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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行歌》第15章
勾引

  平昌公主得知太子送來的一對歌姬深的賀時渡喜愛,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了。以往太子無論做什麼都回事先與她商量,她現在越來越看不透這個胞弟。雖恨他行事愚蠢,可畢竟是一母同胞,母后臨終前將他託付給了自己,她與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南池是大司馬議政的地方,即便她是長公主,沒有大司馬的命令也不得踏入南池半步。府裡上上下下百餘口人,能幫她的只有檀檀。

  檀檀聽罷她所言,瞪大了眼:「什麼?她們是刺客!」

  她驚惶起來,一則她從未與真正會殺人的刺客離得這樣近,二則她一定要親手動手殺了賀時渡。

  平昌公主道:「你也別太慌張...檀檀,等我想到對策前,這些日你先留住大司馬,不要讓他去阿歡阿愉那裡。」

  「留」這個字,用在男女之間,可以衍生出千萬個舉動來。

  檀檀自然曉得平昌公主話裡的意思,她是要自己去勾引賀時渡。

  「怎麼不讓蘭娘去,她一定比我厲害,而且她才不捨得別人傷害大司馬。」

  「你總把他往外推,也難怪至今還沒能動得了手。」

  要殺一個人,有只用一眨眼時間的,也有等了三五十年的。

  檀檀不想做等三五十年的那一個。

  「那公主要快一些想出對策來。」

  檀檀態度謙卑恭順,平昌公主心頭一痛...

  「檀檀,聽說燕地的荔枝果汁香濃,我命人去幫你尋來...」

  「不必的。南池的吃穿用度都很好,荔枝也很甜。」

  「你自換上了秦服以後,就再也沒對我笑過。」

  「方才我來的時候,見公主與阿瑾幾個笑鬧,其實,我對不對公主笑,有什麼所謂呢?能對公主笑的人有很多,可能幫公主盯住大司馬動靜的,只有我。」

  這樣直截了當的性子,其實也很殘忍。

  平昌公主將手中的饅頭屑全灑入池中,池中的金魚一哄而上。

  「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那便好好侍奉大司馬,將他伺候歡心了,最好叫他下不得你的床!」

  檀檀給平昌公主福身,用的是秦禮:「公主,檀檀要去為大司馬備香了,便先行告退。」

  檀檀走後不久,假山後一道身影漸漸明朗,他聲如清風,肅沉道:「阿嫂未免太過苛責檀檀。」

  見來人是時複,平昌公主就連裝相都不願意,「不苛責她就得被她氣死了。」

  時複今日拄拐而來,平昌公主見他行走不便,便主動走了上去:「二爺若得空來指教我,不如去教你阿兄善待檀檀。莫說是沒了國也沒爹娘的公主,尋常人家的女兒教你大哥那般糟踐,也該要死要活的。」

  平昌公主對他人向來冷漠,而時複又小她兩歲,她態度不僅冷漠,更是嚴苛。

  「二爺,我也想安生留在你們賀公府,可是你別忘了,我畢竟是宮裡的人,注定與你們賀公府勢不兩立。」

  時複被平昌公主的刺紮了一通,也只是好脾氣的一笑。

  夜裡他與兄長暢飲,皓月當空,美酒當前,卻沒有詩興。

  阿歡阿愉的歌聲是最好的樂器,嫋嫋餘音,哀婉淒切。

  時複憐惜有才之人,不論男女,他望著遠處伴歌的美人,問:「兄長,若這二女真是刺客,你當如何處置她們?」

  「自然是按律例處置。」

  時複心會,兄長真正要按律例處置的,當然不會是兩個歌姬,而是幕後之人。

  「太子是公主的兄弟,他做出這般事,就算不受懲治,在宗室中也會丟盡頭臉。這些時日我會儘快協助九皇子揪出潛伏的細作,九皇子能在鄴城站穩腳,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事情交給你我自然是最放心的。時複,南池之外,你我不談政事。」

  賀時渡他閉上眼,清風送來婉轉的琵琶聲。且不論這對歌姬是不是刺客,歌聲琴藝確稱一絕。

  ...

  檀檀知道賀時渡今夜又召阿歡阿愉去唱曲了,想到平昌公主的囑咐,她鼓起勇氣告訴他:「你以後不要讓阿歡阿愉唱曲兒給你聽,我唱得比她們好。」

  「你?會唱什麼?你們燕地的靡靡之音我可不愛聽。」

  他想起幾年前是聽過檀檀唱歌的,當時是父親壽辰,檀檀唱了一首《仙鶴頌》。聲線雖稚嫩,可少女的聲音,本來就是黃鸝般動人。

  「我會唱越人歌。」

  她說出越人歌三個字,賀時渡才明白,檀檀本意不在唱歌。

  「檀檀心悅我?」

  怎麼會呢?!若她心悅他,她就立馬自戕,她恨他還來不及呢。

  檀檀找不出藉口,只好如實說:「我不悅你,可我知道,唱越人歌你今夜便會留下。」

  賀時渡有時拿她的誠實沒轍,說她傻,好似又常常落入她圈套裡面去。

  「留下,嗯?」他嗓子裡溢出一聲笑來,額頭抵上檀檀的,才發覺她臉頰像被火燒過一樣燙,「留下,與檀檀談論詩詞歌賦,還是聽檀檀唱一晚上的曲兒?」

  可惜他擅弄風月,更擅長殘忍。

  「抑或檀檀想知道我當年是如何促使你的國家滅亡的...」

  提起故國,檀檀的眼裡立馬充淚水充盈。

  在那不屈的淚珠兒掉下來之前,他涼薄的唇輕吻上檀檀的眼皮,「我夜夜都留在檀檀這裡,今夜如常便是。」

  檀檀騰空而起,被他抱著一個旋身,眼淚都倒流了回去。

  被褥間還是她下午時熏的香氣,現在時辰正好,香氣沒那麼濃鬱,只有清清淡淡一抹纏繞在鼻間。

  檀檀從不愛和他行床事,即便身體上順從著他,她心裡沒有一次是願意的。

  她不知道女子貞潔寶貴麼?她不知道自己只是他床榻裡的玩物麼?

  知道,也知道她沒有選擇。

  第一次的時候,當賀時渡坦白告訴她,只要她能在床間讓他滿意,他就會找大夫給娘親看病...她那是不知道娘親的病,其實是看了大夫也沒用嗎?

  她都知道。

  她只是走投無路了,天大地大,她只有娘親。

  賀時渡未從檀檀臉上看到過情欲,她起伏著的胸脯已經說明了她在害怕。

  每次都如此。

  「阿歡阿愉會的,可不止唱曲兒。」

  太子送來的人兒,都是受過最好調教的尤物。

  「我...我不知道...」她就是腦子慢了一些,嘴拙,才不會撒謊,不代表她笨,她隱約知道賀時渡要她做什麼。

  「你無需知道,只要聽我的話。」

  他安撫性地在檀檀唇上留下一個吻,雖想淺嘗輒止,又被她唇上的柔軟香甜引誘,離開時不忘用舌尖舔過,銀絲落在檀檀唇上,她心想:髒死了。

  賀時渡離開檀檀的身體,輕慢熟稔地將檀檀身上水紅色的衣裙剝落下來,指腹時而碰到她裸露的肌膚,玉骨冰肌惹人燥熱。

  月光灑落在這一副不染纖塵的胴體上,仿佛任何事物都將污染她、傷害她。

  顧及上次歡好時她用釵子刺傷她自己,賀時渡又撥去她頭上的釵子,三千青絲入瀑泄下,將她胸前風光半掩,顫巍巍地一對乳兒,欲說還休。

  涼意侵襲,檀檀抱起雙肩,乳尖被她手臂掩住,卻同時將雙峰聚起,更添幾分豐腴感。

  「摸摸這裡...」

  檀檀的手隔著衣料,摸上一個灼熱堅硬的物體,那裡散發出關不住的熱氣,她下意識要將手抽離,卻被按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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