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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個個是皇帝》第88章
第88章 凶多吉少

  阮書應一聲「諾」轉身離去, 把車留給史瑤。

  史瑤轉個彎拾階而上, 到了椒房殿門外。殿門敞開,史瑤到門口,皇后抬起頭,看到來人就招招手。

  史瑤也就沒等宦者通傳,直接進去, 「母后找兒媳何事?」

  「你怎麼穿這一身過來?」史瑤走近,皇后看清楚她身上的衣裳眉頭緊鎖,「回去換一身,未時再過來。」

  史瑤:「出什麼事了?」

  「你不知道?」皇后看向史瑤, 仿佛她應該知道。

  史瑤猜到一點, 道:「蘇方只說母后找兒媳有要事, 兒媳方才正在處理別的事, 一聽母后找兒媳就急急忙忙過來,也沒顧得問。」

  「隆慮公主身體不大好,想見見你我。」皇后道, 「去換件素淨的。」

  史瑤:「兒媳現在就去。」

  皇后微微頷首。史瑤瞥一眼候在一旁的蘇方,擱心裡嗤笑一聲,小丫頭片子,以為是椒房殿的人我就沒法收拾你?

  「母親, 祖母找你做甚?」大郎看到史瑤回來,忙不迭迎上去。

  史瑤:「隆慮公主不行了。」

  「不行了?」二郎好奇道, 「是什麼意思啊?」

  史瑤摸摸他的腦袋, 道:「凶多吉少。」隨後吩咐廚子做飯。

  午時兩刻, 太子回來,史瑤已用過飯,正在臥房裡換衣裳。三個小孩在正殿裡坐著,聽三郎解釋今日為何提前用飯,太子就去臥室找史瑤。

  史瑤指著她身上藍色曲裾,問道:「妾身穿這身行嗎?」

  太子抬手把她發上的玉釵抽掉,「這樣就行了。」

  「殿下不意外?」史瑤道,「殿下也知道了?」

  太子:「我到宣室時,父皇剛從姑母府上回來。」

  「姑母找父皇……」史瑤想問找他何事,話到喉嚨眼裡,「不會是托孤吧?」

  太子頷首:「姑母知道她那個兒子不成器,就將家中的黃金千斤和銅錢交給父皇,日後昭平君犯了事,望父皇能饒她兒子一命。」

  「這是提前買命?」史瑤是知道漢朝的人犯了錯,可以用錢贖罪,還是第一次聽說可以提前買命的。

  太子也覺得此事有些荒唐,道:「姑母大概擔心她走後,萬貫家財會被表兄禍害乾淨,以後闖了禍也沒拿不出錢來贖罪。」

  「這倒是有可能。」史瑤道,「父皇答應了?」

  太子:「姑母是父皇的女兄,父皇哪能忍心看著她帶著遺憾離開啊。」

  「母后的意思下午去看望姑母,可是在妾身家鄉沒有下午去探病的。」史瑤道,「下午去好嗎?」

  太子:「事有輕重緩急。母后想明天去,只怕姑母撐不到明日。」

  史瑤心想,哪有那麼快。然而下午隨皇后到隆慮公主府,剛一進門就聽到烏鴉叫。俗話說「烏鴉叫喪事到」,人之將死,身體會發出一種氣味,烏鴉聞到那種氣味就會飛到將死之人的院子裡。這種是針對久病之人。

  隆慮公主的身體這兩年不大好,史瑤聽到烏鴉叫,下意識看向皇后。皇后注意到史瑤看她,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進去吧。」顯然也聽說過「鴉聲報凶」。

  史瑤走進隆慮公主的臥室,便看到昭平君和夷安公主跪在榻邊。史瑤走近一點,當真聞到一股怪味。讓史瑤不懂的是隆慮公主見她做什麼,總不會求她以後幫昭平君求情吧。

  剛這麼想,史瑤就聽到隆慮公主說她兒子不懂事,求皇后代她照顧夷安公主。史瑤不禁腹誹,礙於陳廢後的關係,你這些年都不大去椒房殿,這個時候想到皇后?真當自己快死了,所有人都得對你心軟,順著你啊。

  沒等史瑤繼續腹誹,隆慮公主就喊史瑤,再次說她兒子不懂事,以後如果犯了錯,求史瑤替她向太子求情,饒昭平君一命。

  史瑤沒有答應,就說她會試著求情。史瑤平日裡脾氣好,不代表她沒脾氣。上輩子只是個小助理,在渣男欺負她老闆時,她都敢拿高跟鞋砸對方。今生身為太子妃,隆慮公主以前給她添堵,她還這樣說,已很給公主面子。

  隆慮公主很是失望,史瑤裝作沒看見,看被褥,看帷帳,看自己的手指,就是不看隆慮公主。在隆慮公主看來,她想給太子送女人並不是什麼大錯,更何況她也沒送成,早把這事忘了。見史瑤這般作態,便認為史瑤小氣。

  隨後隆慮就對皇后說,她讓太子妃作難了。史瑤擱心裡冷笑一聲,沒容皇后開口,就說:「太醫今日有來過嗎?」

  「我這病,太醫來了,也沒用了。」隆慮公主說著說著眼泛淚光。

  史瑤:「姑母說哪兒的話,依我看姑母什麼都別想,放寬心好好養病,過幾日便可痊癒。」

  「是呀。」皇后跟平陽長公主很熟,和隆慮公主不熟,甚至還有仇。早年皇后剛懷上衛長,陳廢後嫉妒她能懷上龍種,就讓其母館陶大長公主抓住衛青把他殺了。館陶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沒法親自捉拿衛青,用公主府的家奴抓衛青,皇后那時是不信隆慮公主毫不知情。

  隆慮公主後來沒提,皇后也沒問過,不過,皇后想起這件事心裡還是不大舒服。隆慮公主常年不去椒房殿,皇后樂得輕鬆。哪怕中間有這些事,哪怕清楚隆慮時日不多,皇后也不能說實話,幹乾巴巴說道,「太子妃說得對,別想太多,好好養病當緊。」

  隆慮公主的身體確實不大好,上午見了劉徹,下午見了天家婆媳,在皇后說完,已忍不住閉目養神。史瑤見狀,便說:「母后,姑母累了,我們回吧。」

  皇后同隆慮公主說一聲,改日再來看她,就帶著兒媳回宮。

  史瑤是先到椒房殿,然後和皇后一起來的。皇后便讓史瑤和她同車,叮囑史瑤一些事。史瑤扶著皇后先上車,隨後才扶著阮書的胳膊上去。

  坐到車上,皇后便問:「你不喜歡隆慮公主?」

  「不喜歡。」史瑤在皇后面前有什麼說什麼,給皇后的感覺是兒媳不和她藏私,「陳家那一家子兒媳都不喜。」

  皇后問:「因為我?」

  「和母后無關。」史瑤道,「陳家男人一個比一個窩囊,還一個比一個混帳,兒媳看不上。」

  皇后無語又想笑:「哪能人人都像你的三個孩子那麼懂事。我聽皇上說,二郎和三郎還會做馬蹄鐵,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馬蹄磨壞了。」

  「孩子剛出生時都一樣,什麼都不懂。」史瑤道,「當母親的盡心,孩子自然懂事。昭平君被姑母慣壞了,現在姑母都病得起不來了,不趁機好好教教兒子,反而指望咱們……兒媳說句不好聽的,姑母是病糊塗了。」

  皇后歎氣道:「你以為當母親的不想?還不是因為孩子不聽。不說他,只說太子,何時聽過我的?」

  「母后和殿下說過什麼?」史瑤很少聽太子提起皇后,「兒媳沒聽殿下說過啊。」

  皇后看一眼史瑤,「他是不敢同你說,怕你和我一起勸他。」

  「既然這樣母后還是別說了。」史瑤道,「讓太子知道兒媳向著母后,日後兒媳想勸勸殿下,殿下都該以為是母后讓兒媳說的。」

  皇后氣笑了,「以後我再勸太子,就說是你求我說的。」

  史瑤心想,你兒子不會信的。嘴上說,「兒媳從未勸過殿下。殿下回到宮中,兒媳多是問殿下吃什麼。」

  「你啊,整天就想著吃。」皇后一臉拿她沒辦法的模樣。

  史瑤笑笑沒說話,到椒房殿門口也沒進去,直接坐上她的車回長秋殿。

  太子下午沒出去,看到史瑤回來便問:「姑母身體怎麼樣?」

  「這兩天的事。」史瑤道,「姑母的葬禮,殿下和妾身要去吧?」

  隆慮公主不止是劉徹的女兄,還是夷安公主的婆母,皇家必須得去人。帝後二人無需過去,太子和太子妃必須得去。

  太子微微頷首,提醒史瑤,「讓藍棋去準備兩份禮。」

  「兩份?」史瑤詫異,「殿下和妾身分開去?」

  太子:「弔唁和出殯,我們要去兩次。」

  「妾身記下了。」史瑤打算明日再令藍棋準備。然而,翌日早上,史瑤和太子正在用飯,就看到莘墨跑進來稟報,隆慮公主沒了。

  大郎連忙捂住嘴巴,咳嗽兩聲,又清清嗓子,才說:「這麼快?」

  「你們一直在外面不知道,她病了有三四個月了。」太子道,「我一度認為她撐不到你們祖父回來。」

  史瑤驚訝道:「怎麼從未聽殿下講過?」

  「你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她,說她做什麼?」太子反問。

  史瑤啞口無言,給他夾一塊雞蛋餅,「吃飯。」

  飯後,太子去宣室,三個小孩去長信宮上課。臨近晌午大郎對老師說,他們下午有事。三個小孩聰慧異常,教他們的老師沒說學習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向太子稟告。

  太子晌午回來用飯,三個小孩沒說。在太子走後,他仨也出去,以致於史瑤都不知道他仨沒去上課,而是跑去找木匠給他們做躺椅和床。

  廣陵王劉胥原本打算來看望他的三個小侄兒,隆慮公主的死打亂了廣陵王的計畫。齊王劉閎、燕王劉旦和廣陵王劉胥抽出空去永壽殿,已到五月底。

  此時三個小孩的躺椅做好了,二郎見到劉胥就讓劉胥試試他的椅子。

  劉胥往椅子上一趟,感覺比他的榻還要舒服,隨後發現椅背可高可低,別提多稀奇,連忙問:「二郎,這是誰給你的?」

  「侄兒自己做的。」二郎道,「四叔父,我厲害吧?」

  劉胥朝他小臉上擰一下,「厲害!」根本不信他。

  二郎哼一聲,轉身去裡間拿出一疊紙往劉胥手裡一塞,「侄兒還打算給你們每人做一套呢。四叔父如果不喜,就全給二叔父。二叔,你喜不喜歡?」

  「二郎給我什麼,我都喜歡。」聽史瑤的話,劉閎這幾年精心調養身體,不認識他的人很難把他和八年前弱不禁風的小王爺聯繫到一塊。而劉閎很清楚如果不是早年留在長安,有宮裡的太醫給他看病,有太子妃提醒他晚點娶妻,劉閎感覺他都活不過十八歲。心中感激太子妃,又無以為報,便配合二郎。

  劉胥攥緊手裡的紙,後退兩步,對劉閎說:「你想得美!」

  「你不要還不准我要?」劉閎搖頭,「你也太霸道了。」

  劉胥:「誰說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讓木匠給我做。」

  「四叔父得拿回王府,令王府的木匠給你做。」大郎道,「宮裡的木匠最近兩個月都沒空。」

  劉旦好奇道:「你們的椅子不是已經做好了?」

  「我們做床。」三郎說,「以後睡的床。」

  劉旦抬眼看看三郎,又轉向二郎,「你們的床的圖在不在這裡?」

  「在木匠那兒。」二郎道,「三叔父也想做床?」

  劉旦:「帶我去看看。」

  三大三小到木匠那兒,看到一張精美絕倫的拔步床。劉胥開口就讓木匠給他做一張。大郎悠悠道,「這張床是我父母的。」

  劉胥忙說:「挺好的,很適合皇兄和皇嫂,不適合我。」隨即問木匠二郎給他的圖呢。木匠找出來,劉胥看到床不如太子的拔步床精美,便遞給劉旦,讓他照著畫一張。

  劉旦也覺得太子的床極好,但他可不敢和太子用一樣的床,瞧著二郎自己的也挺好,於是畫三張,細節處讓二郎幫忙改一下。

  半年後,也就是元封六年十二月底,劉閎大婚,新房內便撤掉榻,換上高床。不過,吃飯用的方幾還是矮方幾。蓋因他的王妃和劉閎的至交好友都習慣矮傢俱。

  劉閎大婚過後,也迎來除夕。

  除夕家宴上,史瑤看到了三個兒子口中和太子爭儲的劉髆。李夫人生下劉髆之後也沒失寵,史瑤本以為劉徹很寵李夫人和她生的兒子。宮中家宴上,史瑤發現劉徹時不時和大郎、二郎和三郎說話,沒有理早已會說話的劉髆,頓時不再擔心李家以後會給太子添堵。

  史瑤頻頻往李夫人那邊看,也注意到站在李夫人不遠處的蘇方頻頻往她這邊看。史瑤自認為她的相貌不如李夫人,蘇方不可能看她,也不可能看她的三個兒子,而除了他們就只有太子。史瑤意識到蘇方看上太子,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也下定決心對付蘇文。

  正月十三日,天空陰沉沉的,史瑤坐在點著火爐的大殿內畫畫,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看去,藍棋推開房門,「何事如此慌張?」

  藍棋小聲道:「蘇文今日打壞一件玉器,被鞭笞一頓。」

  「誰幹的?」史瑤問。

  藍棋:「很早以前因為得罪蘇文被趕去膳房劈柴的宦者,在得知太子妃想整治蘇文,那個宦者的同鄉今日在蘇文收拾皇上的玉器時伸腿絆了蘇文一下。蘇文踉蹌了一下,手裡的玉器就掉了。」

  「這麼簡單?」史瑤挑眉,明顯不信,「他們以前為何沒這樣做?」

  藍棋:「蘇文很得皇上喜愛,他們不敢得罪蘇文。現在婢子同他說,如果蘇文敢報復他,三位皇孫會幫他。太子妃,三位皇孫會幫他嗎?」

  「會的。」史瑤笑道,「我知道蘇文此人就是三個孩子告訴我的。」

  藍棋道:「太子妃,接下來呢?」

  「再給蘇文找點事。」史瑤道,「無需要他的命,只要他不能在宣室當差就行了。」

  藍棋:「這樣一來,過兩年蘇文還會回到宣室。」

  「他有如此能耐?」史瑤忙問。

  藍棋:「太子妃忘了蘇方?」

  史瑤眉頭緊鎖,道:「我如果對母后說,蘇文是個小人,母后會因此把蘇方趕去永巷嗎?」

  「婢子覺得不會。」藍棋道,「三位皇孫不喜蘇文,但蘇文沒在皇上面前說過東宮的不是。皇后反而會認為太子妃小人之心。如果蘇方在皇后面前胡說一通……」

  史瑤猛然看向藍棋:「除夕家宴上的事你看到了?」

  「婢子沒看到。」藍棋抿嘴笑道,「婢子聽閔畫說的。除夕那日閔畫當值,隨太子妃去未央宮,閔畫說她只要一抬頭總能看到蘇方看她。」

  史瑤歎氣道:「你說說那個蘇方,身為椒房殿女官,哪怕嫁不到王侯將相之家,也能嫁個模樣身世都不錯的禁衛,為何盯著太子不放啊。」

  「想當李夫人啊。」藍棋想說皇后,繼而一想她主子不是無子無女的陳廢後,「奴婢聽說皇上封李夫人的長兄李廣利為將軍,有意讓他帶兵出征。」

  史瑤大驚:「你聽誰說的?」

  藍棋的臉一下紅了。

  史瑤張了張嘴,不可置信道:「你,你未來的夫婿?不會也是個禁衛吧?」

  「是的。」藍棋更加不好意思,頭恨不得縮進脖子裡面,「阮書和婢子說的。」

  史瑤:「你喜歡的那個男人是阮書的夫婿的好友?」藍棋點點頭。史瑤又問,「他何時告訴你的?」

  「三天前,婢子歇息,聽說他晚上當值,就求廚子做點餅給他送過去。」藍棋道,「婢子和他聊天時,他把當天發生的事當成趣事講給婢子聽,就說到了李夫人的長兄。」

  史瑤深吸一口氣,道:「這事我知道了,蘇文那邊你盯著點,大郎他們回來,讓他們立刻來見我。」

  「李廣利將軍有問題?」藍棋見史瑤很重視,小聲問,「婢子再讓他打聽打聽?」

  史瑤:「不用了。李廣利的事你們別管,權當不知。下去吧。」

  「諾。」藍棋關上門就去找和蘇方有仇的宦者。回來看到三個小主子在路上打打鬧鬧,便疾步走過去,提醒他們史瑤等他們很久了。

  二郎到椒房殿見門關著,伸手就推門。大郎抓住他,敲敲門,問:「母親在裡面嗎?」

  「進來吧。」史瑤的聲音傳出來。

  二郎瞥他一眼,嫌棄道,「你真麻煩。」

  「你不麻煩,你只是不長腦子。」大郎道。

  二郎很生氣,「你才不長腦子。」

  三郎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說,「大郎是怕父親在裡面,我們看到不該看的。」

  「就你想得多。」史瑤瞪一眼大郎,摒退左右,見大郎關門,忙說,「別關,透透氣,咱們待會兒用飯。」

  三郎走到史瑤身邊坐下,「母親有話對孩兒說?」說著話看向史瑤的肚子,「四郎有消息了?」

  史瑤手一抖,壺裡的水撒的到處都是,瞪著眼睛看著三郎,「再讓我聽到『四郎』兩個字我揍你。」

  「那母親找孩兒何事?」大郎仔細想想,感覺除了他四弟的事,沒旁的事了。

  史瑤哼一聲,慢悠悠道:「你們的祖父封李廣利為將軍。」

  「貳師將軍?」大郎和三郎異口同聲問道。

  史瑤:「不是。」停頓一下,又說,「無論是不是,你祖父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封他將軍。」

  「母親猜到祖父為何封他?」二郎問。

  史瑤看向大郎和三郎,「我不知道,你兄弟知道。」

  「為何?」二郎忙問,「李廣利比舅公還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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