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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尋芳蹤》第47章
何處尋芳蹤 第四十七章

  孟二郎心裡頭亂糟糟的,自然沒有心思再畫什麼畫兒,手裡也失了章程,等到現的時候,畫紙上的春景圖已是搶救無功。

  方五郎閒著沒事兒到處看,湊到孟二郎這裡還若有其事地點頭贊道:「不錯,不錯,到底是二郎,非常人可比。」

  孟二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索性停了筆,與素珊說起話來,眼神卻時不時地朝安王身上瞟一眼,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畫好了,這麼快?」方五郎有些意外,伸手將他面前的畫紙拿過去,一本正經地看了半晌,還連連點頭道:「二郎的畫技愈地出眾了。」

  孟二郎強忍住笑,作出一副欣慰的姿態,「你過獎。」

  方五郎東看西看,目光最後落到安王頭上,眼睛頓時一亮,不由分說地就拿著孟二郎的畫作湊了上去,「安王你看看二郎的畫,是不是畫得挺好,回頭記得點他作頭名。」

  孟二郎心中一動,頓時豎起了耳朵。

  「孟二哥的畫自然是極好的。」安王低頭仔細觀賞著孟二郎的畫,低聲贊道:「難怪父皇平日裡總誇他。」

  他話是不多,聽起來仿佛確實不擅長此道,但是,孟二郎自己畫東西心裡頭再清楚不過,那畫的初稿打得不錯,但到後來填色時被素姍嚇了一跳,掉了滴朱紅色的顏料在畫紙上,饒是他後來費盡了力氣想把那顏色填掉,卻依舊未能成功。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那畫面上的不和諧,方五郎也就罷了,安王竟然也如此。

  難道素姍的懷疑是真的。

  安王真的與方五郎一樣也分不清顏色?

  孟二郎的心砰砰地跳得厲害,他可不傻,立刻就懷疑上了方駙馬。年齡符合,身份也符合,更重要的是,若不是害怕被人懷疑方駙馬的頭上,馮貴妃為何要死死瞞著安王色盲一事?

  當年周太醫是不是也意外現了這一點,所以才被馮貴妃所害呢?

  畢竟,如果真的察覺到安王身上有異樣,他定能立刻意識到安王身世有異,出了這麼大的事,便是陛下不在京裡,他也能去找宗室求助,不至於落得連遺言都不曾留下的結局。唯有如此,他略有懷疑,卻又不敢肯定,所以才給了馮貴妃以可乘之機。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方駙馬,那五郎——孟二郎不由自主地朝方五郎看去,他正沒心沒肺地地笑著,也不知與安王說了句什麼,兩個人一齊笑起來,那笑容赫然如出一轍。

  孟二郎的心猛地被撞擊了一下,他忽然有點害怕去尋找最後的真相。如果那個人真是方駙馬,方家會怎麼樣?方五郎會怎麼樣?那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最親密的兄弟,是他所見過的最最豁達開朗的年輕人。孟二郎無法想像這會給他造成多大的打擊。

  許是他的目光太深沉,方五郎忽然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咧嘴一笑,還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用嘴型道:「看我的。」

  孟二郎心裡愈地亂成一團糟,低下頭把所有的不安和猶豫全都隱藏起來。

  素珊在一旁悄悄地打量他,良久也沒有作聲。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孟二郎忽然聽到一聲鐘響,卻是鬥畫的時間到了。

  侍衛們一一將眾人的畫作收了上去,方五郎笑嘻嘻地把孟二郎的畫放在最底下,又與安王商量道:「一會兒記得點你孟表哥作頭名。」

  安王笑著回道:「孟二哥的畫技全京城都是有名的,不消五哥提醒,我心裡有數。」孟二郎幼時便拜在大國手白山老人門下,乃白山老人親口承認的關門弟子,點了他為頭名乃實至名歸。

  方五郎這才放心。

  今兒攏共有二十來幅畫作,因時間緊促,畫得好的並不多,皇帝陛下不一會兒就看完了,最後翻到孟二郎的畫時,陛下頓了一頓,抬眸瞥了孟二郎一眼。孟二郎依舊沉浸在激烈的矛盾中,並未現。

  「皇兒怎麼看?」陛下沉吟了片刻,問。

  安王連忙起身,恭聲回道:「兒臣以為應以孟大人為最佳。」

  陛下眉頭愈地緊縮,眸中盛滿了複雜的情緒,「你倒是說說看。」

  「啊?」安王先是一愣,半晌後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個孟大人的畫筆觸自然中又帶著考究……嗯,穠纖得中,靈光倘恍,且氣韻生動,乃畫中精品。」

  「盡瞎胡鬧。」陛下沒好氣地搖頭罵道:「你呀,聽是風就是雨,那方五郎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又懂什麼畫技,平白地誤了你。二郎畫技出眾是不假,可他今兒這一幅明顯失誤。瞧瞧這用色,還帶著許多紅綠火氣,浮滯有餘而空靈不足,分明是下筆時出了岔子,又不曾用心改過。」

  孟二郎聞言趕緊起身,朝陛下長揖一拜,道:「陛下教訓得是,方才微臣落筆時稍有失誤,不慎將朱色顏料滴落畫紙,一時心浮氣躁,才毀了這一副畫作,實乃微臣之過。」

  安王臉上微微色變,眸中驚慌之色一閃而過,好一會兒才有些不自在地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道:「兒臣實在不擅此道,可讓父皇看了個大笑話。」

  陛下倒也沒往心裡去,隻沒好氣地衝著方五郎道:「都是你這混小子沒事兒瞎指揮,自個兒糊裡糊塗的,還專門糊弄人。」

  方五郎笑嘻嘻地由著陛下罵,並不氣惱,更沒有面露惶恐之色,「陛下您就別罵我了,我哪裡曉得今兒二郎這般不濟世,原本還想賣他一個好,結果還讓他丟了臉,回頭還不定怎麼被他責駡呢。」

  「你個嬉皮猴子。」陛下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揮揮手趕道:「趕緊一邊兒去,再別搗亂了」

  方五郎笑著拱手作揖,蹦蹦跳跳地回到孟二郎身邊坐下,又湊到他耳邊道:「原本想著你拿個頭名好讓陛下給你和大娘子賜婚的,你怎麼還扯後腿。」

  孟二郎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我……是我的不是。」

  他一開口,方五郎便現不對勁了,狐疑地問:「你怎麼了?」他說罷又扭頭看了一眼素珊,見她也是一臉嚴肅,立刻就想歪了,湊到孟二郎耳邊低聲問:「跟大娘子吵架了?」

  孟二郎張張嘴,不自在地否認道:「沒有,你別瞎想。」

  「還嘴硬,分明就是嘛。」方五郎自以為是地道:「除了倪家大娘子外,還有誰能讓你把臉繃成這樣?小姑娘都是要哄的,回頭跟她說幾句好話,陪個不是就好了。」

  孟二郎勉強擠出笑臉,點頭道:「你說得對。」

  陛下在疊翠島上逗留的時間並不長,待鬥畫一結束他便回了宮。陛下一走,這遊船會便立刻冷清下來,赴會的客人6續散去,素珊也與沈五娘一起乘船離開。

  上船的時候,有人悄悄往四喜手裡塞了個條子,四喜又趕緊把東西交到了孟二郎手裡。

  孟二郎拆開條子迅地看了一眼,又立刻將紙條撕成粉碎,隨手撒進了湖中。

  素珊隔著遊船的帷帳遠遠地看著他。

  臨下船時,孟二郎才緩緩走到素珊身邊低聲道:「安王身上沒有異樣,連疤痕也沒有。」

  既然安王身上沒有不妥,那是不是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他的問題在於與方五郎同樣的眼睛。

  孟二郎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

  素珊很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換了是誰,突然面對這種事情也無法無動於衷。

  「事情到底還沒有定論,便是安王的眼睛果真有問題,也並不一定就意味著那人是方駙馬。」素珊開口想勸慰兩句,可嗓子卻嘶啞得厲害,她自己聽著都覺得格外沒有底氣。

  可是,就算她們猜到那個人是方駙馬又能如何?沒有真憑實據,想要將他們扳倒簡直就是在做夢!

  孟二郎卻把素姍的這句勸慰當了真,仿佛忽然間來了力氣,喃喃點頭道:「你說得對,也不一定就是……就是他。事關重大,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左右小虎已經潛到了安王身邊,天長日久,總能找到安王與那人私底下聯絡的證據的。

  就算安王能按捺得住,她也總能找到辦法逼著他們有所行動。她就不信,安王做了這麼多年的隱形太子,一朝被貶入凡塵,心裡頭會一點怨言都沒有。就算他安於現狀,那馮家呢?馮貴妃呢?

  他們若是能安安分分地接受這個事實,就根本不會有這場遊船會!

  沈五娘依稀察覺到素珊和孟二郎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她倒是想開口問一問,可偷眼看看素珊肅殺的神色,便再也不敢開口。

  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到了宮門口,素珊下了馬車朝孟二郎微微頷施禮,道了聲「孟大人好走」,便轉過身挺直了背,一步一步地往宮裡走去。

  她的背影纖瘦而筆直,腳步卻無比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孟二郎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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