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柴松喝著酒,看著壁上的長明燈,嘆道:“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笑彌勒仍然笑意掛在臉上,道:“酒鬼,你比我們不同,你永遠不會酒醉,我們多喝必醉,醉了就不覺痛苦!”
他拍拍沙成山的肩頭,又道:“老弟台,你說我的話對不對?”
沙成山點點頭,道:“當然對,一個不善喝酒的人一旦醉倒,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鐵秀笑哈哈的把一碗酒送到沙成山的面前,道:“那就喝吧,一醉解千愁呀!”
搖搖頭,沙成山道:“在下有個毛病,遇上重要大事,從不喝酒!”
柴松奪過碗,道:“不喝白不喝,我喝!”
就在這時候,突然上面傳來一聲沉喝,雖然沙成山聽不出喝叫些什麼,但聲音卻十分熟悉!
沙成山立刻精神一振,仰首起身大聲叫道:“上面可是虎躍山莊伍總管嗎?”
沙成山的話聲甫落,上面已有反應:“是誰在叫伍某?”
立刻便聽得另一人道:“二號地牢裡有個傢伙,一定是他在呼叫你!”
不旋踵間,沙成山便覺得上面有了足音,抬頭看去,只見鐵板上露出個小孔,一雙眼珠子在孔中轉動不已!
沙成山立刻指著自己鼻尖,叫道:“伍總管不認識我沙成山了嗎?”
上面一聲驚呼,道:“好傢伙,怎麼把他也弄進去了?”
另一人立刻問道:“這瘦小子是誰?”
伍大浪重重的道:“他叫沙成山呀!”
那人立刻笑道:“我知道他叫沙成山,來時他們已通過姓名了!我是問你,沙成山何許人哪?”
伍大浪立刻沉聲道:“江湖上有名的大鏢客,也有人叫他‘二閻王’,就是他,你怎麼連他也弄下去了?”
那人立刻嘿嘿冷笑道:“大鏢客又怎樣?只要下得地牢,他就是本事再大也死定了!”
伍大浪立刻猛搖頭,道:“不行,不行,沙成山正在替我家莊主辦事情,這兩天我還在找他,希望他能幫我們找到殺死二公子的凶手,你把他關在地牢,首先我們莊主就不答應!”
要知龍騰山莊與虎躍山莊早結為親家,江厚生的大妹子就是秦百年的老婆,兩家皆屬武林世家,江湖上只要有人敢找他們一方的麻煩,另一方便不請自來協助。
如今江家的總管張長江聞得伍大浪如此說,便笑笑,道:“伍兄,姓沙的原來正在替秦老太爺辦事,這是誤會,我立刻放人!”
他一頓又道:“姓沙的替秦老太爺辦的是什麼事?難道是要他替老爺子尋寶?”
伍大浪重重的點點頭,道:“張兄有所不知,姓沙的一向獨來獨往,老爺子找他只是圖個乾脆,而且姓沙的頗具辦事能力……”
張長江一笑,道:“好了,這就夠了,我立刻放人!”
只見他伸手在壁上搬動一隻鐵把手,鐵板立刻露出一個兩尺寬的縫隙。
張長江已命人垂下一根鐵索,伸頭往地牢裡叫道:“沙成山,你抓牢鐵索,我們拉你上來!”
下面,“醉仙”柴松抗聲道:“娘的,這不公平!如要找凶手,柴某一樣可以辦得了,怎麼不放我出去?”
沙成山低聲對柴松與鐵秀二人道:“忍著,我一定會把二位救離此地!”
鐵秀仍然滿面笑意的道:“原來你就是‘二閻王’沙成山?人真不可貌相!好,這話出自你口,我便放心等著你來救了!”
雙手握緊鐵索,五丈高的深牢,沙成山被拉扯到洞口,張長江舉著油燈問伍大浪,道:“看清楚,他是不是你說的沙成山?”
伸頭引頸,伍大浪點頭道:“對、對,就是他!”
邊伸手去拉沙成山!
張長江揮手叫人把鐵板口放大,沙成山立刻躍上來。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重重的一抱拳,沙成山對伍大浪道:“伍總管,你怎麼來了?”他回頭向那穿錦袍的壯漢,又問伍大浪:“這位是..…。”
伍大浪一笑,指著張長江,道:“龍騰山莊的總管。自從這裡二公子被人殺害,莊主便命我找你,可是你卻不答應辦這件案子。沙大俠,我真不明白,你既然不答應,為什麼又跑來?難道你又改變了心意不成?”
搖搖頭,沙成山心中暗罵——什麼武林世家,原來都是欺世盜名之輩,男盜女娼之流,混帳的一群!
淡淡的,沙成山道:“二位,如果我幸運,說不定一石兩鳥——既把秦莊主的東西找到,又把殺害這裡二公子的凶手抓住,豈不是對你們江秦二莊立了大功?”
哈哈一聲笑,張長江搔著黑又粗的山羊鬍子笑道:“沙大俠何不早說?弄得一場誤會!”
他忽然湊近沙成山又問:“沙大俠是跟蹤何人而來?你認識丘蘭兒的丈夫嗎?他是誰?”
淡然的,沙成山搖著頭,道:“二位,丘蘭兒絕非是凶手呀!”
張長江立刻笑笑,道:“我們當然知道她不是凶手,憑她‘玫瑰毒刺’絕非我們二公子對手,但她的丈夫……”
嘿嘿笑著搖搖頭,沙成山道:“丘蘭兒根本沒有結婚,她哪裡來的丈夫?她只是我們這一行中的三流角色!”
當然,伍大浪知道沙成山指的是江湖殺手!
只聽沙成山又道:“丘蘭兒曾經同‘烈狐’胡大年要過我的命,當時我帶著秦莊主的東西往陽城走,他們在半道上截殺我……”
張長江眨著黑豹般的眼睛,道:“原來你們之間還有這麼一段過節,怪不得你進得洞來便走向丘蘭兒!”
沙成山重重的道:“所以我說她根本沒有丈夫!”
伍大浪卻又問道:“沙成山,她上回沒替當時尚是我莊上大奶奶的冷若冰把事情辦好,怎麼會沒有死?”
沙成山猛一瞪眼,道:“各有求生本能,她也許走運氣吧!”
張長江伸手一讓,道:“走,我們去問問丘蘭兒,她為何要說自己有丈夫?”
沙成山往前走著,緩緩的道:“也許她在為她的那位恩人解危而甘願自己背包袱。二位,江湖上混日子,多少都得憑藉些什麼。二位,這種憑藉雖然因人而異,但卻非暴力或財勢,乃是人與人之間因緣聚會而產生的情與義。丘蘭兒甘願如此,便一定是憑藉著這一點,這光景我見得多了!”
伍大浪與張長江二人一怔!
張長江道:“沙大俠的話是有那麼一些道理,丘蘭兒果真是這樣,我有辦法叫她說出來!”
沙成山站住腳,猛回頭,道:“張大總管,你有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