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淡淡的,沙成山道:“有道是:樹由根處起,水從源處流,要想說清楚一件事情,總得有根有據!”
花滿天看了對面桌上的聶虎一眼,道:“真囉嗦!”
沙成山道:“當初方捕頭兄弟鬩牆,為的是一部‘百竅神功秘籍’,不料卻是秦百年掩人耳目的害人東西——‘挫陽縮筋’、‘經脈滯流’的邪術!”
花滿天面含微笑的看了兒子一眼,只見花郎雖然血戰一夜,但如今看來仍是精神百倍,宛似他的精神永遠用之不盡的樣子!
沙成山又道:“第一個受害之人是方寬厚,姓方的罪尚未受夠,如今正在少林寺中受那‘八籠蒸石大法’的折磨,至今生死還得要看他的造化!”
聶虎看了李魁五一眼!
花滿天怒道:“這關我們什麼事?大夥累了一夜一天,誰有心情聽你小子說故事!”
沙成山道:“此時我不說,無憂門將會輕易落入他人之手!”
一邊,譚立人憤怒的衝向沙成山,叱道:“你要把話說清楚,你指的是誰?”
沙成山早聞得無憂門當家的與二當家面和心不和!
當初花滿天為了兒子花郎雙腿即將成殘,一心想得到秦百年的百竅神功秘籍為兒子療傷助功!
她便無所不用其極的找上方家集,甚至動用門下三四百人,把方寬厚的大宅子掘地三尺,為的就是將來無憂門交由兒子掌握!
當然,無憂門的二當家譚立人早想謀奪門主寶座!
但花滿天防範得法,身邊侍女對她忠心,便只有等花滿天死後,才好順利得手。然而他的陰謀,無憂門不少人已看出來,此時沙成山如是說,譚立人還以為說的是他,便怒不可遏的衝向沙成山質問!
笑笑,沙成山道:“不只是無憂門,怕‘苗疆百毒門’甚至‘三江幫’也將淪入他人之手了!”
沙成山此言一出,聶虎嘿嘿狂笑,道:“沙老弟,說話可要有分寸喲!”
沙成山走至屋子中央,他又看了李魁五一眼,且走近前去,道:“李兄,我可要說了!”
三江幫總護法李魁五已對沙成山有了好感與敬意,不只是因為沙成山曾救過他,還因為這次二人一路同行,更看到沙成山那種俠義精神,非常人所能做得到!
李魁五點點頭,道:“沙兄,你應該說!”
沙成山又走向屋子中央,他緩緩的取出帶在身上的一包東西——那是從聶虎那兒取得的,在少林寺的時候,幾乎被方寬厚搶去服食!
舉著那包藥,沙成山道:“花門主請仔細看,這可是花少門主服食的藥物?”
花郎走近沙成山,道:“你從什麼地方弄得這種聖品靈藥?”
一笑,沙成山道:“這不是聖品,更非什麼靈藥。少門主,這是一種控人意志消人志氣的毒藥!”
花郎憤怒的罵道:“放屁,這兩個月我便是服這種藥助長了功力的。大家可以看到,搏鬥一夜又走了一天,我的精神依然煥發,沙成山,你怎麼說?”
那面,聶虎也點著頭,道:“此藥我也服了半個月,晨晚各一次,是令人精神大振,力氣倍增!”
花滿天怒叱道:“沙成山,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傢伙,可惡!”
沙成山立刻問花郎,道:“請問少門主如何服用此藥?”
花郎道:“開始一天一次,如今一天三次。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一笑,沙成山道:“少門主,你已與方寬厚一樣,也要那‘八籠蒸石大法’方能救得了你!”
花滿天驚怒交加的道:“沙成山,你要把話說清楚,否則我饒不了你!”
淡淡的,沙成山道:“好,我就把話再說清楚!”
他舉著那包藥,緩緩的道:“此藥我尚不知名,但我敢斷言,江湖上能服這種藥的人必是一派門主身份的人,百毒門就一定有此藥!”
他用鼻子嗅了嗅,又道:“此藥由秦百年的關門徒弟關天水所贈,但卻是秦百年所指使。任何一個人,如果服了此藥成癮,以後便永遠離不開此藥,否則必全身痛苦難當,生不如死而又不願死!”
花滿天雙目厲睜,嘴巴閉得魚尾紋畢露!
聶虎更是驚得站起身來!
沙成山道:“秦百年以半部百竅神功,取得不少人對他的信任,然後以此藥相贈,令服藥的人在不知不覺中成癮,第三步他便要控制此人了!”
花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叱道:“不許你誣衊秦老爺子!
沙成山,你有什麼證據?”
猛然,沙成山雙目冷酷的逼視著花郎,道:“你還要什麼證據?你就是個活生生的證據!”
花郎毫不示弱的叱道:“放屁,我給你證明什麼?”
沙成山道:“傻小子,你能一天不用此藥嗎?”
一怔,花郎無言以對!
沙成山又道:“我告訴你,方寬厚是第一個服食此藥之人,一旦他失去利用的價值,此藥的來源便立刻中斷。各位如果不相信,三江幫的李總護法在此,你們可以問問他!”
聶虎沉聲道:“總護法,真是這樣嗎?”
李魁五道:“聽那關天水之言,也許方寬厚服的藥中摻有毒,但……”
聶虎已走向花滿天,道:“此事容易證明,請少門主一日內不服此藥,老夫也把此藥收起來,且看是什麼反應。如果無什麼特殊徵兆,那是我們誤會秦老爺子一番好意,這次遼北之戰,也就無話可說;否則……”
花滿天道:“否則他就太狠毒了!”
一邊,譚立人走向沙成山笑道:“對不起,剛才是譚某失態!”
沙成山一笑,道:“沒什麼!我們喝一杯,更該好生睡一覺了!”
花滿天暴伸右手對花郎道:“拿來!”
花郎一怔,道:“娘要什麼?”
花滿天道:“關天水送來的那些藥!”
花郎道:“娘真的相信沙成山的話?”
花滿天厲聲道:“事關無憂門生死榮辱,便不願意聽也得一試,快拿來!”
花郎只得把個牛角瓶子塞在花滿天手中,道:“娘,此藥貴重,千萬放好!”
三江幫與無憂門這夜就宿在這家野店。人多店房不夠住,不少人就臥睡在場子上!
受傷的人已經加以包紮。一夜歇息,不少人精神已恢復過來!
沙成山與李魁五二人正在門口說著話,店裡面突然傳來花滿天的驚叫聲,道:“孩子,你怎麼了?”
外面,沙成山向李魁五點點頭,二人立刻往店裡面衝進去!
就在這時候,只聽得花郎一聲低嗥,道:“娘,我全身好寒,骨節痠痛,頭上猶似萬蟻在……鑽……”
花滿天沉聲道:“怎麼這樣子?你中邪了吧?”
“他沒有中邪,花當家!”
花滿天猛的回頭看,厲聲道:“沙成山,是你!”
沙成山道:“不錯,少門主的毒癮發作了!”
花郎雙目一厲,惡毒的逼視著沙成山,道:“沙成山,你放的什麼屁!可惡!”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小子,你可要沙某人再一次的給你證明?”
花郎與三個侍兒錯身讓過花滿天,只見花滿天憂戚的道:“沙成山,是不是我兒服了此藥之後便會一切如常?”
說完便摸出那隻牛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