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魚刺?
嚴若明明記得自己把全部的魚刺都挑乾淨了的,怎麼還會有魚刺?
嚴若自己從來沒有被魚刺卡到過,以至於他並不知道卡魚刺了該怎麼辦,手慌腳亂的樣子看上去比黎垣還著急。
“怎麼辦呀?要水嗎?還是、還是酒?”
黎垣重現在手機上打出一排字,“開車去醫院!”
“車鑰匙。”嚴若從黎垣身上摸出車鑰匙,但是鑰匙到手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不會開車。
黎垣現在已經顧不上潔癖不潔癖,一把從他手上奪過車鑰匙,隨後往門口走去。
眼見嚴若沒跟上來,轉過身將嚴若的手臂拉住。
“等等等下,我衣服褲子還沒換……”
黎垣無視了嚴若的訴求,拽著人就往外走。
魚刺卡喉嚨的陰影在黎垣小時候就已經留下了,那種痛苦沒有被魚刺卡過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撓不到抓不到,細小的一根刺就那樣生生嵌進了肉裡,除了疼痛,如果不及時處理,還有導致發炎,甚至一不小心刺破了血管,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黎垣小時候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一次,取出魚刺後的一個星期裡,黎垣只要一吃到有骨頭的東西,要是不小心把碎骨頭咽了進去,骨頭劃到喉嚨時的那種觸感都會把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嚴若糊里糊塗就被塞上了車,黎垣上了車之後轟下油門就朝最近的醫院駛去。
黎垣的臉色十分難看,就好像承擔了巨大的痛苦那樣,嚴若也跟著著急,但卻無計可施。
等終於到了醫院,直奔急診科,恰好現在的急診科病人不多,黎垣剛去就能看。
於是就有了那樣一副畫面。西裝革履的黎垣端正的坐在看診的凳子上,和他高大的身形相比起來,面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顯得特別嬌小,一隻手一個電筒一隻手拿著一個壓舌板查看起黎垣的喉嚨。
即使被魚刺卡住了,黎垣身上依舊散發出了很強大的氣場,在男人看來充滿了無數的威脅,而在女人的眼裡,卻是擁有巨大的魅力。
女醫生拿出壓舌板,離黎垣稍微遠了一丁點,紅撲撲的臉蛋終於稍微冷卻下來。她對黎垣說了當前的情況,喉嚨裡確實卡住了一根魚刺,不過問題不大,魚刺不算大,可以用鑷子取出。
女醫生說完之後又不禁盯起黎垣的臉來,黎垣眉頭皺起,扯過身後的嚴若。
穿著短衣短褲的嚴若突然出現在醫生的面前,剛好阻隔了醫生的視線。
女醫生不禁聲音冷淡了幾分,“你是?”
“哦。”嚴若說,“我是病人家屬。”
聽到是家屬,女醫生笑容立馬重新上臉,“家屬是吧……誒你……”女醫生看著嚴若那幅特別有識別度的臉,隨後摀住嘴巴驚道:“你是那個明星嗎?嚴若?”
嚴若心頭一顫,心想我去這也能認出來?自己這麼出名的嗎?短衣短褲什麼的,形像不太好啊……
他淡定道:“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那個嚴若,但我真不是。那個要不先給我家屬取下魚刺?”
女醫生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世上有長得那麼像的人嗎?”
嚴若嘴角抽了抽,這說話聲音能再大點嗎?
隨後女醫生用消毒過的鑷子給黎垣取魚刺,嚴若在旁邊精神緊張的看著,生怕女醫生手太重了給黎垣傷到了。
魚刺被成功取出來後,嚴若瞬間鬆了一口氣,那樣子看上去比黎垣都還要輕鬆。
“試試說話,看看還痛不痛。”女醫生溫柔的對黎垣說。
黎垣一隻手捏著喉嚨咳了一聲,喉嚨裡已經沒有了異物感,只是還有小小的刺痛感,他開口道:“現在可以了。”黎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聽上去擁有十足的魅惑感。
“謝謝醫生。”黎垣站起身,對嚴若道:“走吧。”
剛出醫院,黎垣就朝垃圾桶吐了起來。本來就有潔癖的他一路上已經接觸了太多他平日不會接觸的東西,再想起壓舌板壓到舌上的觸感,愈發覺得忍受不了。
嚴若沒想到一根魚刺居然會引發出這麼嚴重的問題,他也不知道黎垣竟然會有這麼嚴重的潔癖。
他從車子裡拿出沒拆封過的水遞給黎垣,黎垣的手已經髒了,他直接接過水瓶扭開,把嘴巴漱乾淨後直接將瓶子扔進了垃圾桶。
“對不起。”嚴若明明是想讓黎垣忘記小時候的陰影,可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了,“我下次、下次一定……”
嚴若背對著牆,突然,黎垣猛地轉身將他按到了牆上。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嚴若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從黎垣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他能感受到黎垣按住他肩膀上手掌的力度有多大,嚴若沒說完的話就那樣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下次。”黎垣低沉著嗓音,“別再讓我看到魚……”他的聲音充滿了威脅,“否則我就把你從十六樓扔下去!”
嚴若:“……”
***
本來說好的驚喜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驚嚇,嚴若給鍾林說完之後,鍾林笑得快喘不過氣來。
鍾林:“哈哈哈哈,你那金主真嬌氣!”
嚴若:“……金主?”
鍾林:“不不,是老闆!”
嚴若:“他現在不跟我說話了。唉~ ”
鍾林忍不住又想笑,“沒事沒事,誰還沒能失敗一幾回,多來幾次就好了。”
嚴若:“不能來了。他說以後再看到魚就要把我從樓上丟下去。”
鍾林:“噗哈哈哈……”
嚴若嘆氣,人生總是充滿了諸多的無奈。
和黎垣相處得不順利就算了,也不知道氣運這種東西是不是會互相影響,沒想到嚴若的學習也沒能順利。
在學了一段時間的理論之後,他們開始了實踐部分,拿著劇本互相對戲。
在短時間的培訓中,理論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部分,更加要注重的還是實踐,更加需要花心思的也是實踐。
學習理論的時候嚴若倒是挺順,他記性好,再長一段文字都難不倒他。
可問題就出在了實踐這裡,先前的幾次對戲嚴若發揮得說不上差,但也只能說一般。後來的幾次,教授的老師直接說他演戲太乾,沒有感情,演繹不出劇中人的情感狀態。
其中一個劇本里還有哭戲,嚴若拼死拼活調動不出感情哭不出來,把對手演員都給弄沒耐心了。
多了幾次之後,顧遠不得不親自來現場看看嚴若的狀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挫了太多次,嚴若越演越差,到後面連一開始能演好的部分都發揮不出來了,更別說是戲中那場重要的哭戲。
哭戲是最需要演員實力的,不是滴滴眼藥水,而是要調動出真情實感。
如果只是一般的演員起步,哭戲沒那麼重要,真的沒那麼重要。可嚴若和他們不一樣,嚴若的目標是詹森林的《赤海》,那部戲裡男二有不少的哭戲,動容的、傷心的,詹森林向來嚴格,容不得有瑕疵,如果嚴若演不好哭戲,那這部戲基本就泡湯了。
別的演員在對戲,顧遠把受挫的嚴若摟到了一邊,“你現在難受嗎?”
嚴若點頭,接連的受挫被罵,他怎麼可能不難過?
“那難過得想哭嗎?”
“想。”
“那你就哭出來啊,這就是演哭戲的精髓!”
嚴若沉默了片刻,而後搖搖頭。
雖然受挫難過,但眼睛還是乾幹的,想哭,但淚腺就是不發揮作用,就好像故意和他反著幹似的。
顧遠把嘴皮子磨破了嚴若仍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顧遠嘆了口氣,“還是回去多看幾部悲情電影練練吧……”
把嚴若接回公司後,顧遠走進黎垣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嚴若的情況一五一十和黎垣說了。
王立也在一旁聽著,不禁替嚴若擔心起來。
能夠年年拿獎的詹導演,光是想像都能想得出來挑人的眼光會有多麼的苛刻,如果嚴若一直持續現在這個狀態,就算能過了第一關又有什麼用?到了詹森林面前,最終還是會被直接刷下來。
黎垣問:“嚴若人呢?”
顧遠:“在休息室。”
黎垣:“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