在屋裡寫寫字看看書,或者繡繡花說說話,實在悶了,也就去小院裡轉轉,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客居,還有求於人,只要顧晏能得到救治,她拘束一點兒又何妨。
日頭漸漸升到了正中,阮蕎提前打發瞭如音去廚房備膳,又叫如琴找了人去問顧晏能不能回來用午膳,正拿了閒書翻看著等消息呢,如琴就領了謝陵進來。
謝陵行了禮,目光掃過側身不受還還了自己半禮的阮蕎一眼,不由心下苦笑:自己看來並不受“夫人”待見啊,瞧這臉色,冷若冰霜誒。
但差事還是要辦的,謝陵垂首長揖不起,道:“顧大人已經開始取蠱,怕是沒個幾日不算完,主子擔心夫人擔憂太過,請夫人移駕正院共用午膳,還請夫人賞光。”
阮蕎雖然很想拒絕,卻無奈人在屋簷下,想到自家給那人添了諸多麻煩,又要仰仗毒醫為顧晏拔蠱,還是應了下來,帶了兩個貼身大丫頭隨謝陵去了。
謝陵帶著三人來到後園的一處水榭,水榭健在一頃碧湖上,從岸邊修築了九曲迴廊連通,到了岸邊便能看到湖心水榭上有人影穿梭。
“主子不喜人多,還請如音如琴兩位姑娘留步。”到了迴廊入口,謝陵又道。
阮蕎凝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奈何謝陵銅皮鐵骨水潑不進,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的,阮蕎也沒了脾氣,只得交代了二婢在此等候,想來水面開闊辰光又清透,一眼就能望到那邊的大概情況,水榭中還有下人伺候,光天化日的也不必太過害怕,省的叫人小看。
阮蕎也不是喜歡遷怒的人,對著謝陵發火兒也沒什麼用,便也不為難他,幾句話安撫了二婢,又當著謝陵的面交代了她倆應對的事宜,便先謝陵一步走上了迴廊。
謝陵自是知道阮蕎跟二婢交代的話是故意讓他聽見的,也明白阮蕎敢獨自赴約的把握在於對這朗朗乾坤天目昭昭還有一份底氣在,殊不知,他家主子早就不是“夫人”記憶裡的少年了,這一去,她便是真正地踏進了那名為“趙熾”的深淵。
阮阮:什麼技巧?
作者:就是你們脫光光之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技巧啊!
阮阮:可是夫君只需要人家躺著,一切他來就好了呀。
作者:阮阮你真是在“秀恩愛死的快”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揮手絹~~
世子:技巧是弱者才需要的,本世子不用技巧,照樣能讓淼淼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顧三:你特麼說誰是弱者! ! !
作者/阮阮:。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