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奧斯頓讓許子越推著他的輪椅，他則負責指路。

　　他們坐著電梯到了二層。

　　電梯門一開，許子越推著輪椅走出去，在他面前的是通往三個方向的路。路上都鋪滿了紅色的地毯，即便隔著鞋子，許子越也能感覺著體壇十分的柔軟。

　　奧斯頓說道：「往前走。」

　　許子越就點點頭，鼓著臉頰使勁往前推。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雙開的雕花木門，看樣子這門還挺貴的樣子。門的兩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看到奧斯頓和許子越就上前拉著門把手，替許子越他們把門打開了。

　　門一開，裡面的涼氣就從腿下湧到了許子越的上半身。同時還有著各種各樣打扮的人在裡面行走，熱鬧的人聲，熱火朝天的氣氛，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崩潰的哭聲。

　　那哭聲不過出現了一下子，許子越都沒聽清楚在哭嚎什麼，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這裡是遊輪的賭場，在這裡什麼都可以做賭注。」

　　許子越還沒理解清楚，他只是茫然的看著奧斯頓，「我沒帶錢啊……而且我也不會賭。」

　　奧斯頓抬手摸了摸許子越的脖子，溫柔的對著他笑。

　　許子越立馬就暈暈乎乎了，身上冒出一片一片的雞皮疙瘩，顫慄感順著奧斯頓的手指，從他的脖子處傳遞到全身。

　　「我我我我……」許子越話都說不利索了。

　　奧斯頓的手指往上摸索，拂上了許子越的側臉，那指尖輕輕滑過許子越已經泛著粉色的臉頰，在許子越已經有些濕潤的眼神下又緩緩收回。

　　「沒關係，我帶了籌碼，不會賭，我也能教你。」

　　奧斯頓柔和的聲音就算是在嘈雜的環境之下，許子越也覺得好像是在自己耳邊的一樣，讓他的耳朵跟著也麻了。

　　許子越漲紅著臉，鬆開了按著輪椅的手，雙手捂著臉，「唰」的一下就蹲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心臟快要炸裂了啊！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奧斯頓低下頭看著在自己輪椅側邊蹲著的許子越，他語氣充滿了關懷，低下頭說話時的熱氣就噴灑在許子越的頭頂，讓本就毫無抵抗之力的許子越潰不成軍。

　　許子越：「嚶嚶嚶……」

　　奧斯頓：「……」這是什麼聲音……

　　許子越埋著臉在手掌之中，整個人又蜷成了一團蹲著，看著倒像是一個大圓球。

　　他悶悶的聲音傳到了奧斯頓的耳朵裡，「你別撩我了嗚……」那語氣聽起來都要委屈哭了。

　　奧斯頓：「……」

　　一旁的侍應生取來了奧斯頓的籌碼，奧斯頓就揮了揮手讓他在一邊等著。

　　他將手肘撐在輪椅的扶手上，手掌托著下巴，滿眼興味的看著許子越，半點不見與許子越說話時的溫和，眉眼之間反而有些邪祟感。

　　等到許子越緩過神來抬起頭眨巴著眼看著奧斯頓，奧斯頓又恢復了溫和的樣子。

　　大概是悶時間長了，許子越的臉紅紅的，眼睛也有些濕潤，眼尾筆尖發著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一般。

　　他蹲的時間長了些，剛半站起來就感覺到雙腿發麻，一屁股墩就坐在了紅色地毯上。許子越尷尬又羞愧的看著奧斯頓。

　　奧斯頓準備伸手去拉許子越，卻見許子越避之不及的將上半身往後縮了縮，低著頭，只有那紅彤彤的耳尖從頭髮裡冒了出來。奧斯頓像是想到了什麼，無奈的笑了笑，體貼地說道：「慢一點，我們不著急。」

　　等到許子越臉上的熱度散下去，著前後差不多也過了十分鐘了。

　　奧斯頓將侍應生手裡的箱子接過來，「這裡面是籌碼，如果不夠，我再讓人去取。」

　　許子越趕緊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就看看就行了。」他又不會那些東西，而且對這些他也沒什麼興趣。

　　「你的卡片，有一個印章要在賭場玩上十把才算是完成。」

　　許子越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掛著的卡片，才想起來還有這個。但他也不是必須要完成的。

　　奧斯頓說道：「沒關係，你先玩，之後在回去還給我也行。現在去拿一來一回的太費時間了。」他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笑來，「好嗎？」

　　「好、好啊……」

　　許子越暈暈乎乎的就點了頭。

　　……

　　坐在賭桌前，許子越捶足頓胸的後悔自己又被美色給迷惑了。可要是再來一次……他好像還是不會有一丁點兒抵抗能力。許子越太了解自己，從會走路了，跟著家裡人逛超市的時候會一步一歪的跑到好看的人身邊抱著別人的小腿，甜甜的喊「哥哥姐姐」；到了後來上學了，班上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每次她的語文課許子越就會積極的舉手，組詞造句也會盡可能的往誇獎老師好看的方向靠攏；後來知道害羞了，就學著和好看的人交朋友……總之就是對美無法抵抗。

　　現在對著更好看的奧斯頓，他能抵抗得住就奇怪了。

　　奧斯頓將許子越帶到一個賭桌旁邊，侍應生給許子越端了一個高腳凳坐下，而奧斯頓就緊貼著許子越的旁邊。

　　四周的人不少，所以每個人的位置都是有限的，而奧斯頓的輪椅佔了一片。

　　「我帶你先試試最簡單的骰寶。」奧斯頓讓侍應生給他將箱子得開，「骰寶也就是最常見的買大小。4到10是小，11到17是大。」

　　許子越問道：「那3和18呢？」

　　「那算是輸，莊家贏。」

　　許子越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奧斯頓鼓勵道：「你先壓著試試吧。」他塞了幾個籌碼到許子越的手裡。

　　許子越碰到奧斯頓的手，心裡暗暗的開心，不過要讓他賭……許子越閉了閉眼壓了大。

　　結果開出來的是小。

　　許子越第一把就輸了。

　　買大小的節奏快，沒一會兒他就湊齊了十次。這十次裡他輸多贏少，十次一過，許子越就不願意玩了。

　　奧斯頓倒也不勉強，他喊了賭場侍應生來給許子越的卡片蓋了章，然後提議道，「你要是不想在賭場玩，我們換個地方也行。」

　　「換？」

　　「歌劇怎麼樣？」

　　許子越連連點頭。他記得船上是有這個項目的。雖然他沒看過歌劇，但還是有著濃厚的好奇心，比起賭，他還是更願意的安安靜靜看一場表演。

　　正當他們關了箱子，準備離開的時候，賭場裡出現了聲慘叫。

　　許子越扭頭看去，一個人捂著自己鮮血淋淋、沒了一半手臂的胳臂，跌跌撞撞的從人群裡衝了出來。

　　許子越看到了他頭頂的綠色光標，緊跟著就往人群裡望去，零零星星的，人群裡也還有四五個人。他們看著斷了一隻手的同伴，面色慘白，猶如看見了未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