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就,在一起了?
「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這個人為什麼還能手撐在下巴上輕笑地看著她呀。
這個人是誰呀, 她不認識。
才發覺,他往她這邊又挪了點。
距離很近。
眼睛很漂亮, 眼睫毛很長。
她想戳一戳。
動作比想法先到了。
木樨的手被抓住了。
在離他眼睛只有三釐米距離的地方。
他的手很涼,聲音帶笑,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了。
「木樨,你怎麼這麼著急?」
「沒沒沒。」她狂搖頭, 等等, 自己腦抽了又在做什麼。
她想抽回手,一下,沒動, 再一下,還是沒動。
他做什麼啊。
視線看過去, 他搭在她手腕上, 正在摸手鏈上的那幾個小星星。
還拿起其中一個小星星去撞旁邊一個大的。
叮當一下。
「那個,我的手,我的手。」木樨抖了抖手, lend這才晃過神來似的, 說了聲抱歉, 放開了她的手。
木樨坐正了。
坐的筆直的, 瞄一眼旁邊的人, 再瞄一眼。
她晃了晃手腕, 小星星輕輕撞擊了。
吸了一口氣,她還是想講出來︰「那個,我很笨的, 特別笨的,你要是見過我的成績單就知道我考試都是靠平時分的,我對料理也不擅長,超級糟糕的。就,我不聰明,不會很多人會的東西,性格也很麻煩。」
「就,這樣的我,你不後悔嗎?」
越說聲音越小,她雖然一直喜歡他,但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直面地回答了她。
他要是後悔了怎麼辦。
吸了吸鼻子。
一哭二鬧三上吊?
那不行,她會被討厭的。
亂七八糟的想著。
旁邊的人輕呵了一聲,在笑。
木樨眼神移過去。
男生眯了眼,看著她,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可是,是你先向我要聯繫方式的。」
啊?
反應過來後,木樨覺得自己的臉一點點變紅了。
lend玩味地看著面前女生紅得要命的臉,看上去還挺軟的,好想捏一下。
剛打住自己的想法,就聽見女生在靜默片刻後,倒豆子一般倒出來一句話。
「我還不會打遊戲,至今弄不懂遊戲裡的英雄,不會操作。」
「停停停。」她為什麼生怕她佔了他便宜似的,一直在說自己那裡不好,這裡不好。
不會打遊戲?跟遊戲有什麼關係,他要是喜歡打遊戲打得好的,那她為什麼不認為他已經在一起了呢。
嘆了口氣,想了想。
「木樨,我是誰?」
木樨頓住了,低下頭看榻榻米,又抬頭看他。
為什麼問她這個問題啊,想了想剛剛叫他le神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林理久啊。」
「恩。」
她見他點了頭,曲著的腿伸直了。
「所以,你看,林理久現在,喜歡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木樨暈乎乎地踩著拖鞋跟著他下了樓,進了廚房。
男生在洗靈芝。
「苦受得了嗎?」
她恍恍惚惚,看著他甩幹靈芝上的水,搖搖頭。
「那等下我放一點蜂蜜,如果還苦,喝完了給你冰糖。」
「你看行嗎?」
他擰了灶台的開關,火點上來了。
怎麼不行啊。
他剛剛跟她說什麼,喜歡?
林理久喜歡木樨。
好像明白,好像沒明白。
他突然對她這麼好。
不太對,這麼一想,他好像很早以前就對她挺好的了。
lend翻了翻櫃子,總算在角落裡找到了蜂蜜,舀了一點出來,想到女生怕苦,多抖了一點出來,再多不行了,會去了湯的效果。
突然感覺到他的衣服後擺有一股拉力。
他轉頭,就只看見女生的頭髮頂,毛茸茸的,可能還因為剛睡醒,幾根頭髮還亂糟糟地翹著。
要是現在把她的臉抬起來,一定是紅彤彤的吧。
「怎麼了?」頗有耐心地問她,側過身把蜂蜜的蓋子蓋好,往桌上一放。
水咕嚕嚕在燒,已經開始彌漫夾雜著靈芝味道的水蒸氣了。
他聽到女生很小聲的聲音,差點要消失在咕嚕嚕的水聲中。
「那個,我們這就算,在一起了?」
要命,要命。
他真是要命。
這個人簡直了。
木樨腦子裡糾結成一團了。
她突地捧住了臉,手指合攏。
他的手怎麼這麼涼呀。
他的手先觸上她的下巴,然後她被迫仰起了頭。
她看著他,他看著她。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捏一下就分開。
「你以為呢?」
笑得時候眼睛微微彎了。
果真是,蕩漾著星子的。
什麼叫我以為呀。
好氣哦,這不是把球又踢回給她了嗎。
可是這麼明確的答復了。
她回想那句。
「林理久,喜歡你。」
忍不住就那樣捧著臉嘿嘿嘿笑起來。
眼神不住往自己手腕上看。
小星星在光下踫撞。
他給她的第二件,禮物。
怎麼辦。
是不是可以把它歸類為定情信物。
木樨你在想什麼呀,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啊。
安楠站在木樨身旁,她不是想站在這的,她原本想跟77一起去搬食材的,結果路上被le神截住了,讓她幫忙照看一下木樨,說她酒還沒醒的徹底。
她瞬間想笑了,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更何況這裡就他們幾個人,還怕她被人賣了啊。
可還是乖乖的來了,就在會客廳裡。
木樨半蹲著,捂著臉在那嘿嘿嘿了老半天了。
空氣中是不是浮著粉紅色的泡泡。
安楠覺得自己眼睛可能壞掉了,不然怎麼出現了幻覺。
雨已經停了。
現在將近下午5點。
木樨睡了足足有三個小時,午飯沒有吃,只在剛剛喝了lend給她做的醒酒湯。
她真的很討厭苦,閉著眼一口氣倒進去,差點嗆到。
把碗放回去的時候就聽見他的笑聲,很短促,但確實笑了。
癟著嘴,有些氣呼呼地看著他,要不是因為是他做的,她才不會喝呢。畢竟她超級不喜歡苦味啊。
她見他一個轉身,然後看著她,就說了兩個字。
「張嘴。」
沒多反應就張開了嘴,他往她嘴裡喂了什麼。
手指尖在拿出來的時候無意間踫到了。她差點就跳起來了。
可是甜味先蔓延了。
她舔了舔,是冰糖,小塊的冰糖,有兩塊。
愜意地要眯起眼了,她眨了眨眼睛,還想要。
他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了,伸出手來拍了拍她向他伸過去的手。
「只能吃兩塊,不給了。」
現在想起來,才發覺,那幾乎是哄小孩的語氣了。
4級覺得這頓燒烤他吃得很憋屈。
他是無肉不歡的人,本來想著完了下雨天沒法吃烤肉了,他們的隊長大人是不會將燒烤弄到房間裡去的,也剛巧就下了半天,下午三點左右就停了雨,甚至太陽都出來了。就說晚飯吃烤肉,去院子裡。
中午因為le神搞了那麼一出,他都沒好好吃飯,他就想不通了,小姐姐為什麼會喜歡lend這人呢。
雖然,雖然。
好吧,他承認le神這人哪那都好,非要他挑出點錯處,就是,他根本無法想像這個人喜歡上別人的樣子啊。
本來感覺就是一個除了游戲就是遊戲的人。
4級夾了一塊肉,嚼了嚼,媽喲,烤焦了。
煙霧中,眼睛不住往對面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瞟。
男生正往女生盤子裡放肉,順便將一旁的調料也遞給了她。
憋屈,太憋屈了,他也需要愛啊啊啊。
難受想哭。
他吸一口氣,結果還被煙嗆到了。
「隊長,我要吃隊長烤的肉。」看到的就是眼淚都被嗆出來的4級了。
他將手中的蔬菜翻了個面,往他盤子裡一放︰「吃點蔬菜壓壓驚。」
等等,蔬菜?
肉呢,我的肉呢?
4級真的要哭出來了。
他不僅要吃小姐姐和le神的狗糧,還要被隊長欺負。
他怎麼這麼可憐呢。
有點油膩,木樨吃了一些牛肉,將筷子輕輕放下了。
雖然他給她之前,都用生菜包過,蹭了點油下來。
但畢竟胃裡空空,還是覺著有些難受。
「吃不下了?」lend看女生放下了筷子,側頭看她。
看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點完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
又害羞了?
他給手下的肉翻了個面,覺得差不多了,夾起來放盤子裡晾了一晾,隨後往嘴裡一扔,嚼了嚼。
還行。
他對她最初的記憶,就是那個晚上拉著他問他要聯繫方式的樣子了。
想想這個女孩子一直這樣的,偶爾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對他說了很多很多後又莫名自己臉紅了,縮回了她的世界。
這怎麼辦呢?
他莫名想起了kaka與他說過的不娶何撩。
不久前捏過她臉的觸感還在,很軟,又暖和,想再捏下去。
得了吧。
是誰在撩誰。
吃完後,木樨想幫忙整理,被擋了擋,示意她去休息。
她哎了兩下,有些無奈,不就是喝了點酒嗎,雖然方才暈乎乎的,但她現在整個人都活蹦亂跳啊。
還想堅持,被4級拉了一把,轉過去是4級哭喪的臉。
她聽見4級的話,看著4級指了指另一邊的lend。
「小姐姐,算我求你了,你去休息好不好啊,我現在不想吃狗糧啊,汪哭了。」
她腦子裡過了4級這句話,在解讀的時候,看向他。
他在拆燒烤架,戴著個手套,在跟77說著什麼,邊說邊笑。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手拿著燒烤架,看著她,看了會兒。
怎麼回事?
然後她見他指了指他的右臉頰。
啊?
臉頰?
木樨摸了過去,是剛剛用來擦嘴用的紙巾,還有一點紙屑。
她手忙腳亂地蹭掉它。
他們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誰知道他是怎麼看見的。
連正在跟她講話的4級都沒發覺。
這說明瞭什麼。
這個人要是對一個人好起來,那真的是一擊必殺的。
木樨恍恍然想起來,鈺瑤跟她說的。
「他要是喜歡上了一個人,真的是要命。」
「小姐姐,小姐姐你怎麼啦?」4級見旁邊站著的木樨突然蹭起了自己的臉,邊蹭邊在那,傻笑?
視線隨著她看過去,是在另一邊的le神。
???
無意中又被虐了。
不要啊,為什麼又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