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拜見婆婆
待第二天天未亮,便有婆子在外面喚道:「少夫人與公子可起了?」
何媗閉著眼睛,深吸的一口氣,待要喚春燕把婆子趕走。才想起,這裡是裕郡王府,她已嫁做人婦了。
昨晚折騰的太晚了,何媗才要起身,就又軟軟的倒在了褚時序懷裡,喊了聲渴。
褚時序笑著抱著何媗,在何媗額頭親了親,而後才應了一聲:「已起了,先備上一壺熱茶,送到門口。」
待茶備好,褚時序便在門口接過了茶壺。那送茶的婆子看竟是褚時序起來接了的茶,也是一愣。褚時序也未讓旁人進來,先倒了一杯茶,喂給了何媗。而後就笨手笨腳的幫著何媗穿了件衣服,何媗這時撐起了身子,看著褚時序正在認真的為她系著衣帶,這時的褚時序帶著一種笨拙的可愛。
何媗就笑著說:「我也該起了,方才怎你出去接了茶,旁人該說我這個做妻子做得不好了。」
褚時序聽後,笑著說道:「你不是有個‘悍婦’的名聲麼,這會兒怎麼想做了賢妻了?我還指望著你把我身邊的女子都趕盡了,每天都使喚著我做事呢。」
何媗笑道:「若是那般,你沒幾日就該厭了我了。那些女子怎是我趕的干淨的,怎樣都在你。左右你看上一個,我便納一個。最後一屋子女人謀算著你,互相謀算著,而我也不再理你就是了。」
褚時序笑著搖了搖頭,歎道:「卿卿,好算計。只不再理我,就夠罰我得了。」
何媗看了褚時序笑道:「這時怕我不理你,往後指不定盼著我不理你。」
褚時序聽後,皺了眉:「媗兒,這時你仍不信我麼?我不會立誓,說那些海誓山盟的話。但經了這麼許多事後,你仍不信我麼?」
何媗見褚時序一臉委屈,一副認真模樣,便笑道:「這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怎就當起真來了。」
褚時序就只穿了裡衣,仍舊委屈的坐在床邊,說道:「這個玩笑並不好玩兒,莫要再說了,我怎會是那樣的人。」
說完,褚時序還抽了抽鼻子,倒是顯得更加委屈了。
看著褚時序這幅樣子,何媗不知褚時序怎得經過這一夜,越發的小孩子脾氣了,就笑著哄道:「我這衣帶還沒綁好,你難道就此棄了?快給我這個‘悍婦’綁了來。若做不好,罰你……」
何媗想了想,紅著臉說道:「罰你今晚不許上塌。」
褚時序看了何媗一眼,抿嘴一笑,伸手幫何媗把裡衣穿好。而後又為何媗略微攏了一下頭發,皺眉說道:「原我想著待與你成親後,什麼梳頭穿衣的,都不交給旁人。皆由著我來,沒想到我連個衣帶都系不好。」
何媗笑道:「怎可把時間都費在我身上。」
褚時序歎道:「除此,我竟無了別的念頭。未遇到你之前,當真想一直向前,爭權奪勢。雖現在仍也是為了權勢奔走謀劃,但現在只是想用權勢護住你我的日子。讓我們可以這般相扶到老,這是美人在懷,全消了我的雄心了。」
何媗笑道:「哪個有那麼多雄心,不過就是些求生之意罷了。」
說完,何媗看時候也不早了,讓褚時序這般耽誤下去,也不知道會誤到什麼時候。就喚了屋外的婆子丫頭進來,為兩人梳洗換衣。
待換過了衣服,褚時序就與何媗一道去見了裕郡王與裕郡王妃。
裕郡王生的儒雅端正,眉目之間與褚時序有些相像,國字臉,使得整張臉是端正的。而褚時序許是像了她的生母,一個男兒竟生了一張尖尖的瓜子臉。但幸虧褚時序的目光冷厲了一些,且現在添了些男兒的稜角,否則真如個漂亮的姑娘了。
裕郡王妃接了何媗敬的茶,僵硬的抿起了一點兒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們這個家裡,雖說規矩大,往後你還要多留意一些。別誤了事……」
何媗笑了笑,立在一旁。
這時,自門外進來了一個少年。也是個模樣俊秀的,但還是樣子還是不及褚時序出色。那少年進了屋內,便躬身笑道:「父親,母親,大哥……」
待看到何媗,那少年略微猶豫後,笑著喚道:「大嫂。」
何媗聽那少年這般稱呼,就知道這少年是褚時原了。
褚時原模樣雖俊秀的很,但何媗許是因為太偏心於褚時序。連著裕郡王妃史氏與首次見面的裕郡王,還有那個褚時原,何媗都本能的厭煩的。
何媗也不願再多看了那個褚時原,只垂著眼睛點頭應了。
史氏這時看著何媗,皺著眉。她有些摸不透何媗這個人了,何媗在她面前表現著愚蠢魯莽,且於外界又有個悍婦的名聲。但在何媗的弟弟定親的時候,她卻能操辦的那樣好。且這些日子史氏也琢磨過來,那何家的商鋪的掌櫃著那般奸猾,又怎能只靠著她之前說的威嚇嚇唬住。
史氏不喜歡何媗,就像她不喜歡那個看不透的繼子一樣。
但無論何媗是怎樣的人,史氏一時失察,已讓她進了門來。若即刻將她休了走,用孝壓褚時序休了她,這樣史氏就要背上個惡婆婆的名聲。旁的不說,就要妨害到褚時原的親事。那些低於裕郡王的門戶,是不怕這個,為了攀附權貴,甭說只有個惡婆婆。便是嫁的如以前那個燕王般的人,也會有人送了女兒進來。
但史氏又怎會想給自家兒子求個門第不如自家的做兒媳,最起碼也要是個郡王家的嫡女。這樣的話,那惡婆婆的名聲就要不得了。
史氏深吸一口氣,就對了何媗笑道:「這是你小叔子。」
何媗聽後這才行禮,說道:「見過小叔。」
史氏笑著說道:「既人都到了,那布飯吧。」
何媗知道新嫁婦的規矩,在家裡面的人吃飯的時候,何媗需站著伺候著。
前一世王家雖落敗成那樣,但王夫人也是極會折騰兒媳婦的。每日都要拉扯著何媗立規矩,這時何媗倒也隨即用了起來,宛若真正個孝順媳婦一樣,站在一邊伺候著一家子吃飯。
褚時序坐下時,看了何媗一眼,雖再旁人眼中許是十分尋常的一眼。但落在何媗眼中,卻能覺出他淡淡的怒氣。何媗依舊帶著笑容,轉開了連,不去看褚時序的眼睛。這時,再如何,該守的規矩還得守著,該演的戲還得演著。若是連這些都忍不得,那他們以往做得事,以後想謀的事,都成了癡人說夢了。
待用完飯,郡王妃史氏見褚時序與何媗並沒多少親暱之舉,這才松了一口氣。雖史氏也知何媗與褚時序若是內中有了旁得算計,會再她面前隱了去。但她也是從年少時過來的,倒知道這青年男女在這濃情蜜意之時,是如何也掩不得的。這時史氏看了這二人,心中倒不覺得這兩人如何有情,不過是和旁得那些按照媒妁之言成婚後,過著相敬如賓日子的男女一般。只是他們二人若為了權勢,那褚時序又何必去娶了何媗,大有一大把的貴族女子供他選。
只是若其中沒有古怪,怎為這樁婚事保媒的梅家,又嫁了那最寵愛的女兒到了何家。何媗弟弟何培旭這時又被封將,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想著,史氏的頭又有些疼了。待再看著褚時序與何媗,也似蒙了一層霧一般。暗自後悔,怎將何媗許給褚時序。只是若不是何媗,挑了哪個,不是為褚時序添了助力的。選何媗時,不過是盼著何媗是個糊塗的,於家世方面讓旁人說不出個什麼,且再內宅之中又能拖累了褚時序。
只是如今?
史氏皺眉看著在自己面前垂頭站著的何媗,笑道:「你也是個乖巧的。也用些飯吧,待你用過了飯,便過來,陪我念念經。」
何媗就又連忙點頭應了,故作親熱的伸手扶住史氏,笑道:「娘,我最愛念經了。以後我每天都過來陪著你念經。」
之後,何媗就一直粘著史氏,似是生怕史氏討厭了她,有意去討好了史氏一般。
整日裡或念著:「娘,這個如何做,這個如何辦。」,或扒著史氏,讓史氏嘗了她做的糕點,或纏著史氏,與史氏一道念經。
惹得裕郡王到了晚間,也笑著說:「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女兒,這不就來了個貼心的女兒。」
史氏只忍著白日裡吃多了糕點招來的牙疼,笑著說:「可不是呢。」
待過了一會兒,史氏又笑著說道:「時序如今已成親了,以往他房裡就冷清的很。我這裡有兩個大丫頭還不錯,這個兒媳孝順賢惠的很。不若就讓那兩個丫頭到時序房裡伺候著吧。」
說完,史氏干咳的兩聲,輕輕靠在裕郡王肩膀上,輕聲說道:「妾身子弱,王爺也該納幾房側妃。便是侍妾也是該有一些的……」
話未說完,史氏就掉了眼淚。
裕郡王看著史氏掉了眼淚,心痛不已,急忙說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以相守,如今我又怎會讓旁人橫在我們中間,你斷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