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元詫異的回過身。

「她是凱元啊，你不會真把她忘了吧？」丁雪芷握住徐琛家雙肩。

徐琛家瞪她一眼。

會痛啊，渾蛋。

「我不認識她。」徐琛家冷淡地說。

「天啊！」丁雪芷一抹臉，轉過頭去，肩膀微聳，像是在啜泣一樣。「你還真的忘記了……」

「他……」凱元遲疑的手指向一臉淡漠的徐琛家。「是怎了？」

丁雪芷嘆了口氣，起身走來凱元面前。

「他昨日發生車禍，我得知消息後，今天他轉入普通病房時過來看他，結果他完全不記得為什麼會發生車禍，我還以為他喪失記憶了，但因為他還記得我，於是我就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問，沒想到他誰都記得就隻忘了妳，所以我才趕忙把妳找來，想問妳知不知道原因。」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失憶了？

「醫生有說啊，會隻忘記某個人，或某件事情，通常是因為這件事或人對他傷害太深，所以才會產生逃避的心態，故意把她忘了。」

「妳的意思是我傷他太深？」

凱元難以置信地望著丁雪芷。

是誰傷了誰啊！

見凱元似乎要生氣了，丁雪芷忙安撫。

「這只是一個推測啦，沒有說妳傷害他很深喔，只是想說他這樣失憶也不太好，妳要不要幫忙讓他恢復記憶呢？」

丁雪芷以閃亮亮的雙眸，充滿希冀的望著她。

凱元的視線掠過丁雪芷的肩頭，望向狀似閉目養神的徐琛家。

他把她忘了。

這是真的嗎？

若是真的……

「噗。」

突然聽到噗嗤一聲，讓丁雪芷有些錯愕的低下頭來。

果然是凱元在笑。

徐琛家也因她的笑聲而轉回頭看向她。

「妳在笑嗎？」丁雪芷詫異的問。

凱元手指掩著唇，呵呵地笑了起來。

「忘了我好啊，」她滿臉欣喜的說，「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我來了，這樣就不會再來煩我，這真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惠了。」

「妳……妳怎麼這麼說啊？」這話聽起來也太無情。

「反正他甚麼都記得，就隻不記得我而已，對他生活沒有妨礙，但對我來說真是求之不得。」凱元拍了下丁雪芷的肩，「就這樣吧，再見。」

「欸，」丁雪芷驚訝地喊，「妳不幫忙嗎？」

「不要！」

斬釘截鐵地拒絕，凱元如隻開心的小鳥跑走了。

「怎會這樣……」丁雪芷傻眼愣在原地。

「早告訴過妳這是個餿主意。」

病床上的男人不爽啐道。

丁雪芷來到床邊，拉了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到底做了甚麼，讓人家寧願你一輩子都不要記起她？」丁雪芷質問。

「不關妳的事。」

「是喔？」

丁雪芷拿出手機來，播放了一段錄音。

「凱元……你是我的……凱元……」

「丁雪芷！」徐琛家生氣的吼。

這一吼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齜牙裂嘴。

「嘴硬。」丁雪芷皺皺不屑的鼻。「就愛嘴硬。」

這段錄音是徐琛家還在加護病房時，丁雪芷去探望他時意外錄到的。

那時他人還昏迷不醒，卻是不斷囈語。

丁雪芷好奇地低頭附耳，想聽清楚他到底在囈語甚麼，卻聽到熟悉的名字。

丁雪芷個性調皮，人長得美艷，性子卻是個小男孩，立刻拿出手機把他的囈語錄進去，準備在他清醒時拿來取笑他。

就因為她個性如此，徐琛家與她認識多年，從不曾把她當個女人，有時還會故意喊她「雪芷弟弟」。

「你連重傷時都想著她，沒有想到我也沒有想到伯母，你是有多喜歡她啊?」

丁雪芷的提問當然又是得到「閉嘴」二字。

凱元的態度，她也是看在眼裡，因此天馬行空提出一個「失憶」的主意，想測試凱元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嘴硬。

徐琛家並沒有答應，丁雪芷卻不由分說把人強硬帶來了。

當凱元出現時，徐琛家心頭驀地一陣緊張，「她是誰」三個字脫口而出，意外配合了丁雪芷。

可再怎麼推演凱元的反應，就沒料到她竟然會開心到笑出來。

連一點點同情心都沒有，比對陌生人還不如。

丁雪芷拍了下大腿，嘆了口氣，「唉，我看你隻好放棄了，人家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巴不得你失憶。」

「她……」

「嗯？」丁雪芷好奇的抬頭，「她怎樣？」

徐琛家閉嘴未再說話。

她曾經很愛他的。

曾經。

☆

終於走來後悔階段邁入火葬場了。

老天鵝啊……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