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了要吃藥呀

　　不知不覺就在WR基地消磨了一個下午。

　　書佳沒什麼事情，就在二樓的會客廳看電視，腿上趴著基地養的貓咪。

　　這隻喵喵好像和她特別有緣。

　　它看到書佳第一眼就用不停尾巴尖抽書佳小腿，頭抵著她的鞋蹭來蹭去，輕聲喵嗚。

　　姜於於告訴她，這隻貓叫牛奶，微博粉絲都有好幾萬，也算是一隻風靡電競圈的網紅寵物了。

　　戰隊裡的職業選手都很疼它，直播間隙偶爾會把它抱在懷裡逗，出鏡率比周蕩還高，可以說WR的迷妹都見證了它慢慢長大。

　　書佳手指輕柔順著貓咪的毛，看著它窩在那裡發出舒服的咕嚕聲，不由笑出聲。

　　這時候，姜於於縮著脖子，推開會客廳的門，抖抖索索地喊，「走走走終於搞完了，下樓，一起準備晚飯。」

　　書佳把貓抱到懷裡，聽話地站起來，跟著姜於於下了樓。

　　到了樓下，工作人員已經基本收工，有幾個人圍在一起看今天拍攝的東西。

　　七七招呼助理一起去廚房弄火鍋底料，看到書佳下來，眼睛一亮，「美食主播，有沒有興趣和我去廚房指點一番？」

　　書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答應她，「好。」

　　GGbond正好下來喝水，路過她們，對著書佳擠了擠眼睛，「弟妹啊，下午怎麼不去找蕩蕩玩呢，你不去找他，他又不開心了，打個RANK都在發脾氣...」

　　他話說得這麼露骨，弄得書佳極尷尬，不回話也不是，回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最後只能乾笑，「你別老開他的玩笑啦。」

　　她們幾個會做飯的女生去廚房幫煮飯阿姨的忙，基地幾個職業選手都是大男孩，沒過多久就和遊戲網站的幾個工作人員混熟，在客廳那一起圍著玩三國殺。

　　「你能吃辣的嗎？」七七蹲下來，在櫥櫃裡翻選底料。

　　書佳拆著食物的保鮮膜，聞言點點頭，「可以的啊。」

　　「紅九九、德莊、周君記....」小助理一樣一樣地看，「哇，他們平時很喜歡吃火鍋的嗎？」

　　阿姨在水池那洗菜，笑著點點頭，「除了周蕩不喜歡吃辣，他們其他人都很喜歡吃。」

　　「好像一下午都沒看到蕩神呢。」七七突然想起來，「本來還想找他搞個專訪，結果忘記了。」

　　「對誒對誒。」小助理也是一臉惋惜的樣子，「要是能和他說幾句話就好了。」

　　阿姨拿了鍋，把抽油煙機打開，感慨著，「你們小姑娘好像都喜歡周蕩啊，我在這工作這麼久，覺得他真是受歡迎。」

　　說完，阿姨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經常會有粉絲寄禮物來基地，裡面很多都是給周蕩寄的牛奶....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人喜歡他。」

　　「哈哈哈。」小助理作為一個資深迷妹，立刻眼冒春光，「沒有為什麼，就是，始於臉，陷於臉，忠於臉。」

　　「你怎麼這麼膚淺。」七七嘖了一聲，不屑道。

　　小助理嘿嘿一笑，攤手道：「對不起我就是這麼膚淺，不接受反駁。」

　　書佳專心手上的東西，有一搭沒一搭聽她們閒聊。

　　七七問，「書佳，你下午在幹啥啊，好像一直沒看到你。」

　　書佳眨眨眼，「我看電視呢。」

　　七七想了半秒，「噢噢，我以為你跟wan神在一起呢，我也是一下午沒看到他的人。」

　　沒等書佳回話，阿姨就說，「他應該在睡覺呢，這兩天好像身體都不怎麼舒服。」

　　書佳心一揪，小聲問，「他怎麼了？」

　　今天碰到他，還以為是沒睡好才看著臉色很差......

　　小助理哇了一聲，擔心道，「他沒事吧，馬上要去打決賽了，怎麼突然病了呢。」

　　阿姨搖搖頭，憐憫道：「他們這些打職業的孩子，年紀輕輕，天天熬夜，作息時間也不規律，身體都很差。」

　　書佳甩乾淨手上的水珠，斟酌了幾秒，「不好意思啊，你們先忙，我去外面找個東西。」

　　她去客廳找到混在人群中的姜於於。

　　他們在玩三國殺玩的正嗨，氣氛熱火朝天。

　　她按了按姜於於的肩，「於於，我的包在哪？」

　　姜於於抬眼看她，不明白她要幹嘛，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在那。」

　　書佳點點頭，走過去，從包裡找到一次性的體溫計。

　　她手裡握著略開的溫水，站在二樓訓練室的玻璃外。

　　裡面光線昏暗，窗簾拉著，只有周蕩一個人。

　　他真的看著很疲憊。

　　雙手抱在胸前，眉心緊皺，沒有血色的薄唇抿著。

　　不耐煩又困倦地窩在寬大的電競椅裡地淺眠。

　　面前的電腦還是LOL的排隊界面，有微弱的光亮。

　　應該是在等遊戲開的間隙休息會。

　　書佳握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

　　周蕩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察覺到有人靠近，下意識睜開眼。

　　他轉頭，然後看到她，在他兩米處的地方。

　　書佳長得白，臉上的皮膚有透明的質感，隱約看到細小的血管。

　　她感受到他的視線，眨了眨眼，耳根燒了起來。

　　「周蕩。」她躊躇著，很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緊接著，她蹲下，與他臉對臉，把一次性的體溫計遞過去，「你量量體溫，阿姨說你這幾天不舒服，我怕你發燒了。」

　　他看著她的臉，近在咫尺，連呼吸都可聞。

　　這時候，遊戲開了的提示音突然一響，嚇了書佳一跳。

　　他視線移開，猶都沒猶豫一下，就抬手移動鼠標，叉掉遊戲界面。

　　於是。

　　又安靜下來。

　　書佳看他遲遲不說話，只好把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低頭拆開體溫計的包裝袋。

　　「你含住，五分鐘拿出來。」書佳抿了抿唇。

　　周蕩垂眸片刻，「我不想測。」

　　書佳一怔，「為什麼？」

　　他說，「不想吃藥。」

　　書佳不自覺咬住唇，湊近了點，想說服他，「你不吃藥，就會一直很難受，說不定還要影響你打比賽....」

　　他蹙了蹙眉，聲音喑啞，「你逼我喝藥。」

　　他用這種陳述句的語氣，像是在指責她。

　　書佳哭笑不得。

　　她只是張了張口，還未出聲，背後就傳來一聲響動。

　　他們同時向門口看去。

　　Aaron不尷不尬地杵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

　　氣氛一時間僵住。

　　周蕩用眼神示意他滾出去。

　　Aaron舉起雙手，扯了兩下嘴角，往門外退，「你們繼續，繼續，我啥也沒看到。」

　　周蕩轉過臉，在書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湊近她，傾身把她舉著的溫度計含到嘴裡。

　　然後含含糊糊地吩咐她，「我要吃橘子。」

　　書佳一時呆愣，反應過來才忙不迭地答應他，「好好。」

　　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慢慢剝橘子，偶爾看著周蕩的側臉出神。

　　他的臉頰很瘦，輪廓卻柔軟，長睫像黑鴨羽一樣。

　　嘴裡叼著她給的體溫在打遊戲，透著一股令人舒服的順從。

　　比她的貓還可愛。

　　書佳在心裡歎息一聲，想起在微博看到的一句話：

　　覺得一個人帥或者美，就總有出坑的那一天；可要是你覺得他可愛，那就徹底沒救了。

　　她自己也莫名其妙。

　　看著他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身邊，她就願意拿所有的溫柔和耐心去寵他。

　　橘子願意為他剝開，蘋果願意為他削好，火龍果西瓜願意幫他準備好勺子，荔枝桂圓琵琶連核都可以去掉。

　　她真的好想告訴他呀：

　　你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我去給你摘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