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
左長庚也點頭,道:“對,把你送上少林寺,不怕你爹不拿藥來交換!”
熊霸天又道:“少林寺的‘八籠蒸石大法’,萬一解除不了大師兄身上的毒,就必須用秦百年的藥來維持。秦大小姐,少林寺你非去不可!”
沙成山道:“她不能去!”
智上大師走過來,道:“沙施主,可否打個商量,讓我們彼此都過得去?”
沙成山道:“沙某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
智上道:“有!”
沙成山望望焦急的秦紅,道:“大師請講!”
智上大師道:“秦姑娘先去少林寺,老衲陪沙施主走一趟虎躍山莊,以證人的身份,證明沙施主已從黑龍堡救出秦姑娘,你以為如何?”
沙成山猛的哈哈大笑起來……
智上大師道:“施主同意了?”
沙成山搖頭,道:“大師,你的話十分可笑!”
智上愣然,惱怒道:“可笑?”
沙成山道:“相當可笑!試想,我是從黑龍堡把秦姑娘救出來的,救出來的人未送回虎躍山莊,反倒又把她送入秦百年的另一個仇人手中,這話說得過去嗎?”
智上道:“至少秦姑娘在少林寺沒有生命危險!”
沙成山道:“黑龍堡也木見得會殺了秦姑娘!”
左長庚厲吼道:“沙成山,是我們師叔找你商量,你他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沙成山冷酷的道:“我什麼酒也不吃!三位,我們車走車路炮翻山,各幹各的了!”
智上沉聲道:“沙施主,如此做法,你並沒有損失什麼呀!”
沙成山道:“秦百年不是三歲小孩子,他若不見他的女兒,我的一萬兩銀子事小,丘蘭兒母子的消息事大,各位可曾替我想過?”
智上道:“如果秦姑娘在少林寺,秦百年仍然會說出丘蘭兒母子的下落!”
沙成山搖搖頭,道:“你們太小覷秦百年了,而且……”
熊霸天不耐煩的叱道:“而且什麼?”
沙成山道:“而且有損於我職業上的名譽。沙成山的買賣,永遠是干淨利落而不拖泥帶水的!”
左長庚咬咬牙,道:“既然不能善罷甘休,我們只有豁上一拚了!”
智上大師道:“沙施主,但願你再思!”
沙成山道:“我頭頂著青天,腳踏個理字,各位如果動武,沙成山只有接下了!”
方小雲叫道:“沙大俠!你……”
沙成山苦澀的一笑,道:“方姑娘,我知道你比我還苦,但情勢如此,造化弄人,我們都認了吧!”
秦紅在車上道:“沙大哥,他們是想要你的人頭,擄我只是藉口,你千萬別存婦人之仁!”
方小雲厲聲道:“秦紅,你還要火上加油,挑撥沙大俠嗎?”
秦紅道:“事實擺在眼前,還用多解釋?”
沙成山懨懨的垂下雙臂,他不再開口了……
不錯,秦紅的話一語中的,一語道破對方的真正企圖。
是的,方寬厚的毒癮發作,人已變得只餘一口氣。
此番去少林寺,雖說可以用“八籠蒸石大法”祛除他體內之毒,但也不能保證他以後不發作。
也許取下沙成山的首級,或可換來秦百年的藥。退一步想,能再換得這種毒藥以維持平常體能,也比現在這種慘狀好得多!
此刻,方寬厚有此想法,而且已是迫不及待!
智上又何嘗不作此想?
只是他是出家人,只能把這話放在心中。在方寬厚失去理智吼叫時,他連忙點了方寬厚的昏穴,以掩飾他們的企圖!
熊霸天與左長庚二人沒把握砍下沙成山的人頭!
但他們的心中卻不能不想,至少,他二人也決心把秦紅留下來,以逼使秦百年用藥換回女兒!
當然,沙成山一開始就把事情看穿了,但說至最後,仍然免不了一場血腥搏殺,於是……
於是他不再開口了!
江湖上的事情,有時候一場搏鬥結下不世之仇,有時候又全靠一場拚殺把一件糾葛擺平!
沙成山瘦削的面孔上掛著無奈,無奈中有著忿慨!
往往一件十分有理的事情,被人說得毫無理由可言。什麼是公道,什麼又是道義,便只有武力來證實了!
智上大師一頓手中禪杖,冷冷的道:“沙施主,江湖上任何一件事情,固然要替自己想,但多少也得替對方想想,哪怕是替對方想上一點點,也說得過去,怕的就是只為自己而絲毫不為對方想!”
淡淡的,沙成山道:“大師所何指?”
智上大師道:“我們不難為沙施主,但卻要秦姑娘留下來!”
沙成山搖搖頭,道:“立身江湖,信譽第一,秦姑娘是一定要送回獅頭山的!”
他一頓,又道:“如果各位諒解,我可以放棄一萬兩銀子,換取秦百年的解藥送上!”
沙成山的話甫落,熊霸天已吼聲罵道:“娘的,休得故示大方,老子們不承你的情!”
左長庚也重重的道:“留下秦紅,放你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