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黃亮亮看著黃桑，有些猶豫地說道。像葉家這樣的家族，大年初一應該是要出門給長輩拜年的吧。

「沒事，爺爺奶奶那邊我去說一聲就可以了，再說福利院離這兒也不遠，一來一回不用花太多時間。」

「對啊，哥你跟亮亮一起去吧，爺爺奶奶那邊我幫你去說。」葉卓群連忙在一旁搭腔道。

葉卓群話音剛落，葉鬚眉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黃亮亮說道：「亮亮，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咱們快走吧。」

黃亮亮點點頭，立即小跑了出去，而黃桑也是緊跟其後。

「阿然，你……」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葉鬚眉還沒問出口呢，黃桑就飛快地回道。因為這會兒時間緊急，葉鬚眉也沒多說什麼，默認了黃桑跟著她們一起。

三人上了車之後，司機用最快的速度開到了福利院門口。葉鬚眉領著黃亮亮下車，一刻也不耽擱，直接就進門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

院長辦公室的門此時正開著，葉鬚眉領著黃亮亮走進去的時候，裡面的四個人也一齊朝她們看來。

除了田桂芝和張麗之外，還有兩個陌生的女人。這兩個女人生的有六七分像，看年紀應該是一對母女，年紀稍大的那個五十多歲，微微凸起的顴骨讓她整個人透出一股刻薄的氣質，而那個年輕的也有三十多歲了，身上滿滿都是那種市井婦女的精明之氣。

「你就是……亮亮！」那刻薄的婦人看到進來的黃亮亮，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驚喜，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著黃亮亮的方向撲來。

黃亮亮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葉鬚眉拉到了懷裡，黃桑也是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來的路上，葉鬚眉已經把大致的情況跟他說明了，所以他也知道這次他們過來見的人或許是黃亮亮原身的姑外祖母。

「亮亮，我是你姑姥姥啊！」那老婦人見黃亮亮躲在了一個少年身後，神情微有些尷尬地開口又叫了一聲。

黃亮亮沒應聲，而是看向了田桂芝。田桂芝此刻微微皺了眉頭，看著那老婦人神情略微有些不滿的開口道：「顧女士，亮亮比較怕生，您莫要嚇到她了。」

「我母親是看到亮亮太激動了，院長您別見怪。」那個年輕些的女人此時也站了起來，走到老婦人身邊說道。她的眼睛也是一直看著黃亮亮，眼睛裡的光亮的嚇人。

黃亮亮只看了一眼，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身體下意識地又往葉鬚眉的懷裡縮了縮。

葉鬚眉似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輕輕在她的背上拍了拍，似是安撫。

「咱們先坐下來說吧。」葉鬚眉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對面那對母女，語氣冷淡地開口道。

那母女兩人只能又坐回了沙發上，而黃亮亮三人則是在她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田院長，這位……顧女士，真的是亮亮的親屬嗎？」葉鬚眉落座之後，也沒廢話，直接看向田桂芝問道。

田桂芝從她們進門一開始，眉頭就一直緊鎖著，這會兒聽到葉鬚眉發問，有些遲疑著點點頭道：「顧女士拿出來的證件都能證明她確實是亮亮母親的親姑姑……」

「我知曉院長您當年跟亮亮的母親是認識的，那您以前有見過顧女士嗎？」葉鬚眉緊接著又是問道。

田桂芝苦笑一聲，搖頭回道：「我和未笙認識的時候，顧女士已經出嫁了，而且還是嫁去了別的城市，我只知道她有個姑姑，卻是沒見過。」

「那這麼說，您也不能肯定這位顧女士究竟是不是亮亮的親姑外祖母嘍？」葉鬚眉這話雖然依舊是問的田桂芝，但目光卻看著那對母女，語氣很是有些咄咄逼人。

「誒，這位同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覺得我是假冒的啊！？」老婦人聽了葉鬚眉的話，臉色很是不好，按捺不住地跳起來就質問道。

葉鬚眉只是冷眼看著她們，冷笑一聲說道：「現在這社會，騙子人販子這麼多，我們自然是要搞清楚的，萬一讓那些別有用心的壞人鑽了空子，到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假冒孩子的姑姥姥有什麼好處，難道我還能從福利院騙錢啊，我這個樣子，哪裡像人販子，我的證明可都是公安局開出來的，你要是不信打電話去問好了！」老婦人說著話就帶上了些蘇州的地方方言，倒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你們先都別吵，有什麼是好好說。」田桂芝臉上的神情更疲憊了，對著兩邊人勸道。

那老婦人卻是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還有你是哪個啦，院長都沒說話呢，你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啊。」

「我已經跟田院長提交了領養亮亮的申請，等手續批下來，我就是亮亮的媽媽。」葉鬚眉也是毫不示弱地回懟道，她可是常年在領導崗位的人，氣質可比老婦人足多了。

老婦人一聽葉鬚眉要領養黃亮亮，立即就跳腳了，也不跟她糾纏了，對著田桂芝就喊道：「田院長，我這個亮亮正牌的姑姥姥還在呢，沒有讓外人來領養她的道理吧，您給我說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呢。」葉鬚眉冷笑了一聲，顯然是看那個老婦人十分不順眼。

「你這個同志怎麼回事啊，你剛才汙衊我是人販子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呢！」老婦人嚷嚷著就要跟葉鬚眉吵架。

葉鬚眉也是一付嚴陣以待的模樣，冷眼看著那老婦人。

眼見著兩邊就要吵起來，田桂芝連忙又開口道：「行了，你們先都冷靜一些，孩子還在這兒呢，可別嚇著孩子了。」

葉鬚眉立馬低頭看了眼黃亮亮，見她神情還算平靜，方才稍稍鬆了口氣，黃亮亮這會兒忽然抬起頭來，黑亮的眼睛看著那個老婦人問道：「這位婆婆，我能問您一句，您是怎麼知道我的存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