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就,特別,特別,喜歡你
突然就, 眼淚下來了。
木樨這下真忍不住了。
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使勁的,像是要碾碎他的肋骨,她聽到他悶哼了一聲。
該說些什麼呢,能說些什麼呢。
「林理久, 很久以前, 我就跟你說過,你在lend之前,首先, 是林理久,但是這並不代表著, lend能是其他人。」木樨努力地將話說清楚, 想將很多很多人的想法告訴他啊,他真的,沒有做錯什麼的。
今天禁賽的事情出來, 看評論, 雖然說什麼的都有, 但多半都是支持他的, 在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之前, 他們首先想到的是, 等等發生了什麼,我le神為什麼被禁賽了,不要啊拒絕。
這就代表了他在這個圈子中的地位。
不管是在joy, 還是在tvt,他始終是那個在賽場上能帶給人驚喜的傳奇。
「我現在超級感謝你能遇到α的,α那時候給你寫下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是寄予你很大的期望的,所以……」
所以不出來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流,她邊講邊騰出一隻手來擦眼淚,正揉上去,一隻手伸上來截住了她的動作,被她撲著的人嘆了口氣,手伸過去從邊上拿來紙巾盒,抽了兩張。
「別哭了,像個什麼樣子。」
他拿著紙巾認認真真地給她擦眼淚。
很安靜,很安靜。
面前的女孩子眼睛閉著,眼眶紅紅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lend莫名地就放緩了手裡的動作。
她講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但他奇異地感覺自己能懂。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驚醒過來,看著訓練室的天花板,打著哈欠找水喝,看到4級靠著電腦桌睡著,頭快要歪掉下桌了,把他拖起來抱到房間,卷了被子給他蓋著。再在廚房邊上扭過頭看到77抱著抱枕喝著水,頭一點一點像是要睡著了,把他喊醒讓他回房間睡。77會揉眼睛喊他一聲然後遊魂似得飄回房間。
他喝完水,就靠著冰箱想笑。
他不怎麼接受採訪,但是偶爾在機場會被粉絲攔下來,他們喊著加油啊tvt,一些女生甚至會哭著說你是lend太好了,你還在繼續打遊戲真的太好了。
還有,她。
她會咬著下唇喊他le神,會歪著頭笑著叫他lend,會臉紅紅地在那拉著他的手,叫林理久,同樣也會哭著抱著她,聲音很低很低地喊他理久。
現在想想,他為什麼能遇到這些人呢。
要是他沒有認識α,他不可能會走上如今的道路,可能會上一個好點的學校,再繼續上個好點的大學,然後畢業,再然後找工作,然後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可是沒有。
人生在他16歲那年急轉彎,偏離了原本既定的道路。
所有的如果構成了今天的結局,他放棄了很多,同時又得到了很多,說不上是好是壞。
但他從未後悔過。
反而應該慶幸的。
他認識了那麼多,本不可能認識的一些人。
女生還在說著︰「所以就,所以,你不能說自己齷蹉啊,那是個什麼詞。」她的眼睛眨了眨,頭歪了歪,就看著他。
「所以就,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啊。」
怎麼辦啊,就現在,特別特別,想,親她。
她可能沒有自覺,可是,他從她那裡,真的得到了很多很多啊。
木樨還在念著,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想將很多很多人的喜歡都傳達給你,你就不用那麼難過了。
結果手突然被抓住了。
?
??
瞳孔突然放大。
嘴唇被咬住了。
他一點點舔過她的下唇,再咬住,舌頭再用力一頂。
???
等等,你不是在緬懷過去嗎?
你不是很難過嗎?
咬著她舌頭的是誰啊啊啊啊。
木樨整個人要打飄了。
她踩著拖鞋探頭探腦地走出房間,客廳裡的洗手間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要命了。
血槽不夠用,進展太快了。
麻麻我要回家。
機械地扭過頭。
原木的衣櫃,一張很大的床,床單是黑白條紋的,床頭櫃上放置著台燈,靠陽台的位置放著張桌子,上面是臺式電腦和兩個相框。
這是,他的房間啊啊啊啊。
嗷。
當lend洗好澡,拿了條毛巾邊擦邊往客房走的時候,看到了主臥裡還亮著的燈。
不是讓她睡覺嗎?
皺了下眉,走進去。
女孩子雙腳踩在他床邊放置的一張轉椅上,小小的蜷縮成一團,目光有些,呆滯?
他喊了她一聲,將毛巾拿下來放在掛在臂彎裡。
看到女孩子轉了半圈看過來,那椅子看著又要轉回去了。
果真又轉回去了。女孩子執著地又用手搭著扶手用力想讓它轉過來。
他想了想,走過去,一把穩住了轉椅,不讓它再動。
輕聲問她。
「怎麼了?你不是說困了嗎?」
現在要是能睡著她就是神仙。
剛剛,剛剛怎麼來著。
她聽到他問︰「扣子,扣不上了。」
才怔怔地反應過來。
扣子?
什麼扣子?
一低頭,才發現衣服已經被推到一半了,這一半,說的是,胸口的一半。
扣子,當然指的是那個,女孩子發育之後都會戴的那個東西上的扣子。
血突然衝上來了,木樨甚至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一把把抱著她,還彎著眉,在深度研究扣子怎麼扣的人推開。
重重的,迅速的,木樨甚至聽到了他撞上落地窗,發出的「咚」的一聲。
手忙腳亂地一把把衣服拉下,看準看上去像是洗手間的門狂奔而去,一把推上。
已經是春天了。
今天又不是特別冷,所以,她就只穿著了一條薄的衛衣,是粉白色的,胸口的位置畫著隻q版兔子的臉,帽子是兔子的耳朵,背上還有兔子的尾巴。
什麼兔子不兔子的,重點當然不是這個。
木樨把扣子扣好,把衛衣拉下來,摸上了鎖骨。
紅紅的一片。
那個大壞蛋,剛剛竟然還咬她這裡。
吻著她的唇,冰涼的手從腰肌往上,一點點蹭上來,現在想想她那時候竟然一點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他的唇從她嘴上撤離,一點點下移,從下巴,到鎖骨,從左邊一點點移到右邊,吻著吻著,又間接開始撕咬起來。
接了點水,一點點蹭,越蹭臉越紅。
衣服領子太低了,根本遮不住啊。
變態,大變態。
還在顛來倒去怒罵呢,她聽到了敲門聲。
「木樨,先出來吧。」
「睡不著。」
lend等了一會兒,聽到被他堵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子悶悶地回答他。
他聽完就想笑,剛剛好說歹說把她從洗手間弄出來,說送她回家她搖頭說不要,問她為什麼,女孩子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去,回答說。
「你酒喝太多了,我要看著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臟一抽,酸酸的有點難受。
就答應了她讓她留下來,客房上次來住過就一直沒整理,還是他的臥房比較乾淨,就直接推了她進去。
剛剛進去洗澡準備清醒一下大腦前,明明也跟他說困了要睡了。
她這個人真的是。
算了,也不跟她瞎扯了。
他瞄了一眼牆上的掛著的鬧鐘。
已經快要1點了。
讓她睡這麼遲,不太好。
木樨眼睛一瞥一瞥。
他剛洗完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套了件黑色的衛衣,上面有個大寫的x,其餘什麼都沒有了,跟她身上這件衛衣有莫名的異曲同工之妙。
他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檸檬味的。
他原來,一直用的這種味道的啊。
哦,不對不對,現在明明要義正言辭地探討一下前面發生的事情。
才擠出來了一個你字。
腳就被拉下來了。
他將拖鞋套好在她腳上,捏了捏她的小腿肚,手又伸上來,拍了拍她的頭。
應該是在笑,有些無奈的。
「行了,別鬧脾氣了,睡吧,乖,我看著你。」
木樨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盯了一會兒,猛地一把拉上了手邊的被子。
正在幫她整理腳邊被子的lend抬頭看了一眼,問︰「怎麼了?」
女孩子的頭在被子邊緣一拱一拱的,小手搭在被子邊緣,向他招了招手。
他起身走過去,俯下身。
女孩子皺了皺眉,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手臂。
他只好頭放的更低了些。
木樨終於滿意了。
紅著臉蹭過去,靠著他的耳朵,輕聲說︰「晚安之前要跟你重復一件事。」
就沒準備等他回話,繼續說︰「就,特別,特別,喜歡你。」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以後不要咬那裡了,我衣服領子太低了。」
說完,迅速湊上前,咬上他的耳垂,用了吃奶的力氣。
又迅速撤離,一把用被子捂住了臉。
挺久,木樨聽到他在說,聲音隔著被子聽上去有點奇怪。
「咬,咬哪裡啊?」
哼唧,她轉了個身,露出張臉,吐出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又轉回去,一把蒙上了自己的臉。
嘻嘻嘻嘻嘻嘻。
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他耳垂上的牙印,一天兩天是消不了的,又是在那麼明顯的地方。
嘻嘻嘻嘻嘻嘻。
他哄她睡覺呢,嘻嘻嘻,看在他今天本來很難過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晚安呀。
我很喜歡很喜歡的。
理久。
林理久。
lend撲上了床。
懶得整理了,甚至連頭髮也懶得吹。
摸了摸耳垂,笑了笑,他拿出手機。
微信裡亂糟糟的全是信息。
點開,回了說沒事了,回了4級說睡你的覺,回了vita說挺好的沒事,回了77說後面的比賽加油。
又回了幾個圈裡熟悉的人,對他們的慰問表示感謝。
最後停留在加了這麼多年,這兩年沒怎麼聊過的一個對話框上,點開。
上面只有一行字,時間是21:27他被禁賽的消息傳出來不久。
「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意氣用事。」
都能想像出那個男人拿著手機,對著屏幕給他發這句話時,是怎樣無奈的笑著的表情。
他舒了一口氣,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想到隔壁,他一直睡著的那張床上躺著的人,莫名有點想笑。
他起身,靠在窗臺上,沒開燈。
就借著月光和屏幕自帶的光,給那人回復。
「這麼久了,你不也還是一直笑眯眯的嗎?」
想了想又加了句。
「有時間,見一面吧,還有,謝謝你。」
打完這行字就退出了微信,在他點開電話按號碼的時候,又彈出了很多信息,是那些人回復的,lend想笑,這麼晚了,一個個怎麼都沒睡。
也沒想著回。
打完一串號碼,撥過去。
對方很快就接起來了。
溫婉的女聲響起,那邊有些驚訝,喊他︰「理久,你那邊不是深夜嗎?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他吸了口氣,垂了眼簾︰「媽,這週末,你能回家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