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不捨

　　空氣變得稀薄，時間緩慢地仿佛停滯。

　　書佳手心拖住他的臉頰，輕輕地嗅。

　　「周蕩， 你身上有奶香味。」她低聲耳語。

　　他眼睫漆黑，微微顫抖， 臉孔開始發燙，牙齒輕咬住薄唇。

　　要用力地呼吸才行。

　　書佳真喜歡喊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地念。

　　周蕩， 周蕩，周蕩。

　　一個字一個字， 喉嚨發出曖昧的聲音， 清脆地像珠玉碰撞在一起。

　　為什麼每個字都這麼好聽。

　　他受不了刺激，手指情不自禁地捏住她渾圓雪白的肩膀，把她壓向自己， 手背上微微的骨節凸起。

　　另一隻手，探進她胸線起伏的邊緣。

　　忍不住緩慢揉捏。

　　清晰細膩，潔白柔嫩的肌膚。

　　無知的**。

　　血液裡的某種東西仿佛被點燃，從心口一路燒到全身， 乾燥的感覺從喉嚨燙到嘴唇。

　　「書佳，別喊了」

　　周蕩急切地去尋她嫣紅的唇。

　　帶著清甜的水果香味， 像微溫過的蜜酒。

　　明明很想聽她說話。

　　但更想吻她。

　　矛盾的反復感， 讓人焦躁無比。他的舌尖，掃過她唇隙間的縫，帶過一絲水光，探進去糾纏。

　　唇舌交纏，舒服地讓人覺得，骨頭都在輕輕哆嗦。

　　思緒慢慢下沉。

　　他的親吻帶著貪婪接近激烈的渴求。

　　電話在響，放在桌上嗡嗡震動。

　　書佳「唔」了一聲，費力地掙脫周蕩，往後退了一點，找回一點點理智，喘息著提醒：「手機、手機」

　　周蕩下意識，煩躁地皺起眉，摸索著撈過來，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摁斷丟到一邊。

　　扶著她柔軟的腰身。

　　又想繼續。

　　「喂」

　　書佳哭笑不得，捏住他的後頸，不准他再靠近，「你別讓大家等太久了，聽話。」

　　周蕩神情迷惘地地看了會她，薄唇合攏，垂著眼睛說：

　　「不要。」

　　「不要什麼？」

　　「回去。」

　　「」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能面不改色地對著她，說出如此露骨，近乎赤裸的情話。

　　書佳理了理被扯得歪斜的上衣，從周蕩身上下來，拿起旁邊桌上的手機回撥。

　　他不想她走，離開椅背傾身過去拽住她。

　　書佳動作一頓，單手撐在周蕩耳側旁的椅背，親了親他的鼻樑。

　　她直發傾瀉，唇角浮出一絲笑意，低聲哄道：「乖啊。」

　　他明顯不知所措，從額頭到下巴的線條都繃緊。

　　書佳悄悄看周蕩，憋著笑，想揉揉他的小臉。

　　手裡的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來，aaron的大嗓門從那邊傳來：「喂？！周蕩？！」

　　靜悄悄。

　　aaron以為手機沒信號，納悶地拿下來看了看，又喂了兩聲。

　　「周蕩？在嗎周蕩？周蕩？你人呢周蕩？阿蕩？」

　　「蕩你媽。」

　　「」

　　「不是。」aaron被周蕩冷漠的聲音噎了一下，「老哥，我們能不能有點素質。」

　　周蕩蹙眉，耐性快要耗盡：「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出來吃宵夜順便一起回去麼麼噠。」

　　「哪。」

　　「延安西路那邊的一家麻辣燙店。」aaron怕他不知道，又補充道：「就是美麗大廈那一塊。」

　　「哦。」

　　「書佳來嗎？」aaron瞟了一眼beast，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假惺惺地問。

　　「關你什麼事。」

　　周蕩的聲音不低不高，沒什麼情緒地反問他。

　　「你說我們接下來又要到處跑接活動了，女朋友什麼的，你帶在身邊總歸是好的呀。」

　　aaron笑嘻嘻地，話還沒講完，那邊就啪地一聲掛了。

　　愣了兩三秒。

　　「徐景平。」aaron舉著手機，不敢置信地喊旁邊的ggbond，喃喃地說：「周蕩居然就這麼掛我電話了」

　　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最委屈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哪惹到這位大佬了

　　ggbond正在翻看菜單，聞言嗤笑一聲，「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正常？！」aaron大叫，「就這種態度，對待我這個lpl的上單之光，還叫正常？」

　　ggbond懶得和他廢話，把手裡的菜單扔過去：「行了，上單之光，先看看你吃什麼吧。」

　　書佳送周蕩下樓。

　　剛剛下完雨，這會停了，夜裡空氣很清新，還有濕潤的感覺。

　　星光淡薄。

　　他拎著黑色的運動背包，站在樓道門口，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書佳在心裡歎氣，幫周蕩把防風外套的拉鍊從下往上，拉到他下巴。

　　「回去好好吃藥啊，儘量別熬夜。」

　　她交待他。

　　周蕩一雙秀氣漆黑的眼睛，靜靜和她對視。

　　頭髮好像又長了一點，額前柔軟的黑髮垂下。

　　他一向不擅長表達，常常緘默和寡言。

　　書佳卻從來不覺得乏味，反而更為珍惜。

　　沉默是不表達，不企圖，但卻往往更深情。

　　她張開雙臂抱住周蕩的腰，頭枕在他的肩上，「突然有點捨不得你走，怎麼辦。」

　　完全忍不下心去告別。

　　從國外到回上海，這幾天都習慣跟他在一起了。

　　現在突然要分開，心裡都像空落落的。

　　很捨不得。

　　可是他卻不是她一個人的英雄。

　　真的有一種喜歡，過了很久還想擁有。

　　他身體僵了一會，緩緩抬起手臂，回抱住她，「那我不走了。」

　　書佳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的皮膚上，絲絲麻麻的癢。

　　她的聲音裡有笑意，「不行啊，你拿美色誘惑我也沒用。」

　　說到美色誘惑

　　書佳仰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周蕩：「除了我，別去誘惑其他女粉絲啊，我會吃醋的。」

　　「不會。」

　　他嗓子啞啞地。

　　「你保證——唔。」書佳睜大眼。

　　話沒說完，她的後腦被周蕩單手捧住，他的唇無聲地覆了上去。

　　怎麼可能誘惑別人。

　　她不知道，對周蕩來說，人隻分三類。

　　他的隊友，書佳，別人。

　　遇到她以後，時間也隻分三類。

　　打遊戲，她在，她不在。

　　除了她，誰都不行。

　　她能想得到的深情和執著，他都有。

　　全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