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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火已歸》第51章
第四十六章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俞火從老主任辦公室出來, 直接回了診室。她算算時間, 下班前正好能給邢唐做一次治療。

  見只有邢唐一個人在診室, 俞火問:「那對中西醫辯友呢?」

  「不知道去哪辯了。把我送過來, 又清了場, 就走了。」邢唐是第一次到俞火診室來,剛剛趁她不在已經把診室參觀了遍, 他指著牆上公示的推拿價目表,故意說:「確實很貴!」

  「有價就稱不上貴。」俞火眉都沒抬一下, 原話奉還:「而且你不是說,不貴不配你。」

  他確實是這麼說的,可這話經由她嘴說出來……曖昧又中聽到他恨不得以身相許。

  邢唐注視她低垂的眼:「你是最貴的?」

  俞火讓他坐過來, 要給他摸個脈。手搭上他腕, 她抬眸, 「除主任外我最貴,但主任不接普通診。」隨後靜了片刻,細細感受了下他的脈向, 才開口建議:「要不你再掛個專家號?反正依你的條件,沒必要低調。」

  華主任是專家沒錯,可那老頭脾氣古怪, 治未病中心就沒有專家號一說。邢唐聞言默聲,沒兩秒, 又笑出來:「要你!」語氣堅定。

  果然男人不流氓,發育不正常。撩她是吧!俞火不示弱地湊近他,俯在他耳邊回敬:「別浪。我手重, 有你受的。」

  等她摸完脈,邢唐順勢扣住她的手,用指腹在她內腕輕輕撫摸,語氣低沉暗啞:「你的手勁,火火,我可能真的受不了。」

  那滿眼熾熱的光,連心都要被融化了。俞火穩了穩,手心翻轉,回握住他的手。

  這是她第一次不拒絕,確切地說,是主動與他發生肢體接觸。邢唐有一絲錯愕,眸色漸深。

  俞火與他對視,目光專注,語氣平緩:「腰傷可大可小。你本身有過扭傷,像這次這樣意外撞傷,或是不小心摔倒,都會引發舊傷,無法根治的話,會產生腰間盤增生,伴有骨刺。骨刺是挫傷後遺症,會壓迫神經。一旦出現增生或是伴有骨刺,就不能推拿了,只能手術。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腰椎和頸椎涉及大量的神經,手術風險中最為嚴重的後果就是癱瘓。而冒這麼大風險的手術,效果往往難以令人滿意,術後康復期又長。所以,能不手術,我們都儘量採取保守治療。」

  「病發時有多疼,又多大程度地限制了你的自由運動,你深有體會,不用我再贅述。趁現在年輕,傷得不重,還能去根。所以,治療時,你必須聽我的,積極配合。我說的規矩點,也不是開玩笑。你現在傷著,一定要避免劇烈運動,一切拉扯,包括……」

  她停頓了兩秒:「……壁咚這類動作,在治療期間,都不允許發生。因為你一個不當的動作,可能會推翻前期所有的治療。做個聽話的患者,我不僅把腰給你治好,再順帶著幫你調理下身體。」她用拇指輕輕按了按他手背:「雷鋒叔,從脈向上來看,你的身體可不如七年前,再不注意,很快也是那九虛之一。」

  七年前她第一次為他號脈,她說:十男九虛,而他是不虛的那一個。七年後她第二次為他號脈,他的身體狀況不太理想。

  她說這些,是讓他重視自己的腰傷,認真對待治療,完全是從他的健康考慮。暖意和對她的愛意一起湧上來,漲得他胸臆滿滿的。緩了緩,邢唐才問:「我現在身體不好了?」

  「你不用緊張。」俞火柔聲安撫:「過去七年,無論是你的體力還是腦力,消耗都是巨大的,身體有所損傷再所難免。只要你配合,很快就能調理好。但要是你不聽話,砸了我的招牌,」她唇角有笑:「那你只能……人身兩失。」

  「人……身兩失?」邢唐不解:「什麼意思?」

  俞火抽回手,毫不扭捏地說:「你自己的身體,還有我這個人。」

  你若聽話,我治好你的身體,你還能得到我這個人。否則,就人身兩失。

  邢唐懂了,他看著她,說:「我都聽你的。」

  隨後俞火親自上手給他做了半個小時的推拿。

  可即便有她那一番話做鋪墊,當她那雙柔軟纖細的手輕輕揉捏在男人最敏感的腰背時,邢唐還是有種在承受煎熬的錯覺。尤其她把手掌貼在他背上按揉時,那像是要泌入他肌膚的熱度,讓他的身體瞬間燒了起來,邢唐控制不住深吸口氣。

  俞火手就不動了,「疼了?」可明明沒用力。

  邢唐忍了半秒,「……可以再重點。」

  「推拿不是力氣越大效果越好。」俞火心無旁騖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你又是第一天按,肌肉有點緊,先幫你鬆馳一下。」

  趴在治療床上的男人嗯了一聲。

  俞火把他整個肩背都按過,再坐起來時,邢唐覺得身上確實鬆泛很多。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他說:「累了吧?」

  俞火邊洗手邊說:「習慣了。」

  邢唐等她洗好,用毛巾包住了她的手,邊幫她擦手邊輕輕幫她按揉。

  明明隔著毛巾,沒有直接接觸皮膚,俞火的心跳還是快了。她抿著唇,都不敢抬頭看他。

  她難得害羞的這麼乖,要不是事前她提醒過他規矩點,邢唐是真想把她摟進懷裡。

  「俞大夫……」谷雨在這時推開了診室的門,撞見一個帥得不得了的男人正握著她家俞大夫的手,頓時噎住。

  俞火瞬間抽手,同時帶走了毛巾,幾乎給人一種邢唐只是給她遞毛巾的假像,甚至還反應很快地對邢唐說了聲:「謝謝。」然後看似若無其事地交代谷雨:「把荊誠叫過來,給患者做個督灸。」耳根卻悄悄紅了。

  這麼帥的患者,為什麼不是交給我!谷雨表示很有意見。

  邢唐跟著荊誠去了隔壁診室,他脫了襯衫,裸背俯臥在治療床上。

  俞火親自給他準備了灸盤和艾絨,消毒、取穴,點艾絨,也都是她來。然後似乎是有什麼事,她被人叫走了。

  邢唐第一次做督灸,有些不耐熱。未免燙到他,荊誠在旁邊守著,來回移動龍骨灸具。

  荊誠還有一位患者,有點忙不過來。但邢唐是俞火指定讓他看著的,他不敢大意。

  扒在督灸床上的邢唐等了片刻,俞火也沒回來,他甕聲甕氣地說:「麻煩你把俞大夫找來看著我,你忙你的。」

  患者本來就是俞火交接過來的,荊誠作為實習醫,不太敢去勞駕俞大夫,再說,男患者做督灸,都是他負責的。

  邢唐卻說:「就說是我要求的。」

  荊誠聽他這不容反駁的語氣,轉身出去了。

  片刻,診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邢唐聽到腳步聲與先前不同,先發聲,「這東西有點燙,我怕燒傷。」

  燒傷是施灸過程中最嚴重的事故,所以施灸過程中確實要有專人在旁,瞭解患者感受,及時移動灸具,掌控督灸進程,避免燃燒過快導致燙傷或過慢影響療效。

  俞火聞言什麼都沒說,隻站在床邊,輕輕移動了下灸具。

  邢唐不自覺地輕呼一口氣,在他又覺得燙時,俞火心有靈犀地再次移動了下灸具,同時為他科普:「督灸可以去風寒,舒經活脈,對腰椎間盤突出症的冶療效果很好。但不能頻繁地灸,容易上火。最近飲食清淡一點,辛辣,寒性的東西就不要吃了。」

  邢唐應下。

  俞火又說:「最起碼還得四十分鐘,能睡就睡會兒,有我。」

  有我……這話一般都是男人說給女人聽的,現下顛倒過來,邢唐不僅沒覺得彆扭,反而莫名舒坦和心安。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俞火為什麼要留自己在醫院治療。她家裡確實也有行醫箱,甚至還有中草藥,但其它理療的儀器等卻是沒有的。醫院的設備是最齊全的,她要系統地給他調理身體,必須要在這裡。她雖在氣他隱瞞,卻都在為他考慮。他想和俞火說點什麼,一時又想不起來要說點什麼,他又想握俞火的手,可此刻是在治療,想到她給他立的規矩,最終也忍住了。

  半晌,邢唐終於低低地喚了聲:「火火?」

  「嗯?」輕柔的語氣。

  邢唐卻沒再說話,她也沒問他要幹什麼 。

  邢唐輕輕閉上了眼睛。

  診室裡安安靜靜地,只有他們的呼吸,和俞火來回移動灸具的細微聲響。或許是她在,他安心,也或許是最近太累了,慢慢地,邢唐真的睡著了,再醒過來時,背上的灸具已經撤了,身上搭了條毯子。

  他剛要動,就聽俞火說:「別馬上起來,先平躺兩分鐘,免得出現體位性眩暈而摔倒。」

  邢唐翻身躺過來,偏頭看她,「還以為你走了。」

  俞火把手裡的書合上,輕描淡寫地說:「我貴,掛我號的患者少,也沒什麼事。」

  是懟他懟習慣了,轉換不過來嗎?邢唐沒接話,隻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俞火也不看他,起身往外走:「衣服穿好。」表情不明朗,語氣也……不太好。

  邢唐才意識到剛剛翻身時,身上的毯子滑落了,此時自己正赤•裸著上身。而她,又害羞了。邢唐邊起來穿衣服邊想,當年聽她的話加強了鍛煉,保持了個好身材,看來是對的。這麼想的,眼裡都有了笑。

  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

  邢唐無意在她診室多停留,未免影響她工作:「我去車裡等你。」

  俞火卻說:「就在這兒休息會吧。」隨手遞給他一杯水。算是默許了他的等待。

  邢唐於是慢條斯理地喝著水,等准女友下班。這一等才發現,俞火其實很忙,除了她自己的診室,其它的診室她也要去。扎針、取針、推拿、按摩……患者有的是隨診,更多的是住院的,本來都是排好了時間的,卻總有時間觀念差,或者有事耽誤了來晚的,連實習的谷雨都在抱怨:「下次他們再不準時來,我堅決不等。」她都沒任何不耐煩,而且推拿的時間一分鐘都不少,末了還囑咐患者飲食注意。

  好不容易俞火忙完可以下班了,邢唐連餐廳都讓西林訂好了,結果先前消失的赤小豆和左欲非居然很有默契地又回來了。眼看著俞火就要答應赤小豆一起吃飯的要求,邢唐只能說:「一起吧,正好我訂了個四人位。」

  也只好這樣了。

  而為了飯後能和俞火一起回家,邢唐連車都沒開。

  路上,邢唐問:「你們倆剛剛去哪了?」

  左欲非說:「她不是看不上西醫嘛,我帶她參觀了一下我們的先進醫療器械。」

  可等到餐廳,趁赤小豆去洗手間的空檔,俞火說:「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前任的喜帖。小豆心情不好,我得陪陪她。」

  「徐驕陽不是給她介紹了柴宇嗎?」

  俞火把兩人結拜的事和他說了。

  邢唐失笑:「他們這是自己親手拆了CP啊。」

  俞火驚訝:「還知道CP呢?」

  他盯著她:「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代溝。」

  俞火笑的無聲。

  赤小豆果然心情不好,好好的吃個飯,她偏要喝酒。而平時不太喝酒的左欲非也跟著添亂,卻是把杯子推到了邢唐面前,還給他遞眼色,「我酒精過敏,你陪她喝點。」

  他在治療,怎麼能喝酒?即便是給他製造酒•後•亂•性的機會……也不是這個時候吧?況且,依他和俞火現在的良好發展,他會亂來嗎?

  不會。不敢。

  俞火何其聰明,立即領會了左欲非的意圖,她替邢唐一擋杯,對左欲非道:「精酒精過敏啊,哪兒診斷的?有循證醫學根據嗎?基因突變引起的嗎?做過基因測序來確定他的多態性嗎……」

  她不是中醫嗎?這些也懂?左欲非後悔了,他把杯子收回去:「行了你別說了。」語落,仰脖幹了。

  邢唐只當俞火是對自己的維護,看她的目光更溫柔了。

  接下來,左欲非和辯友赤小豆拼起了酒,然後從赤小豆細碎的言語中得知,她對他們西醫的所謂先進設備才不感興趣,之所以辯著辯著就答應了他參觀的提議,是因為她那個以「不想找大夫做老婆」為由提出分手的前男友的准老婆 ,是他們院的外科大夫,他的同事。赤小豆今天到醫院來,除了來向俞火吐槽這件事,更是來欣賞前男友准老婆芳容的。

  這個女人,一邊牙尖嘴利地和他辯著論,一邊把他利用了?

  這仇,我和你結下了。

  這晚的最後,邢唐為左欲非叫了代駕,他則坐俞火的順風車回家。

  把車在地庫停好,俞火把赤小豆從車裡扶出來,同時交代邢唐:「最近你都別自己開車了,出行讓司機送,提醒他開車穩點,急刹最容易傷腰。」

  邢唐卻問:「上下班我能搭你的順風車嗎?」

  去大唐確實路過她們醫院,完全順路。只是,俞火抬頭看他:「你身為總裁,要上班那麼早嗎?」

  「我可以先跟著你到醫院做治療,再去公司,時間正好。」考慮到她還要查房,他又說:「或者還像今天這樣,我做完治療,搭你的順風車回家。」

  反正就是黏上她了。

  俞火無語:「隨便。」

  邢唐就要伸手摸她的臉。

  俞火抬手一指。

  邢唐還是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下,「規矩,我知道。」

  知道還捏?真是給你好臉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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