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蒨下了公車，拿出鏡子，表面上是在看自己的臉，其實是在照後方是否有什麼可疑人士。

照了老半天，沒看到蘇冠寧模樣的人，是說現在大冷天的，街上每個人都包得緊緊的，圍圍巾、戴口罩、領子拉得比臉還高，要偽裝十分簡單。

為了預防萬一，伯蒨擇了一家店進去，再從後門出去，跟蹤的人應該料想不到她有這招才是。

後門出來是一條小巷子，她發了訊息給唐煜書，並把她所在位子的地圖給送了過去。

再半個多月就放寒假了，到時唐煜書就不是學校老師身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只要再忍21天。

伯蒨握拳。

之前覺得只剩下不多的日子可以在學校看到他好傷心，現在因為蘇冠寧攪局的關係，反而希望寒假快點來。

巷子窄，冷風集中，體感溫度更低。

伯蒨兩手插在口袋裡，不住打寒顫。

「好冷呀，老師你快點來。」

她原地跳躍，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突然，有條深藍色的圍巾圍上了她的脖子。

嚇了一跳的她轉過頭去，見到唐煜書俊顏上帶著微微的不予認同。

「怎沒戴圍巾？」唐煜書問。

「這邊特別冷啊。」要不然她製服裡頭有套了件高領毛衣呢。

她調整了一下圍巾，遮住口鼻。

剛從他脖子拿下來的圍巾還沾有他的體溫，暖暖的，湊到鼻尖，是熟悉的洗衣精香味。

「你洗衣精都用哪一牌的？」

唐煜書說了一個品牌名稱，「妳要買？」

「我喜歡這個味道。」

「那我帶妳去。」

「等等。」伯蒨自背後抱住他。「等很久，要親一下。」

唐煜書回頭，輕啄了下粉唇。

「我們先吃飯好不好？我想喝熱熱的湯。」伯蒨撒嬌。

「要吃拉麵嗎？」

「你今天想吃拉麵對不對？」伯蒨洞悉的手指著他。

「對。」

果然。

「好，那就吃拉麵。」伯蒨欣然應允。

唐煜書將人抱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車，前往約莫十五分鐘車程的拉麵店，吃完拉麵後，他說：

「去賣場之前，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去了妳就知道了。」

這麼神秘？

唐老師難得這麼神秘，她就不追問了。

說不定是一個驚喜呢。

「那要不要把眼睛蒙起來？」伯蒨拉高圍巾，蒙住整張臉。

唐煜書隔著圍巾捏她的鼻子。

「欸。」吃痛的伯蒨輕喊，一把拉下圍巾。

「幹嘛蒙眼睛？」唐煜書不解。

「給人驚喜不是都要蒙著眼睛，然後牽著手，引領我到那個地方嗎？」伯蒨興致勃勃的雙眼發光。

「那個地方用走的要走一個多小時。」

「這麼遠？」

「而且那不是驚喜，只是要給妳看個地方。」

「……」不懂情趣的傢夥。

只是要看個地方幹嘛弄得神秘兮兮的。

伯蒨噘了噘嘴，「好，那我們走吧。」

車子又騎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抵達一棟公寓大樓前。

「這裡……」伯蒨觀察了一下四周，「不是在A大附近嗎？」聰明的她立刻猜到這是什麼地方了，「該不會你回母校教書，要住在這裡？」

唐煜書眼瞳微閃，自背包中拿出一串鑰匙，「上樓。」

伯蒨跟著他一起搭乘電梯來到八樓，梯門開啟可看到四扇門。

他打開了最後邊那道門，空氣中飄著未完全散去的油漆味。

唐煜書打開電燈，每扇牆都已經用米白色的油漆擦得簇新。

收拾整齊的房子沒有家具，空蕩蕩的。

「哇——」伯蒨大喊一聲，果然有回音。「這裡比宿舍大耶。」

「兩房一廳。」

他一直想要一間專門的書房放置他的藏書，要不他一堆書都只能放在紙箱，有需要時還得翻找，十分不便。

伯蒨興沖沖的參觀。

「你可以買雙人床了。」伯蒨站在房中央大開雙臂。

主臥還挺寬敞的，放張雙人床也不會太侷促。

「妳隻想著雙人床？」唐煜書走過去捏她的臉頰，「妳能在外過夜嗎？」

「好問題。」她用力一點頭，「不行！」

唐煜書重掐兩邊嫩頰。

「啊啊啊——好痛——」伯蒨誇張地喊。

「呵。」唐煜書輕笑。

伯蒨一臉驚異地看著第一次笑出聲來的唐煜書。

「哇，你笑了。」

「誰不會笑？」

「你呀，你笑很難得的。」

「我是人本來就會笑。」

「最好是。」伯蒨皺了皺翹鼻，「你去問別人，有幾個看過你笑的。」

「不好笑就不會笑了。」

「所以剛才很好笑嗎？」

「嗯。」

「我很好笑嗎？」伯蒨佯怒癟嘴。

「嗯。」

「你才好笑咧！」伯蒨掐他的臉。

唐煜書見狀也掐了回去。

「啊——虐待女朋友啊……」空蕩的屋子傳著淒厲的回音。

「傻蛋。」

被惹笑的唐煜書低頭吻誇張尖叫的小嘴。

「唔。」頰上的手移到他的頸後，攬著他。

「周末去買家具。」

「陪你一起去。」

「好。」

唐煜書捧起雙頰，吻得更深更纏綿，吻得伯蒨的身子熱了，身上的厚衣都要穿不住。

「我們……好幾天沒做了。」伯蒨低吟輕喃。

這幾天因為要避開蘇冠寧，別說做愛了，連見面都偷偷摸摸的，校車搭到半路改坐公車或捷運，繞了好大的彎才能見到面。

悶都悶死了。

唐煜書聞言，將她壓在了牆上。

牆很冷，就算穿著外套也可以感受到沁人的冷度。

她顫抖了下，「有點冷。」

「那我們走……」

「不！」伯蒨立刻拉住他。「不要。」

「我是說去廚房。」

「為什麼要去廚房？」

「廚房的廚具是木頭製的，不會冷。」

伯蒨眨了下眼，賊笑了起來，指頭在他眼前繞圈圈。「原來你早就想好啦。」

唐煜書微瞇了下眼，倏地將囉嗦的女孩打橫抱起。

「呀——」伯蒨笑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