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辦？」

凱元一時心慌，腦袋一片空白。

「要是有了，看妳意願。」

「看我意願？」她不懂。

「看妳想不想生下來。」他定定望著凱元，臉上表情複雜，像是有話要說，但又不想老實說出口。

這意思是由她做決定？但——

「如果生下來的話……結婚嗎？」她以試探的語氣問。

聽起來她自己似乎也不是很確定，徐琛家猜想她可能從沒想過結婚這事上去。

「看妳。」他說：「想嫁給我就結，不想嫁給我就一起扶養。」

他決定以她的意志為主。

「那如果我不想生……」

「妳不想？」徐琛家愕然。

「不想的話呢？」

「為什麼？」

「因為太突然了，我想你、你也沒有想要結婚的打算吧？」

徐琛家沉默了一會後坦白道：

「其實體外射精的懷孕機率很高，我本來就打算，如果妳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欸？」這意思是說他本來就有奉子成婚的打算？

「但說不定妳會覺得這想法太卑鄙了，跳過了求婚的那一段。」

「甚麼意思？」怎麼覺得他在自言自語起來了？

徐琛家的語氣忽地變得堅定，「這樣吧，我們結婚吧。」

「啊？」

「不管有沒有懷孕，我們都結婚吧。」他握緊了她的手。

「喂——」別這樣自己下了決定啊。

「妳不願意嗎？」

「我、我要想想。」她低頭閃躲他熱切的眼神。

結婚這種事怎麼可以這麼輕率的決定呢。

況且，她還有疑慮未明。

「我就知道。」他嘆氣。

他嘆甚麼氣啊？

「你知道甚麼？」難道他心細的發現她為何躊躇？

「我知道妳也不是很心甘情願跟我復合，所以對我沒以前在乎了。」

他這是在抱怨嗎？

凱元傻眼。

原來他根本沒發現啊。

他從餐桌上拿起濕紙巾，擦拭彼此身上的穢物，那張臉看起來挺鬱悶的。

「妳三天兩頭跟別人出去玩，可欣……甚至剛認識的那個模特兒都比我重要，吃飯也比我重要，我不知道被排到第幾個去了，以前我是排第一的。」

「徐琛家？」他怎麼還介意這件事啊？

「現在都連名帶姓叫我，好像我們多不熟一樣。我送下午茶過去，跟人家稱我是徐老闆，也不會自動介紹說是男朋友……」

「喂——」

「現在還直接叫我『喂』，連名字都沒了……」

「徐……琛家！」她好氣又好笑的雙手把那張烏雲罩頂的臉抬起。「你這麼多不滿啊？」

「也不想生我的孩子，想把他拿掉，一條無辜的生命，還是有我血緣的，結果妳竟然也不要。」

「你、你可以停一下嗎？」

她被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怨言轟炸得頭都暈了。

徐琛家閉嘴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臉上帶著挑釁的神情，像是要看她怎麼回應。

「其實……」她欲言又止。

「其實甚麼？」幹嘛說了兩個字就停了？

「結婚真的有點麻煩……」

「妳乾脆說不想嫁我好了。」他自暴自棄的說。

「不是！」凱元連忙將惱怒移開的頭轉回來。「我……我心裡其實還不踏實。」

所以這段失而復得的感情，她決定不要看得太重，不要像以前一樣把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她繼續保持日常生活，持續跟朋友的交際，他若是要約，一樣照順序來，不會因為是男朋友而有特例。

說難聽點，也就跟朋友差不多的位子，這樣萬一將來還是走上分手，或是有其他因素干擾，至少她不會像之前那樣的痛，痛到那麼長的時間仍無法平復。

「不踏實甚麼？」

「今天如果你看到我小表姊，你心上完全不會起波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