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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火已歸》第29章
第二十四章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邢唐聽了俞火的話, 直接回家休息了。為了早點處理完公事趕回來見她, 他已經連續熬了兩個通宵, 確實有些抗不住了。

  這半個月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 從和俞火重逢, 他遇襲受傷,到經赫饒提示, 意識到對俞火的情感變化,然後還沒付諸行動, 便措手不及地遭遇了一次拒絕;再到木家村拆遷的事,樁樁件件,都令邢唐費神。而他其實還沒有時間好好去梳理和俞火之間的問題, 只是本能地跟著感覺走, 順著心的牽引走。

  邢唐躺上床時還在想, 等木家村拆遷的事告一段落,再好好處理那小孩的問題。問清楚那個暑假她為什麼失約,而她之所以抵觸身為雷鋒叔的他, 到底是因為赫饒,還是其它。只是……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其它原因。那就只能是赫饒。可那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無從否認。想到這個死結, 邢唐竟然有些……心虛?

  那個時候真的以為,再也不會遇到另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了。而面對身邊人對他個人問題的關心, 他所謂的不抗拒,其實都是敷衍。可原來只要放下對一個人的執念,他愛的本能還在。一如把心空出來後, 他就遇見了她。哪怕她冷淡,疏遠,抗拒,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接近她。

  不必隱忍的喜歡,原來是這樣的。回想與俞火相處的瞬間,邢唐發現,自己總是在笑。他明明不是個愛笑的人,而她很多時候又分明是在懟他剛他,他不僅不生氣,心裡卻還很歡喜。這樣的自己,陌生又鮮活。想著想著,邢唐就睡著了。

  然後他做了個夢,夢見俞火那年如約給外婆看了病,外婆拉著她的小手,一口一個孫媳婦兒的叫,她紅著小臉求助似地望向他。

  他又笑了,注視她的眼神像在問:「那你願不願意呢?」

  之後畫面不停地變,有他們一起回G市的飛機上,她語笑嫣然地和他講中醫段子的;有他送她回學校,目送她背影的;有她帶他到食堂吃飯,把自己碗裡的排骨夾給他的;還有他表情不太好地問她:「微信給我拉黑了是什麼意思?還不接電話,為什麼?」以及她紅著眼睛說:「你既然有喜歡的人,別再來招惹我了。你這樣,我會多想。」說完她就跑掉了。

  夢裡的邢唐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意識到他們的交往,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似乎有些困惑,那困惑是——是啊,自己喜歡的不是赫饒嘛,是從什麼時候起,另一個人走進了他的生活,他還帶著她在裡面跑來跑去?

  畫面再次切換,那個之前跑掉的小姑娘紅著臉,垂眸低語:「可我還小,不能談戀愛啊。」

  他似乎是有點生氣,用手抬高她的小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半凶半哄地說:「你還能一直這麼小?不用長大的?」

  她用那雙清亮的大眼看他,小聲說:「那你不是要等很久?」

  他聽得見了,也聽懂了,眼底就染上了笑:「我沒那麼多耐心,最多等到你成年。」

  她垂著眼不說話,半響,抿平的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那一刻他的心情,無比愉悅。邢唐上前,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撫住她後腦,俯身吻上她紅潤的唇。

  本該是一個淺嘗即止的吻。畢竟那是他們的初吻。他表現的太急,容易嚇到她。況且吻上去的時候邢唐也沒料到她的氣息會點燃自己的身體,那種明明陌生,又無比熟悉的感覺,瞬間讓他理智全失,全體緊繃。而她的生澀,和怯怯地回抱他腰身的舉動,更令他把持不住地想要得到更多。戀愛都是這樣嗎,都會有衝動?可她還那麼小,這樣是不是有點禽•獸?唇齒占盡的同時,他顧不得再思考下去,已經把後座車門拉開,準備把她抱上去,讓這個吻進行個徹底。

  既然喜歡她,何必壓抑?他要讓她履行女朋友的義務,而他,也要把男朋友的權力行使到極致。

  卻被手機鈴聲硬生生打斷。

  這是最令人不快的事情。邢唐猛地從夢裡清醒過來,他倏地坐起來。等身體和心都冷靜下來,他還在想: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他是在遺憾彼此缺失的七年,還是太渴望和她在一起?若那一年沒有失聯,他們現在該是什麼關係?

  手機鈴聲持續地響,來電顯示是西林。

  邢唐看了下時間,淩晨三點。

  他意識到出事了,接起來聽完,他沒馬上說話。

  那邊也不催,只是安靜地等。

  片刻,邢唐嗓音肅冷地交代:「讓曹文浩全力救人,不惜代價。調集所有安保人員過去,保護好現場。拆遷辦人員從明天起暫時放假,並注意他們的人身安全。你留在大全,主持那邊的工作。」

  西林一一應下,收線。

  也顧不得此刻還是淩晨,邢唐馬上打給赫饒。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必然要有警方介入,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赫饒聽完所有,說:「我馬上聯繫A市刑警隊,並讓柴宇過去現場帶隊。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至於……」

  「別的我來,你不用管。」通話結束,邢唐站在陽臺上,邊看著對面樓漆黑一片的窗戶邊吸煙,結果沒過多久,對面亮起了燈,一個身影闖進他的視線。

  看她之前拉窗簾的架勢,邢唐都以為,她再不會到陽臺上來,給他「偷」看她的機會。

  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他撥通她的手機,問:「怎麼起來了?」嗓音低沉,語氣溫柔 。

  俞火看著對面陽臺上挺拔的身影 :「突然醒了。」然後又問:「你是一直沒睡嗎,失眠?」

  邢唐如實說:「睡一覺了。」頓了幾秒,才說:「木家村那邊出了點事。」

  俞火隨口問:「村民又鬧事了?」

  「不是。」他幾不可察地歎口氣:「就在剛剛,有幾間私建濫建房突然被人強制拆除了。」

  「什麼?」俞火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而最糟糕的是:「有兩間房子裡還住著人。」

  俞火因震驚,半天沒說話。

  「幸好我們的人在那一帶巡邏發現了,房屋尚未完全倒塌,但還是有人被困在裡面了,現下正在施救 。」等了半晌也見她不說話,邢唐問:「你覺得是我授意的?」

  是他嗎?那個充滿情懷,充滿社會責任感的他會做這種事嗎?俞火是真的在心裡反復認真地衡量和思考了下這個問題,可明明有了答案,還是沒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那麼是你嗎?」

  邢唐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到她耳中,他堅定而不容質疑地答她:「不是。」幾秒鐘的停頓後,追問她:「信我嗎?」

  俞火輕輕嗯了一聲,又說:「這個節骨眼上幹這種事,除非你這個總裁是山寨版。」

  邢唐輕笑。連她這樣一個小姑娘都能一語道破的道理,還有人拿此給他設陷。

  她略顯擔心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他說:「先救人。不出人命的話,怎麼都好辦。否則……會有點麻煩。」

  「你要趕過去嗎?」

  「不去。」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了。

  淩晨三點,整個城市都在沉睡,只有他們兩個人立於高樓之上,隔著夜色,看著彼此的身影。那種感覺並不真實,又特別令人安心。

  半晌,俞火先開口:「休息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

  邢唐也說:「你再去睡會,睡不著也別起來吹風了。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們好好聊聊。」

  俞火本能拒絕:「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又來了。好不過三秒。邢唐無奈:「向你請教醫療方面的問題總可以吧?」

  「我時間很貴,諮詢收費的。」

  「只要你肯,多貴都行。」

  「我倒忘了邢總是有錢人。」

  「還達不到大款的標準。」

  聽見她輕笑一聲,他也笑了,問她:「能麻煩你件事嗎?」

  俞火沒什麼防備:「什麼?」

  他說:「最近會有點忙,可能不太有時間跑醫院,能不能勞煩俞大夫幫我換換藥?」

  那意味著,之後每隔一天,他都會像今晚這樣,到她家去。

  俞火該拒絕的,她甚至在心裡提醒自己,你不是決定了遠離他嗎?可想到那本該好了的傷,至今還血肉模糊的樣子,情感戰勝了理智,她聽見自己說:「不能太晚,我睡的早。」

  邢唐笑:「知道了。」

  如邢唐所料,天亮後,大唐不滿木家村村民鬧事,阻撓簽約,強制拆除造成人員傷亡的消息開始在網上傳播起來。他受傷的事不知怎麼的也被外界知道了。明明他是受害者,可這事偏偏成了他強拆的導•火•索。有網友猜測:「莫不是木家村的村民對開發商不滿,給開發商套了麻袋,惹火了開發商吧。」而相比之前的村民拉條幅、堵拆遷辦、上訪,強拆的影響力是極壞極惡劣的。不僅網上傳開了,各種指責大唐的地面報導也相繼而來。

  連篇累牘的報導鋪天蓋地,不過是兩天的時間,被強拆的房屋數量,村民傷亡情況的不實數字不斷曝出來,快速吸引了公眾的眼球。一時間,大唐集團,這個傳統的房地產公司為推進一生之城•康養小鎮專案而不擇手段拆遷的消息被大肆發酵,以一種不受控制的趨勢快速蔓延。木家村、康養小鎮、大唐強拆、總裁受傷、報復,成了熱搜關鍵字,更成為全國人民茶餘飯後的話題。

  開始有記者往大唐打電話,要約時間採訪邢唐,連江灣別墅那邊的電話也被挖了出來。原本出差的徐驕陽得知此事後,匆忙趕回G市。從赫饒那證實了邢唐此前還受了傷,至今未愈的消息後,她從機場直奔大唐。

  邢唐見到她,有點頭疼:「這個時候你往我這跑什麼?這是眾矢之的你不知道嗎?」

  「我就問你,是不是那個老妖……」想到邢政,她及時刹車:「是不是她搞的鬼?」

  怎麼會不明白她是指誰?邢唐克制著:「目前還沒有證握。」

  「還要什麼證據?」以為他又要算了,徐驕陽的情緒突然失控:「你不再是當年勢單力薄的小邢總了,你是大唐的當家人邢總!除了她鄭雪君,還有誰敢和你對著幹?」

  「你冷靜點。」邢唐試圖勸她:「這是大唐的事,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只要管好你下面的人,別讓他們跟著外面那些記者胡亂報導就可以了。其它的,你一概不許管。聽見了嗎?」

  「我不聽!」徐驕陽眼睛都紅了,「阿政都沒了,她還不肯收手。我有的時候都會想,要不是她幹了太多的壞事,阿政怎麼會沒?那麼難找的配型,十萬分之一,都找到了,竟然還會排斥!邢唐你說,老天為什麼對阿政那麼不公?他為什麼要是鄭雪君的兒子?!」

  邢唐沒有料到這件事會刺激到她。他雙手扣住徐驕陽的肩膀,「那是醫學問題。儘管醫學是科學的,但很多事情也無法完全用科學解釋。驕陽,這和阿政是誰的兒子沒關係。況且這件事,未必就是她做的。」

  壓抑了一路,徐驕陽心裡堵得難受,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眼淚還是很沒出息地掉下來,「不是她還能是誰?那塊地,沒人要的。同行都等著看大唐的笑話,認定那是個賠錢的項目。拆遷受阻已足夠給你添堵,誰還會冒險做這種事?只有她!你心裡明鏡似的對嗎?邢唐我求你,別再讓她害人了,讓赫饒找到證據,讓她去坐牢。我去和阿政說,他要是怪,就怪我。」

  提到邢政,邢唐心裡針紮一樣地疼,他的眼睛也紅了。把徐驕陽扣進懷裡,他低啞著嗓子說:「別胡說了。無論這件事最終是什麼結果,都怪不到你頭上。況且阿政他那麼愛你!你聽我的,這事你不要管,去出個差,等再回來,我就處理好了。行嗎?」他以兄長的身份要求她:「你給我好好的徐驕陽,別讓阿政放心不下。」

  她怎麼好好的?她好想邢政!而他的母親失去了那麼好的兒子還不安份。她做那樣的事,到底是在為難誰?徐驕陽把臉埋在他胸口,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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