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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尋芳蹤》第5章
何處尋芳蹤 第五章

  再說素珊這邊,一到孫府便去見了孫家老太太,被老人家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兒」地抱著哭了一通,又見了外祖父母與各位舅舅舅母,熱熱鬧鬧地認了一場親。

  孫家老太太年事已高,哭了一場便有些乏,孫家太太孟氏便領著素珊告了辭,出得院門,素珊與幾個年歲相仿的表姐妹去了花園子裡玩,孟氏這才向大兒媳徐氏問道:「西院的碧蔭園可收拾出來了?」

  徐氏趕緊回道:「母親放心,早讓下人準備好了,被褥都換了新的,連院子裡的花草都讓花匠休整過。」

  孟氏點頭道:「那就好。姍丫頭自幼是護國大長公主嬌養大的,聽說光是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有十幾個,回了京城住的還是他們府裡姑奶奶出嫁前住過的碧雲軒,若是在我們家裡頭被怠慢了,傳出去,恐怕國公府也要不依的。」

  當年倪三爺與謝氏暗通款曲、朱胎暗結,孫氏更是因此而病故,孫家如何肯甘休,孫老爺立刻就衝到國公府裡要去討個說法。偏偏那會兒謝氏肚子裡揣著一個,倪三爺又拼死護著,倪家便是想朝她下手也沒轍。如此一來,孫家便將所有的怒氣全都發作到國公府頭上,立刻就參了國公爺與三爺一本,什麼教子無方、治家不嚴,又說三爺私德有虧雲雲,爾後國公爺被聖上斥責,三爺也因此丟了官。

  之後的十來年,兩家幾乎沒有往來,若不是素珊回了京,孫家老太太逼著孫老爺去國公府接人,這兩家只怕還繼續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呢。

  孫老爺在國子監任祭酒,名氣甚大,地位甚高,但論起實權來,實在不如鎮國公。加上他性子耿直暴躁,這些年來著實得罪了不少人,少不得有人在朝中作梗,三天兩頭地向御史台告狀。

  起先鎮國公還冷眼旁觀地看熱鬧,後來見他實在狼狽了,才忍不住出手幫忙——雖說孫氏已過世,但兩家到底還是姻親,不說看已過世的孫氏面子,家裡頭還有大娘子呢。

  一來二去,孫老爺也漸漸有些明白了,路上見了鎮國公,再不是以前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卻又拉不下臉面,隻遠遠地客客氣氣地瞥,直到曉得素珊回了京,這才趕緊稟了老太太,急急忙忙地接外孫女回府小住。

  孫家上下心裡頭都跟明鏡似的,不說倪家大娘子原本就在護國大長公主身邊嬌養大的,便是棵可憐兮兮的小白菜,進了孫府也得把人捧在手心裡,要不然,不就是故意要壞了兩家情誼麼。

  到了傍晚,胡嬤嬤領著四個丫鬟登了門,徐氏愈發地慶倖自己有先見之明,那碧蔭園的景致雖不算最好,卻最是寬敞明亮,要不然,忽然多了這麼多人還真住不下。若是擠到了素珊,孫老爺恐怕第一個不依。

  素珊在孫府住得很是順心,只是心裡頭想著長公主府裡那位小少爺的病,琢磨了一晚上,第二日還是向孟氏開了口。因胡嬤嬤與崔嬤嬤在身邊看著,她說話便謹慎了許多,只說是長公主邀了她去田莊小住,實在推辭不過。

  長公主那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姐姐,尋常人想攀附都攀不上的,如何能推辭。孟氏一聽這事兒立刻就應了,不僅如此,還讓管事安排了一輛好車,親自將素珊送出門。

  翡翠早跟長公主府打過招呼,故她們的馬車還未上路,公主府便來了人接,孟氏頓時有些誠惶誠恐,但好歹也是有過見識的,面上還端著,不至於丟了臉面。

  公主府想是事先打聽過,知道素珊身邊伺候的人多,足足備了四輛馬車並十來個護衛,可謂是給足了面子。但素珊卻是一臉淡然,淡淡地瞥了一眼,面上不見絲毫驚訝意外之色,顯然對此早已司空見慣。倒是許嬤嬤唏噓感歎,到底是護國大長公主教養出來的姑娘,這樣的氣派,整個京城也沒幾個比得上。

  會湯山離京城並不遠,出了城走上一個半時辰便到了。這裡是城郊最大的一片溫泉區,泉眼有近百個,但幾十年下來,早已是寸土寸金,能在這裡修建別院的,都是京城裡數得上的人家。

  穿過一條鬱鬱蔥蔥的林蔭路,馬車在一座莊園門口停下,園子裡的下人早已得了消息侯在門口,見馬車到了,慌忙過來迎,見素珊她們下來,面上也不見絲毫意外之色。

  許嬤嬤是公主府的老人,跟著長公主不知來過多少回了,莊子裡的人都認得她,也曉得她在公主身邊的地位,雖不知道今日的貴客是何身份,但見許嬤嬤在素珊面前也客客氣氣的,心中俱是有了底。

  一行人進了莊園裡,屋裡早已收拾妥當,素珊與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住在攬春園,其餘的下人都在附近的院子裡安置下來。

  許是因為臨近泉眼,攬春園比別處要暖和得多,院子裡的植物也都鬱鬱蔥蔥,甚至還有幾盆不知名的花開得正好。

  素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外頭已經擦了黑,翡翠和玳瑁都在一旁守著,見她醒來,這才過來伺候,翡翠低聲道:「許嬤嬤來了,胡嬤嬤與董嬤嬤在外頭與她說話。」

  素珊挑眉,「怎麼不叫我起來,倒讓許嬤嬤久等。」說罷,便趕緊起身,就著玳瑁溫好的帕子洗了臉,換了衣裳出來。

  小廳裡,許嬤嬤已經侯了兩刻鐘,剛開始她還有些急惱,待與胡嬤嬤、董嬤嬤說了一會兒話,那一丁點不甘心的小心思全都沒了。活到這把年紀,都是人精了,說上幾句話便曉得對方的深淺,護國大長公主身邊伺候的胡嬤嬤就不說了,不想就連那從未見過面的董嬤嬤也不是尋常人,那舉止氣度一看就是宮裡出來的,試探著一問,竟是景泰九年太極殿裡伺候過的……

  乖乖,真不愧是護國長公主,竟給重孫女搜羅了這麼多人物。

  於是,等素珊再出來的時候,許嬤嬤心裡頭半點火氣也沒有了。

  「勞煩許嬤嬤久等。」素珊一臉歉意地道。

  許嬤嬤客客氣氣地笑,「大娘子不必客氣,您是府裡的貴客,能請到您來莊子裡已是六郎的福分。」她說罷,又喚了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人進屋,道:「這是小璐子,先前六郎來莊子裡就是他帶著的,都去過那些地方他都清楚不過。明兒就由他帶著大娘子四周看看。」

  小璐子低著頭,有些緊張地朝素珊跪地行禮,素珊一臉和氣地朝他笑了笑,又問起他們去過些什麼地方。

  小璐子結結巴巴地回道:「都……都是些尋………尋常地方,山裡的皂焦庵,還有後山,莊子裡的人也老去的,並……並不曾有誰生過病、中過毒。」

  聽說主子在莊子裡中的毒,田莊裡的下人們頓時就亂了套,尤其是小璐子,生怕被牽連上,嚇得一晚上沒睡,今兒過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素珊笑道:「你們自幼在莊子長大,在山裡頭跑慣了,自是無妨,便是有蟲子在身上爬過一圈也不礙事,可方公子身嬌體貴,怎麼說得清。就好比蝨子,同樣是人,有人是半點無礙,有人卻是沾了就要命。」

  她這麼一說,小璐子也覺得有道理,可想一想,又使勁兒搖頭,「我們莊子裡乾淨得很,沒有狗虱。」

  許嬤嬤卻是聽明白了,轉頭朝小璐子道:「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說什麼廢話。」罷了又朝素珊道:「還請大娘子多費心。」

  素珊點頭,「許嬤嬤不必客氣,我既然應了,自然要將公子治好,否則,豈不是壞了師父的名聲。」

  許嬤嬤見她說話時一臉正色,兩隻眼睛清澈平靜,不由得暗自點頭。

  …………

  第二日大早,素珊便起了,草草地用了早飯,便使了珍珠過來喚小璐子,領著幾個丫鬟一起出了門。

  許嬤嬤原本還想叫上幾個護衛跟著,被胡嬤嬤給攔了,笑道:「雖說這是在莊子裡,可四周住的都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真要弄得這麼大排場,反引得旁人議論。那幾個丫鬟雖年幼,卻有幸受慈心師太□□過,多少會幾招花拳繡腿,定能護得娘子周全。」

  那幾個丫鬟竟還會武藝!許嬤嬤心中愈發震撼。

  素珊一行人出了莊園往後山方向走,仔細查看了一圈,並不曾發現什麼異樣。臨近中午,天色忽然暗下來,烏雲壓頂,遠方隱隱傳來悶雷,黑沉沉的天空中仿佛醞釀著一場大風暴。

  小璐子抬頭看了一會兒天,有些著急地朝素珊稟告道:「大娘子,恐怕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素珊皺起眉頭,「這附近可有地方躲雨?」

  小璐子想了想,道:「往北走不遠,過了河就是皂焦庵。」

  「那就去皂焦庵。」素珊一錘定音,「我們原本不就是要去那裡麼。」

  於是,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往北走,才走了幾步,便起了大風,鬼哭狼嚎一般地卷過來,吹得素珊的披風獵獵作響,她身上一抖,那披風不知何時鬆了開,被風一刮,竟吹得老遠,掛在了高高的樹梢上。

  「我的披風!」素珊有些急,轉身就欲追,「那是太婆婆給我的——」

  碧玉慌忙一把將她抱住,疾聲道:「大娘子,馬上就下雨了,我們得趕緊走。」

  「是啊,大娘子,您趕緊走吧,奴婢幫您去拿披風。」翡翠堅定地道,說罷,轉身就欲往前衝。小璐子也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勇氣,一咬牙竟搶在了前頭,「姐姐莫急,那樹高得很,你便是去了也拿不到,不如換我去吧。」

  「可是——」

  「大娘子往前走十幾丈,往左轉就能瞧見通向皂焦庵的小路了,過了橋,沿著小路往上走不遠便到了寺裡。只要說是公主府裡的客人,庵堂裡的主持定會將您視為貴客。」小璐子說罷,轉身就往後跑。

  素珊看了他幾眼,一咬牙,朝諸位丫鬟道了聲「快走」,眾人便擁著她急急忙忙地往北走去。

  小璐子還沒上樹,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又密又急,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四周就被滂沱大雨蒸出了一層霧氣,風依舊呼呼作響,小璐子試了好幾次,根本就上不了樹。

  他擔心地轉身看了一眼,小路上早已沒了人影,想來她們已經走遠了,他這才放下心,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抓緊了樹幹,一點點地往上挪……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衣服拿了回來,這披風淋了雨,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四周滾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領口鑲著一塊龍眼大小的東珠,一看便知價值□□。

  不過,那位大娘子的繡花鞋上都鑲滿了米粒大小的珍珠,相比起來,這也算不得什麼了,也不知究竟是哪家府裡的娘子,竟如此奢華。

  小璐子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抱著披風飛快的追了過去,等到河邊一看,頓時傻了眼。那座連接著後山與皂焦庵的小橋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河面上唯有湍急的河水卷著泥沙和山上落下的枝葉呼嘯而過。

  「橋……橋呢?」小璐子頓時就慌了神,急得團團轉,扯著嗓子大聲喊,「大娘子大娘子!翡翠姑娘——」

  「小璐子!」河對岸的灌木後有人在大聲應話,小璐子凝神一看,仿佛是大娘子身邊的丫鬟碧雲。

  「大娘子呢?」小璐子疾聲問。

  碧雲艱難地撐著把傘,扯著嗓子大聲回道:「有個幻言小師傅把娘子她們接到庵裡去了,娘子讓我在這裡候著你。橋斷了,我們回不去,小璐子,這橋什麼時候能修好?」

  聽說是庵堂裡的師傅把人迎了進去,小璐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可聽到碧雲的問題,他又有些為難,這木橋在河上怕不是有十來年了,上次小少爺來的時候就說過那木橋不牢固,說不準哪天會垮,誰曉得今兒就給遇著了。這河水平日裡雖不湍急,可河面卻不窄,足足有兩丈遠,想要重新修好,可不是一兩天的事。

  小璐子撓了撓後腦勺,「我……我也不曉得。」

  「那怎麼辦?難道讓我家娘子一直住在庵堂裡?」

  小璐子忙勸道:「碧雲姐姐你別急,我這就去跟許嬤嬤稟報一聲,等雨停了,我們立刻想辦法把大娘子接過來。」

  碧雲倒抽了一口冷氣,「莫非除了這座橋,竟沒有別的路可以出去了麼?」

  小璐子咬著唇不說話。碧雲氣急,狠狠一跺腳,轉過身就跑了。

  小璐子抹了把臉,又看了一眼手裡被淋得透濕的披風,想了想,也趕緊跑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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