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小七

　沈重華有命令，不讓沈七早起，可是沈七之前早起慣了，天一亮便醒了。她被這個噩夢驚得一身冷汗，醒來之後只能望著帳子頂發呆，等著晚些時辰起床。

　給沈七綰發的時候，蓮香有意無意告訴沈七：“王爺今日從朝堂回來，面色就不大好，聽說在書房摔了好些東西……”

　沈七不習慣別人服侍，所以一般是自己穿衣沐浴，只是這頭髮她不會綰，畢竟之前她多是用繩子將頭髮簡單的束成一束，或是編成小辮。

　菱角好心提醒：“姑娘過去的時候，當心些……”

　沈七“嗯”了一聲，由蓮香和菱角打扮一番之後，前往沈重華的宿淵閣侍奉。

　沈七輕輕推開了門，輕輕踏入沈重華的書房，她瞧見沈重華撐手站在書案前。背著光，沈七看不清沈重華臉上的神色，卻也知道他面色陰冷沉鬱。

　“為何不過來？”沈重華抬頭瞧見了沈七，開口問道，聲音雖淡然，卻不似他方才的氣質冷漠。

　“您將硯台打翻了。”沈七柔順說道。這幾日，以往這個時候，沈七過來都是替沈重華研墨的。

　“過來！”沈重華的語氣頗有些不悅，他讓她來，難道就是為了研墨嗎？他哪裡需要這麼多墨水？

　沈七走過去，停在沈重華面前。沈重華看著她，她烏黑的長發綰了一個柔中帶俏的百合髻，對簪一對小茉莉的銀簪子，與她的耳墜，腕間的手鍊是同一套。

　除卻沈七的神情，她這樣的裝扮將她以前從未顯露的少女姿態展露無遺，沈重華這才發現，他以前竟完全了忽視了她的青春和美麗。

　留意到沈七玉頸山的紅痕，沈重華不禁伸手去碰，沈七的身形細不可見的往後縮了一縮。

　沈重華瞳孔略有縮緊，動作停頓。沈七低垂的眼眸眨了眨，有些害怕。

　他知道她在害怕，他察覺到她在躲他。沈重華心情複雜，正想開口，沈七卻先他一步，伸出手，在他面前將自己的衣襟往兩邊撥開。

　“七七……”沈七依舊低垂著眼，面無表情的表現著她的順從，沈重華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尤其泛著酸。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爾後嘆息一聲，告訴她：“本王只是想看看你的傷。”

　“謝王爺關心！”沈七依舊面無表情：“沈七沒有受傷。”

　怎麼會沒有受傷……

　即便他小心克制，可他的急切，她的生澀，都難免傷到了她。沈七頸間和鎖骨的紅痕，胸脯上的青紫，就是他急切中粗魯的證明。

　沈重華的手撫上沈七已經的時候，即使她極力克制，可沈重華仍然能感覺到她小小的身子在顫抖。他知道，她在害怕。

　“七七……”沈重華為沈七合上衣襟，問了一個她意料之外，似乎完全不相干的問題：“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不等沈七回答，沈重華又補充道：“是指你在作為殺手進行訓練以前的事情。”

　“沒多少了。”沈七如實回答：“只依稀記得家里人管我叫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