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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之風水不好》第92章
☆、第92章 無燈巷5

  如果化妝師小劉看到湯臣把他辛辛苦苦畫的妝全部洗掉,一定會氣得昏過去。幸運的是,他並沒有這機會,為了減少閒雜人員,試鏡用的教學樓只允許演員本人進入,也只有像大秦天籟之類的大影視公司才能給經紀人和助理放行。

  這次秦楠沒有跟來,倒是陸好佳守在洗手間外面,一看到湯臣的樣子,表情活像生吞了檸檬,眼珠瞪得快要掉下來,「老闆,你,你這是……」

  湯臣擺擺手,示意陸好佳不用擔心,「沒關係,我找找感覺。」

  「可是,你的妝……」陸好佳說了一半就住嘴了,因為她忽然發現,此時的湯臣給人的感覺,更貼合電影中尹培的形象。

  湯臣平時看著很軟,化妝師給他精心設計的妝感雖然也不錯,很清純,但是卻把他這軟的一面加強了,少了些層次。此時湯臣睫毛和頭髮稍上都掛著水珠,臉洗得透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搓揉過眼影,眼瞼微紅,襯得眼眸更亮,讓他在落魄青澀之餘,又增添了幾分豁得出的味道。

  因為是海選,來的演員很多,大部分都是電影學院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在試鏡教室門口,有專門的工作人員組織排隊領號,鬧哄哄一片。

  湯臣如今好歹也算是名人了,混上了一個單獨準備的教室做休息室,然而冤家路窄,他走進教室時,已經有一個人等在裡面。

  「哎呦,我們體育健兒這是怎麼了?」薛子林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看到湯臣的樣子,嘲諷道:「以為要演個男妓,就真的把自己弄成一副鴨子樣?」

  要是陸好佳在這裡,只怕聽到這話會立刻撲過去咬薛子林,但是湯臣二十年修煉出的忍功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激怒的?他連看都沒有看薛子林一眼,只是撿了個空椅子坐下,沉浸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戲感裡。

  薛子林卻不肯罷休,「湯臣,你以前處處壓制我,不過是仗著背景人脈,如今你有的東西我也有了,你以為我還會輕易輸給你?」

  湯臣還是沒有接腔,留給薛子林一片自說自話的尷尬。

  薛子林拳頭打在棉花上,異常窩火。恰逢此時,教室的門被推開,有人進來叫薛子林去試鏡。經過湯臣身邊時,薛子林腳步微頓,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壓低聲道:「寢室四個人,我知道你們三個一直都瞧不起我,但是看著吧,我一定是笑到最後的人!」

  對這位昔日的室友,湯臣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見他此時走了,算是鬆了一口氣。

  「此人命不久矣。」望月宗主忽然說。

  湯臣心裡一驚,「什麼意思?」

  望月宗主:「就字面上的意思。不過說他命不久矣,也不算準確。有命無魂,算是活著還是死了?」

  湯臣聽得糊塗,「是說薛子林嗎?」

  望月宗主:「不然還能是誰?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他一直和你作對,難道這對你來說不是好消息?」

  湯臣出了片刻神,勉強扯動了一下唇角,「應該是好消息嗎?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啊,反而有點難過。宗主是不是又要罵我聖母病?」

  望月宗主沉默了一瞬,卻是忽地低聲笑了,「嗯,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湯臣黑線,可是奇怪的是,被望月宗主這樣損了兩句,心中的悶堵感卻消散了不少,追問道:「薛子林到底會怎麼樣?沒有什麼轉機麼?」

  望月宗主顯然對薛子林的死活不感興趣,不過是隨口提起他的命運,因此他也只是隨口敷衍:「有沒有轉機,且看天意吧,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湯臣心想也是,他連自己的命運都沒辦法左右,又如何去左右別人的事?想到這裡,又未免生出些宿命論調的悲傷,心境倒是和影片中的尹培更一致了。

  很快又有人推開門進來通知,輪到湯臣試鏡了。

  湯臣深吸一口氣,出門去了隔壁的試鏡房間。

  幾張課桌拼接起來的長桌,後面坐了三四個人,湯臣進門時,幾人正在探討之前一個試鏡者,也就是薛子林的表現。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除了坐在中間的一個人,其他人正在低聲討論。

  那個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是低頭把玩著一支鋼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點不耐煩。

  像是這種試鏡,湯臣已經有了不少經驗,連鄭保平大導演的手下都過了一遭,又能如何緊張?

  然而當那個玩筆的男人抬起頭,向湯臣淡淡看過來,湯臣頓時有種暴露於那兩道犀利視線之下的壓迫感,無處遁形。

  「陳導,開始下一個麼?」旁邊的人見這年輕男人抬起頭,小聲問,態度竟然十分恭敬。

  這個人居然就是陳柏?湯臣微感訝異。

  陳柏導演被業內稱為鬼才導演,為人卻很低調,很少接受採訪,所以特寫近身照非常少。湯臣為了準備視鏡,看過陸好佳給他找到的有關陳柏的資料,卻不知道他居然如此年輕,而且五官出眾,即使和表演系的人比也毫不遜色,只是眉眼微微上挑,瞇起眼睛看人時,顯出極強的攻擊性。

  一般這種試鏡,都是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和演員平易近人交流的通常都是副導演或是製片人之類,正牌導演要保持點威嚴和深沉。然而湯臣在這教室裡站了半天,也沒見有哪個副導打算和他說話,倒是陳柏本人一直盯著他不放,像是獵人審視自己的獵物。

  湯臣早就聽說過,陳柏的試鏡和別人不一樣,比較別具一格,沒有什麼固定套路,都是陳導演他隨性而來,有時候試鏡演員甚至沒有做出任何表演,就被淘汰出局,有的時候又可能只是簡單問幾個問題,談些和演戲不沾邊的話題,直接決定是否錄用。

  也許現在就應該試著入戲了吧?

  湯臣謹慎地琢磨著,盡量不讓自己受到陳柏那長久注視的干擾。

  就在這時,陳柏終於開口了,他問了湯臣一個問題。

  「你喜歡男人嗎?」

  湯臣懵了,好像沒聽懂陳柏導演的話一樣,只是直愣愣看著他。

  陳柏導演也沒有催促湯臣,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見他還是沒有回答,又耐著心問了一次。

  你,喜歡男人嗎?

  湯臣腦子完全亂掉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快,渾身血流好像瞬間衝進了大腦,蒸得他臉頰發燙。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或許只是演技的試探?這電影講述的是兩個男人的故事,所以這是已經進入劇情了嗎?可是為什麼突然聽別人問起這個,他覺得這麼心虛?

  單純的否認推脫肯定是不可以的,什麼才是能令這位鬼才導演滿意的答案?

  「我……喜歡一個人……」湯臣想了很多,卻並沒有耽誤嘴上的功夫,權當是拖延時間,爭取來更多的思考機會,不知不自覺竟說出這麼一句無意識的話,等反應過來,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低垂的眼睫輕顫,像是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陳導面無表情注視著湯臣,看不出情緒。

  旁邊的副導好心提醒,「注意陳導提的問題……」

  卻被陳導輕輕一抬手,制止了。

  「他是個男人。」湯臣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在對自己說,然而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送入導演們的耳朵,讓他們連呼吸也忍不住跟著放輕了些。

  「男人?」陳導問。

  「嗯,男人。」湯臣的頭低得更深了些,先前弄濕的頭髮半乾未乾,有幾縷打著卷貼在額頭上。

  「為什麼會喜歡一個男人?」陳導繼續問。

  望月宗主在湯臣的身體裡沉默著,感受到那如擂鼓的心跳,只想把湯臣從這裡帶走,不讓他再說出那些讓他辨不出真假的話。或許他只是在演戲,而於他來說,卻是種煎熬。但是最後望月宗主還是選擇了煎熬,哪怕假想一下,那些話都和試鏡的劇情無關,居然也有點知足。

  湯臣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

  幾個副導演此時卻看到了湯臣發紅的眼瞼,白皙通透的皮膚上極淡薄的紅,彼此對視,眼中滿是驚艷。

  「你為什麼哭?」陳導問,似乎終於開始對這面前的演員有了些興趣。

  不知不覺間,湯臣的眼淚已經一顆一顆落下,打在地上,他抹了一把臉,聲音卻沒有哽咽,「因為不應該。」

  這回答,未免有些流於俗套了,副導演們搖頭惋惜。電影中尹培和陸雙巖之間可以說是不倫之戀,尹培不應該愛上陸雙巖,湯臣說這句話,肯定是要將戲往這個路子上引,這和之前的幾個試鏡者大同小異,不過也是表現得非常出色了,卻不會再如何吸引他們。

  「為什麼不應該?」陳柏卻忽然追問。

  湯臣遲疑了片刻,才道:「因為……我最後大概會死吧。」

  這話不僅將在場幾個人嚇了一大跳,也讓望月宗主心神俱震。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湯臣抬起頭,眼中有一瞬的迷茫。

  「我叫尹培。」

  望月宗主為自己險些嚇得魂飛魄散而苦笑。

  他終究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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