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我很,喜歡你
作品:木樨久兮[電競] 作者:佟音 字數:277568 下載本書 舉報本章節錯誤/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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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勒, 怎麼這麼倒黴。」
木樨遞給4級毛巾,說︰「先擦一擦, 小心感冒。」
4級接過道謝,說︰「謝謝啊小姐姐。都是vita那個人,爬這麼高,雨突然下下來的時候連遮雨的地方都沒有。這麼高, 回來也要時間。真的是, 無力吐槽了。」
木樨笑著聽著,將手中的毛巾遞給緊隨其後的vita。
這個沒跟木樨講過幾句話的小哥很茫然,還沒明白就莫名中槍了。
倒是過來打斷了4級的話, 他跟在他們後邊進屋,先是拍了vita的肩膀, 跟他說了句熱水已經放好了, 去洗澡吧。之後直接拿過還在碎碎念的4級手中的毛巾。
然後木樨就聽到4級吃痛的一聲「哎呦」了。
用的力是不是太大了,木樨就看他直接把毛巾一抖,展開, 很大一條毛巾輕易就將4級整個頭蓋住了, 然後用勁擦了起來。
邊擦邊說︰「別哼哼唧唧了, 少說話多做事, 去洗個澡, 別感冒了,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跟vita先打的賭比誰到山頂的。」
4級應該是被憋壞了,一把扯開毛巾, 哼著說︰「知道啦。」說著就跑遠了。
木樨這下是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的蘑菇頭已經被揉成爆炸頭了,4級自己知不知道啊?
他們真的好逗啊。
眯著眼,笑完才反應過來還在她面前。
木樨對這位早就發現她圖謀不軌,並多次給予她接近lend機會的tvt隊長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就見面前的女生先是莫名地笑了,然後突然正色地看著他說︰「那個,那個,恩……」
「那個什麼?」他突然就想逗逗這個女生。
「我等了半天,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嗎?恩?」
lend推了一把靠過來的,把左手邊壓著的毛巾扔給他。
「擦乾了再說話,全滴我臉上了。」
「哦。」接過,隨便擦了擦還在往下滴水的頭髮,見lend沒說話,也就自說自話起來了,「她恩了半天,盯著我看了半天,結果憋出一句,你的髮型挺帥的。」
「我真的快笑死了,哈哈哈哈,我以為她那麼嚴肅想說什麼呢。」
「不過說真的,她真是個寶啊。」覺得差不多了,把毛巾隨手往欄桿上一搭。
雨下得挺大的,而且是細細密密的雨,已經到了梅雨季節了嗎?
lend手伸出窗沿,接到了一手的雨水。
水珠在掌心裡不停地滾動著,然後一滴滴,從指縫裡落下。
他握緊了拳頭。
聽還在那哈哈哈哈呢,他不是很懂他們隊長大人的迷之笑點。
不過有一點他沒說錯啊。
她真的是個寶。
「行了啊,小心笑岔氣。」lend直起身,將手從欄桿上收回,轉身就走。
他被叫住了。
lend轉過頭,看,那個剛剛還哈哈哈笑個不停的隊長已經不笑了,眉毛往上揚了下,頭髮剛擦乾,倒是比往常顯得更硬挺了些。
「真想好了?」
一個兩個都來問他這個問題,倒是生怕他欺負了人家女生似的。
「耐心這種東西,給一個人就夠了。」
愣了,再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走遠了。
為什麼他現在這麼想笑。
他突然想起了兩年前,那天也是下著雨。
他扔了份合同給對面半大不小的男生,問他︰「s賽的第一名,你不想要為中國,拿下冠軍嗎?」
那時候的林理久只是一個剛經歷前戰隊解散的男生罷了,看著他,盯了很久,目光灼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要命,為什麼,又有點想哭起來了。
4級洗完澡,哼著歌想到廚房倒杯水喝,經過走廊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隊長大人捂著臉。
他似乎聽到了抽咽聲?
可是雨聲太大了,也不確定。
是真的哭了,感情一上來,就沒法控制自己。
他慶幸現在雨聲大,走廊上又沒人。
突然他聽到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隊長,隊長,你不會被我氣哭了吧?」是4級的聲音,越說越輕的聲音,「真哭了啊,男人有淚不輕彈啊隊長。」
聽著,聽著聽著想笑,又哭又笑的,像個什麼樣子,於是他背過了身。
4級還在那念︰「哎,隊長,有什麼苦楚我們攤開來說啊,你這樣我很害怕的。」
有毛病啊。
碎碎念得煩死了,但是今天聽起來,倒是沒以前那麼煩。
雨聲越來越大了。
那時候少年一無所有,本來就是個對感情很慢熱的人,家裡又是那樣,隊伍慘遭解散,他真的只剩下了遊戲。
糟糕。
有點嫉妒木樨了。
木樨坐在屋簷下,發呆。
一樓有一間大的會客廳,走到盡頭,推開門,面向的是院子。
這個旅館的設計,是在門的外圈還留有空餘的,所以屋簷下,還有能走動的地方。
木樨就坐在這個多出來一截的地方,蜷著腿,斜斜地靠著身後會客廳的門。
雨聲很大,打在屋簷上砰砰咚咚的響。
她的腿只要再往外面一點點,就會被雨水澆到。
雨聲中,木樨嘆了口氣。
自己剛剛腦抽了在說什麼呢,什麼叫你的髮型很帥?
她又想起了剛剛復雜的表情。
繼lend本人之後,她又被他的隊長嘲笑了嗎。
這樣下去,他什麼時候才會喜歡她呀。
突然,推門的聲音。
力就在她的後背上,有人要開門。
木樨蜷著腿沒來得及改變姿勢,手撐著想起來,結果腿麻了,掌心按在了地上,腿磕在了木質地板上。
一瞬間的事,連綿不斷的痛意。
木樨酸著眼睛仰頭看過去。
當看清人的時候,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可真糟糕。
她覺得需要一個地縫,她也根本不用找了,她右手邊就有一個,就是塞不下她罷了。
是端著兩個杯子的lend。
在木樨的視野裡,lend是傾倒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還是那麼好看,人神共憤了啊。
看到他嘴角的弧度。
在笑?
這個角度看過去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等等。
她這樣的角度看他,那他那邊看過來,也是這樣的角度啊。
一般這個角度醜到要命。
木樨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想站起來。
結果右腿剛剛撞疼了,一下起來,砰一下,又回去了。
嗷。
「謝謝你給我的水。」木樨懨懨地說,喝了一口,有點甜,還挺好喝的,又喝了幾口。
是什麼果汁嗎?
幾口下去,小半杯沒了。
算了,丟臉也不是一兩次了。
很安靜,他沒說話。
lend雖然坐的離她很近,但是木樨覺得自己突然心無旁騖起來。
可能是因為,雨聲很大,而她,在看雨。
她一直很喜歡下雨天的,以前課本裡那一篇《聽聽那冷雨》她至今能背出幾句話來。
她最喜歡那句「只要雨不傾盆,風不橫吹,撐一把傘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韻味。任雨點敲在黑布傘或是透明的塑膠傘上,將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噴濺,傘緣便旋成了一圈飛簷。」
每到下雨天,只要沒事,她出門去買東西,總喜歡觀察路人舉著傘的樣子的。
當真是一場美景。
雨水在傘面上打著旋,就是不滴落,主人手輕輕一抖,這才在空中劃出了旋。
收傘的方式也各有不同。
她很喜歡lend的收傘方式,在屋簷下輕輕抖一抖傘,抖落大半雨珠後,一把撐開,乾淨利落,像他這個人。
多久了。
好幾個月過去了,那時候他們剛剛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送不熟悉的她回家。
他跟她說要下雨了,先回去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下了山。
一步兩步往下疾走。
似乎有點急,他或許根本沒注意到他拉著她的手腕拉了一路。
他手的溫度一直比她低的,他大拇指搭的地方,再往右移過去一點點,就能觸到她的脈搏。
跳的很快,心臟不受控制地在跳。
她想要他知道,又不想讓他知道。
特別矛盾的想法。
雨聲裡,木樨莫名覺得自己暈乎乎的。
突然就忍不住了。
木樨想過很多次,他到底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地方。
經常問自己,又常常說不出個所以然。
喜歡了那麼久,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喜歡。
越來越深。
那天。
在圖書館。
站在書架邊上的她,在偷瞄站在一旁的lend。
這才是她今天第一次認認真真地,仔細看他。
那天的lend穿著的,是一件短款加絨的牛仔短款外套,純黑色的運動長褲,踩著雙經典款的vans。
這樣看過去,他就和在這裡上學讀書的人無異,甚至,更引人注目些。
他們在圖書館二樓,近代文學的書架邊上。
這附近的書架人流量一向比其他專業性強的書籍所在的書架要多很多,他們站的位置又靠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旁邊走過的這兩個女生已經不是第一次走過這個架子了。
他拿了一本《人間失格》在手裡翻著,許是她的視線太露骨了。
他側了頭看她︰「怎麼了,書拿不到?」
她才發覺自己剛剛是想拿最上層的一本書看的,腳踮著,手搭在書架邊緣,沒拿到,就顧著看lend去了。
不害臊。
慌忙擺了擺手說︰「沒有沒有。」
她還在那擺手呢,意思是自己不是拿不到啊,視線裡就出現了三本書,最上層那本《一個人的好天氣》,赫然是她剛剛想要看的那一本。
再抬頭的時候,就發現lend又開始看他手中的書了,他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後來她轉了身,到了旁邊一個書架,看他那個方向的時候,發現那兩個女生真的是來找他的,離得挺近。她能聽到那兩個女生小聲地向他要聯繫方式。
她手裡拿著他給她拿下來的幾本書,在等他的答案。
手汗都出來了,她蹭了蹭自己的褲子。
那一刻,她心裡真的齷蹉地在想,不要告訴她們,千萬不要。
他也真的沒有給。
那一刻,她腦子裡真的冒出了一句話。
有我一個就夠了。
先喜歡上他的是自己,表白的是自己,說了就這樣順其自然的也是自己。
什麼都是自己。
全都是。
春節那段時期,顧時忻在他朋友圈傳了一段現場版的《sugar》,明顯是轉發的,因為背景音是幾個女生的討論聲,說著主唱的聲音有多好聽,有多好看之類的。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在下面留了句,「好羨慕她們」。
因為她們能看到現場版的《sugar》啊。
然後顧時忻私聊她說了這麼一句。
沒頭沒尾,但是她知道顧時忻想告訴她什麼。
「木樨,你才是讓那些人羨慕的人,因為就算你們本應該毫無交集,你也認識他了。」
她突然側過頭,看著坐在身旁的lend。
她很喜歡他的眼睛,一開始喜歡的時候就是,笑起來的時候,是有亮晶晶的星子蕩漾的。
她突然明白了那天晚上她聽他唱《sugar》時,悵然若失的感覺是為什麼了。
因為那一刻,她突然覺得,他非常得遙遠。
但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你只要叫他的名字,他就會看向你。
他的眼中,有你的存在。
雨下得很大。
綿延不絕。
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呢?
出門會踩到水坑,濕了鞋襪。
雨傘打著旋,遮不住全部的雨珠。
總有不小心落進她手心裡的。
腦子裡亂糟糟的。
全都是他。
贏了比賽搭著隊友的肩笑著鞠躬的樣子,下雨天撐著的傘,玄關處的長身而立,輸了比賽充滿水汽的眼眸,遞給她的草莓酸奶,交換了彼此的牛排,吃了章魚小丸子,拉著她到了婚禮現場。
說著我大概是在給你機會。
說著要一起去看星星嗎?
說著牛奶要趁熱喝。
她,見過,那麼多,他。
青色的血管向上延伸,從手臂到縴細的鎖骨,到涼薄的嘴唇,到高挺的鼻樑,到她最喜歡的眼睛。
哪裡都好看。
想,讓這些,都成為她一個人的。
她不管。
是他先闖進她世界的。
木樨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動,視線裡只有他的眼睛。
亮亮的,這時候有一絲錯愕。
他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呀?
木樨歪了頭。
有點難受,打了個嗝。
「我不想妨礙你拿冠軍的,我想看你身披國旗的。」
「我聽鈺瑤和你朋友講了那麼多,他們跟我說,你對我不一樣的。」
「你看,你都跟我說在給我機會了。嗝。」
「有試用期嗎?林理久。」
「我覺得忍不下去了。想要……嗝」
「我……我……」
木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被壓下去的情緒突然上來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他這兩天對她太好了,還是雨聲影響了她。
話語不受大腦控制,亂七八糟往外蹦。
她想說,她喜歡他那麼久那麼久了,他呢?
他是不是真的對她,不一樣。
顛三倒四,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lend聽著聽著,皺起了眉,突然看向了她手拿著的那個杯子。
從她手裡輕輕地拿過來,仔細聞了下。
神色一凜。
這不是他倒的水啊,剛剛在廚房,vita說他帶了瓶父親從國外帶來的甜酒,濃度挺高,想喝一喝。
竟然是,拿錯了嗎?
旅館的玻璃杯一模一樣的,他又走的急,這酒又恰好無色。
真是太糟糕了。
她這麼容易醉的嗎?
還在想。
他的衣服下擺就被死命拽住了。
他看過去。
「林理久,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女生不知什麼時候雙眼通紅,臉頰也紅紅的。
馬上要哭了的樣子。
他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
而這本來應該他說。
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他雖然做好了準備,但不是在這麼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幸好東西就帶在身上,他摸了摸口袋。
以後回憶起來,千萬不要跟他哭說再來一遍啊。
木樨覺得自己在做夢。
因為。
她喜歡很久的那個男生。
注視著她,就只看著她一個人,眉毛有些上挑,聲音很好聽,真不愧為玉石之聲。
伴著雨聲。
尾音被他壓低了。
「木樨,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我這個人,生活很枯燥,除了遊戲還是游戲,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去分給你,你生病了我不能第一時間到你身邊,你不高興了我不能第一時間哄你,你想出去玩了我沒有時間陪你,不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
「除去lend這個光環,我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特普通的男生罷了。」
lend覺得一說出來就不受控制了。
亂糟糟的想法交織在自己腦海裡。
kaka說不娶何撩,說你真想好了嗎。
一開始是什麼。
一開始是女生莫名其妙的問他要電話號碼,再後來是他機緣巧合送她回家。
從哪裡開始的呢。
根本不知道。
他看上去像是這麼有耐心的人嗎,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出現在身邊也無比自然的人。
而他覺得,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了。
他吸了口氣。
他一直挺討厭下雨天的。
粘膩的空氣,吵鬧的雨聲。
但這一刻,看著一臉茫然,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臉紅紅的她。
覺得下雨天也不是這麼令人難以忍受。
女生的手很軟,溫度比他的高許多。
他一直知道。
拖了那麼久,想著怕耽誤人家,想著女生頂多就是喜歡他的光環,想著家裡那一堆堆亂糟糟的事,想著戰隊,得了吧,想來想去,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都是放屁。
天旋地轉,頭暈乎乎的。
木樨覺得這夢還越來越離譜了。
他說了什麼啊。
「而這樣的我,目前,女朋友位置空缺,就差一個你。」
「木樨,我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更早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給le神遞話筒︰「一開心寫了這麼多,終於等到你表白了,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lend呵了一聲,推開話筒︰「好像是你讓我這麼遲表白的哦。恩?」
「不是嗎?」
親媽內心︰不是啊,你這個人又不是相信一見鐘情的那種人,怪我咯,好吧。
親媽抹一把淚︰「你長這麼好看說什麼都對。」
木樨怯怯地拉一把lend︰「理久我餓了。」
lend拍了拍她的手,瞥了一眼作者君︰「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吧,再見。」
親媽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聽見lend問旁邊的女生︰「午飯要吃什麼?」
汪,我不要吃狗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