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昏暗的燭光中， 霍臨靜靜地看著南辭， 可光線不太足，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這周圍越來越緊繃的氣氛，足以讓她開始緊張，甚至光.裸著的手臂和大腿上面，都漸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覺得自己嗓子有點幹，不， 已經不是有點了， 是幹的像要冒火一樣。

　她下意識的就咽了下口水，結果在這安靜的氛圍中， 卻格外的明顯。

　南辭明顯感覺到， 這會兒霍臨看著自己的眼神，更加強烈了。

　她緊張到心跳不停加速，耳畔除了彼此的呼吸聲， 就全部都是她的心跳聲。

　南辭顫顫巍巍的將蛋糕向前舉了舉，輕眨了下眼睛，看著霍臨。

　“吹……吹蠟燭嗎？”

　霍臨還在深深看著她，只不過應了她的話， 隨意將蠟燭上的火苗吹滅。

　屋子裡唯一的光源也沒有了，氣氛更加安靜凝固，兩個人的呼吸聲， 越發明顯。

　南辭只覺得黑暗中， 霍臨也一直在看著她， 一點目光都沒移開過。

　她越來越不好意思，雙頰也越來越熱。

　她又將蛋糕朝霍臨的方向舉了下，垂著眸子胡亂說了句：“快嘗嘗，很甜的。”

　說完她就暗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什麼話啊，蛋糕當然甜啊！

　霍臨上前一步，托住她的手。

　他的大掌掌心溫熱，皮膚挨到南辭的手背時，她覺得身上像過了電流一樣。

　想抽出來，又沒法動作。

　只見霍臨帶著她的手一起，輕輕托舉起蛋糕。

　然後傾下.身，含了一口上面的奶油。

　接著，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留給南辭，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朝她吻了上去。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兇猛，南辭根本沒察覺過來，甚至還被嚇到嚇意識就扔掉了手裡的蛋糕。

　奶油摔在地板上，甜膩的香氣若有似無的飄散在半空中。

　霍臨的薄唇與南辭的唇.瓣相抵，舌.尖不容一絲拒絕的擠進她的領域，帶著強勢霸道，吻得她心尖都顫了纏。

　他嘴裡面的奶油一點也沒化，來來往往之下，幾乎全數都推到了她那邊。

　南辭覺得周身像是著了火一樣，明明還什麼都沒做，她已經被他吻得快自燃了。

　嘴裡面全是甜膩的奶油，她吞咽了一下，就又有一些推了進來……來來回回幾次，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帶著甜味了。

　被他鬆開時，南辭已經快窒息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也顧不上什麼，呼吸幾乎全部撲散在了他臉上。

　霍臨沉沉的笑了一聲，帶著低啞的磁性，薄唇挪到她耳邊，輕聲呵氣道：“嗯，很甜。”

　說完，薄唇漸漸向下，大掌也圍著她的後頸，開始肆意點火。

　南辭被吻得發癢，難耐的仰起脖頸，小手兒伸向他背後，拍了拍。

　“回……回臥室。”

　……

　前半夜，臥室裡的壁燈一直沒熄滅過，被子在床上來回湧動，時不時從底下傳來一陣帶著哭腔的嚶嚀。

　結束時，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淩晨兩點。

　南辭喊得嗓子都啞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霍臨的額頭也浸滿汗意，呼吸粗重。

　待南辭的呼吸徹底平穩後，霍臨抱起她，去了浴室。

　她連動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輕輕窩在他懷裡，任由她為自己清洗。

　恍惚間，她抬了抬眼皮，正巧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她從未想過自己原來還會有這樣的一面，她身上滿是紅印，雙唇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豔紅。

　似乎連眼神，都比平時要多了分成熟的味道。

　一想到剛剛霍臨撐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她就止不住雙頰發熱。

　淋浴中的水澆在他們身上時，她摟著他，小聲說了句：“霍臨，我愛你呀。”

　霍臨見她雙唇在動，將水關掉，問她：“什麼？”

　南辭將小臉兒埋在他懷裡，小聲嘟囔：“我說你壞死了，把我弄得好疼。”

　霍臨輕笑，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我下次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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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是霍臨睡得最沉的一次，他抱著她，不止沒有失眠，甚至連夢也沒多做一秒，一醒睡到隔天。

　第二天醒來時，也已經是隔天中午了。

　還沒睜眼，他的手臂就下意識的朝那邊摟了一下，但可惜卻撲了空。

　緩緩抬起眼皮，臥室內的窗簾還沒拉，悶沉的光線順著窗簾縫隙擠到房間裡，地板上，有星星點點的光源。

　霍臨緩了緩神，徹底清醒時，發現床上只有他自己。

　他也沒太在意，捏了捏鼻樑，拿起眼鏡戴好，又穿好睡袍，起身出了臥室。

　他原以為南辭會是在樓下做早飯，但他喊了兩聲她的名字後，樓下一聲回應也沒有。

　霍臨皺了皺眉，重新回到臥室，準備找出手機給她打一通電話。

　走近床頭時，一張紙條映入了霍臨的視線中。

　上面的字體霍臨很眼熟，是南辭特有的娟秀方正的模樣，他原本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以為她是出去做什麼給他留了紙條而已，但是兩秒後，他的臉忽然一沉。

　——霍臨，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你，希望能換來你一年的信任，C大的交換生，我報名了。

　他一張臉沉的能滴墨，周身散發出讓人懼怕膽寒的陰冷。

　拿起手機，直接拔通了南辭的電話，但聽筒那邊，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告訴他，手機主人暫時關機。

　他現在心底全是想毀滅周遭一切的衝動，費了好大氣力，才壓下心頭那股火。

　霍臨拔通了張特助的電話，那邊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就直接命令：“給南辭的學校打電話，三分鐘，我要知道她的蹤向。”

　張特助看了看被掛斷的電話，一進沒回過神來。

　南辭？

　老闆娘？

　老闆娘不是一直和老闆在一起嗎？老闆昨天半夜不還是特意給自己發了消息，說要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聯繫他。

　這怎麼突然又這樣了……

　張特助想著想著，忽然眼睛瞪大。

　不會吧！

　老闆娘這……難道是跑了？！

　越想越刺激，也越想越恐怖，不對，他根本不敢想了，如果老闆娘真的跑了，那老闆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他又會面對什麼！

　張特助沒再敢耽擱，趕緊拔通了南辭學校的系主任電話。

　這老闆最近好不容易有點正常了，也開始愛笑了，他還覺得自己終於要過上好日子了……

　這些可都是老闆娘的功勞，如果她真的跑了，那不止老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連他也要跟著遭殃啊！

　電話接通，系主任在那頭很親切的和他打招呼寒暄。

　他回應幾句後，便不鄭痕跡的問了句：“不知道南辭同學今天去沒去學校啊？”

　系主任在那邊有些詫異，“你們不知道嗎？南辭已經登機了吧，今天是C大交換生出發的日子啊……”

　像是那邊有什麼說了些什麼，聲音有點遠，張特助聽不太清。

　隔了一會兒，系主任笑了笑，“啊，我知道了，剛剛我們系的老師說了，說是南辭囑咐的，叫我們校方幫忙瞞著你們那邊，特別是不是能霍總知道，想給他一個驚喜。怎麼？南辭還沒告訴你們嗎？”

　張特助都快哭了，這哪門子驚喜啊，這明明是驚嚇了好嗎！

　掛斷電話後，張特助臉上表情看上去都快哭了，遲遲不敢再給自家老闆拔過去。

　可就在這時，霍臨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張特助沒法子，只好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接了起來。

　“說。”霍臨在那邊，直接開口。

　張特助心頭顫了下，下意識的身子也抖了抖。

　“老……老闆，校方說……說……說老闆娘已經登機了，去往C大做交換生。”

　那邊良久未語，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張特助剛想再開口時，霍臨突然出聲：“訂去那邊的機票。”

　接著，連反應都沒給他，直接掛斷。

　張特助認命的打開訂票軟體，心裡不住的念叨：老闆娘啊老闆娘，這日子過的好好的，你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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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臨掛斷電話後，握著手機，望向窗外。

　他現在腦海中還是昨夜南辭的樣子，她小聲啜泣的模樣，她微微皺眉的模樣，她的小手拽緊床單的模樣……

　昨夜的她瞧著還是如往常那般害羞，但卻又帶了些平日裡沒有的大膽和熱辣。

　他以為她是為了他，才放開羞澀和原本保守的性子，為他開始，為他綻放。

　呵，但結果呢？

　這一切原來只是給他的離別補償？

　霍臨眼底湧出抑制不住的戾氣和陰冷，大掌用力的捏著手機，指尖都開始范白。

　忽然，他抬起手，狠狠的一揮，猛地將手機朝落地窗上一砸！

　手機螢幕一瞬間被砸的稀巴爛，狼狽的滾落在地上。

　落地窗的那扇大玻璃，被砸的那一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霍臨身邊彌漫著一股冷然的氣息，他盯著那塊碎掉的玻璃，薄唇輕啟。

　“寶貝，我這次真的生氣了。”

　他面無表情的，輕聲低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