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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第355章
第355章 355

  第二天早上, 五月比平時早半小時起床, 澤居晋問:「今天去上班?」

  「當然,今天不能再休息啦,下午要出發去參加翻譯培訓。」旅行包檢查好,去喂猫和狗, 同時交代他說,「我不在的這幾天,不要太晚回家, 也不要喝太多酒。」

  「你去參加翻譯培訓, 純粹是浪費公司經費。」

  「我可能口語還行, 但是筆譯能力還有待提高。而且人家都去,我沒有理由不去啊。」

  「機票拿來我看。」掃了一眼回程時間,「怎麽回事,不是周五下午結束麽,怎麽要到周六下午才回來?」

  「是呂課長特意交代總務幫我延遲一天的。他是一片好心啦,因爲我沒去過北京, 培訓結束後正好去故宮逛一逛。」

  「周五那天是我生日,混蛋。」

  「不會忘記的, 放心好啦。如果周六回來太晚, 就周日幫你補過好了。」

  「總之不能太晚回來, 聽見沒有?」經過她身後,伸手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捏了一把。

  澤居晋照例要早出門,早飯吃好,穿上西裝外套, 去玄關換鞋子出門,五月照例在一旁幫他拎公文包。他鞋子穿好,從五月手中接過公文包,開門出去時,五月突然想起什麽,忙叫起來:「橋豆麻袋,橋豆麻袋——」一溜烟往房間裡跑。

  澤居晋站在門口,笑得非常之燦爛:「不用這麽心急,生日還有幾天,禮物等你從北京回來再送也不遲。」

  轉眼工夫,五月從厨房奔出來,把一個大號垃圾袋遞到他手上:「請幫我帶一袋垃圾下去,不可回收,別丟錯了。晋桑路上小心。」轉眼看見他幽怨眼神,很是不解,「幹嘛,看我幹嘛?」

  澤居晋沒出聲,拎著垃圾袋出門去了。

  二人前後脚到公司。五月一進辦公室,就先去幫澤居晋泡茶,接著預約去機場的車輛。回到座位上,把昨天積壓下來的工作才處理完畢,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呂課長催她:「小唐車子已經在門口等你了,你差不多好出發了。安檢時間太長,還是早點去比較放心。」

  她說好,從座位下面把旅行包拉出來,正要和澤居晋去說一聲,突然從一個內綫電話從保安室打過來:「小鐘,門口有人找。」

  她在津九工作這麽久,工作時間有訪客來找,這還是第一次。一般來說,和她打交道的那些人都有她的聯繫方式,有什麽事情,電話裡就可以說,沒有人會突然跑到公司門口來找她。

  她聽了保安的話後,當時就一個楞怔,下意識地轉頭去尋找澤居晋的身影。她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不論是高興還是不安,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她的晋桑。她的晋桑正在座位上和銷售課的袁課長說話,大概是詢問賬款回收之類的事情。

  五月看見他,心裡安定下來,問保安:「是什麽人知道嗎?」

  保安告訴她說:「人坐在車子裡不露面,是開車的司機出來傳話的,說你出來就知道了,車子是保時捷!」

  五月拎著旅行包,去和澤居晋告別。澤居晋從座位上站起來,大概是想送她到門口,看看滿辦公室的同事,交代她一聲「路上小心,到了打電話」後,又重新坐回座位上去了。

  她拎著旅行包出了辦公室,肖系長在後面叫:「五月,五月,稻香村的牛舌餅別忘了幫我帶兩包——」

  她回頭,衝肖系長揚揚手,拎著旅行包去更衣室換下工作服,又拎包慢吞吞下樓去。

  小唐的別克商務在保安室旁邊候著了,她把包放到車裡去,和小唐說:「我還有點事情,請等我一下。」

  她都已經做好和lily或吵或打的心理準備了,結果看見保時捷半開的車窗中露出lily她媽那張因養尊處優而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面孔時,不由得一陣愕然。

  lily媽仍舊是一貫的貴婦人打扮,頭髮吹得一絲不亂,左右手各戴著一排鑽石大戒指。見到五月,她人端坐在車內,從車窗中和五月打招呼:「鐘小姐,好久不見。」 對五月身穿私服頗感不解,「你們不用穿工作服嗎?」

  「我正準備去外地參加培訓。」五月一邊猜度她來找自己的緣由,一邊向她問好:「阿姨好久不見。」

  「那真是不好意思,方便說一會兒話?不會占用你很長時間,十分鐘足够。」頓了一頓,又向她道謝,「謝謝你還記得阿姨。」

  「不用謝。請問……」

  lily媽伸手把車門推開:「不要老是站著,來,坐進來說話。」

  保安室旁的別克商務內,小唐伸腦袋出來:「五月,你抓緊時間!」

  五月對他揚了揚手,彎腰坐進保時捷內。剛坐定,前排的司機突然發動車輛,五月受驚,臉色一變。lily媽倒笑了起來,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說:「放心好了,大白天的,不會對你怎麽樣。車子堵在你們公司門口不太方便,開到旁邊去,我們好說話。」

  果然,司機把車子開到吳老闆的西餐廳門口不遠處停下,人跟著下了車,走到一旁去站著看手機。五月莫名緊張,扭頭看向lily媽的臉:「阿姨,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lily媽繼續不動聲色地打量她:「阿姨就是來看看你,正好也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一下。」

  「謝謝。」

  「說話這麽客氣幹嘛,以前你還幫助過我們lily。要道謝,也應該是我謝你。」

  一番真情假意的客套話說完,lily媽輕咳一聲,終於切入正題:「lily剛從美國回來,就和澤居大吵了一通,兩個人鬧得不太開心,聽說是爲了你?」

  五月下意識的想爲自己辯解,一堆話涌上嘴邊,遲疑了一秒鐘,重又咽下,隻輕聲說:「哦,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您想找澤居總會的話,他就在辦公室裡面。」

  「不用。我今天只是找你,我是想問問你,能否離開津九,和澤居分手?」

  不論說的話有多少殘酷,語調却仍然輕柔緩和,不急不躁,猶如和朋友們談心說家常。這種可以稱之爲好修養,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知道她沒有辦不成的事情,所以才會篤定又從容。

  五月却沉不住氣了,聲音也不知不覺拔高了幾分:「阿姨,我至今清清楚楚地記得您對我說過的話,您現在又不嫌弃澤居總會是不婚一族了?您又不反對lily和他在一起了?」

  lily媽蹙起眉頭:「我一向不喜歡澤居。津九的太子爺又怎麽樣?我們家的家財足够lily揮霍三世,所以無需津九來錦上添花。更何况澤居那個人是不婚主義,和他在一起,連起碼的安全感都得不到,更遑論其他?我們對lily從小寶貝到大,她自從出生以來所受到的打擊和挫折都來自於澤居……我和她爸爸畢生的願望就是希望寶貝女兒能够幸福地活這一生,可她却偏偏喜歡澤居那樣的男人,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五月冷笑:「既然這樣,那您還來找我幹什麽?不是應該勸lily遠離澤居總會麽?」

  lily媽大度一笑:「你還年輕,不懂得我們爲人父母的難處,阿姨不怪你。lily從小被我們寶貝得過了頭,平時聽話又懂事,但真要任性起來,誰都拿她無法,不瞞你說,我連後悔生她出來的時候都有,但到頭來還不是得處處爲她考慮?她現在醫院輸液知道嗎?她昨天回去酗酒,半夜被送去醫院……我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鐘小姐,你想想看,要是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五月情緒激動,眼中漫出泪意:「我知道,您想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對不對?您爲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只好屈尊來和我談對不對?我明白,我都明白!您有您的立場,但是別忘了,我也有!我愛他,我不會離開他!您大可以去和他直接談,不要來找我,我不虧欠您,不虧欠任何人!」說到後來,終於失控,眼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來,「你們爲什麽都喜歡來找我?爲什麽!」

  lily媽掏出手絹不是溫柔地爲她拭泪:「傻孩子,我其實是爲你好。趁彼此之間還留有好印象的時候體面離去,總比雙方鬧到不堪的地步而被迫分開的好。阿姨自己就是開公司的,整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見的人多了,看人還是比較准的。你是個好女孩,和澤居在一起,不是貪圖富貴,也無關其他。你只是喜歡他,對不對?但是,你會願意讓真正喜歡的人遭受不堪的經歷,幷在他心中留下糟糕的形象嗎?」

  五月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抬頭:「您說什麽?」

  lily媽把手絹收好,望著她微微一笑:「我請朋友查了一下你的事情。雖然一兩天時間還查不出很多,但知道大致情况也就足够了。你很久沒有聯繫家裡,大概還不知道,你們家境况現在不是很好,一家人病的病,弱的弱……從去年一年到現在,你爸爸就因爲賭博和打架進過幾次拘留所……」同情地輕聲嘆一口氣,「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弃找你。」

  話說的,聽上去像是知心阿姨似的,沒有惡言惡語,語調始終溫柔,沒有因爲五月情緒又哭又嚷而波動一分。但是,效果却和被癩-蛤-蟆舔到後緊接著又被眼鏡蛇咬了一口一樣,噁心勁兒大,毒力也强。傷口可能細小不起眼,却一口致命。

  五月那以後因爲噁心和打冷戰而多少變得有些恍惚起來,只記得最後掙扎著問了她一句:「爲什麽?你爲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lily媽好像說的是:「雖然我不喜歡澤居,但不得不說,被你爸爸這樣的人糾纏本身就是對他的侮辱。你是不會願意看到他受這樣的侮辱對不對?我家在台州和溫州有服裝廠,客戶裡面也有日本人,可以爲你安排翻譯方面的工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去美國,我家在加州開有超市和洗衣房,中餐廳也有兩家……你可以去語言學校學習一段時間,之後再考慮去哪裡工作的問題……你們年輕人,有闖勁,也有能力,爲什麽不去更大更好的舞臺上闖蕩一番呢?都背井離鄉出來討生活了,那麽上海和加州又有什麽區別呢?鐘小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恍惚中,五月又聽見自己說:「謝謝,不用了。我周末回上海后就分手。」

  lily媽塞給她一張名片,最後又誇獎她說:「我就知道你明白事理,所以才會來找你。回來後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工作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美國。美國綠卡總比你現在的上海居住證要强,對不對。」

  保時捷絕塵而去,她手裡緊緊攥著lily媽的名片在風口站了一站,泪痕吹幹後,開始往回走。小唐遠遠看見她:「可以出發了嗎?」

  「請再等我一等,就一分鐘。」

  走回到辦公室門口,透過玻璃墻上往內看,澤居晋這時背對著辦公桌,靠墻站著打電話。中午强烈的光綫,使人目眩,他人沐浴在一片陽光之中,連頭髮梢都在閃閃發光。這樣的人,這樣一個她愛到骨子裡的人,怎麽忍心令他受到侮辱?更何况,就算是死,她也不願被他看輕。

  五月靜靜地站在辦公室外,默默看他很久,終於轉身,上了車子,說:「走吧。」

  晚上,澤居晋電話打來,責問她爲什麽下飛機後沒有馬上聯繫他,她說:「我有點暈機,忘記了。現在正在餐廳吃飯。」

  他就忘了責怪她的事情:「現在好點沒有?」

  「好多了,給你聽一樣東西。」她把手機拿開,切換成免提模式,過一會兒,才拿回到耳朵邊上,「聽見剛剛的音樂了嗎?」

  電話那端,他有點不大開心了:「鐘五月桑,你什麽意思?」

  五月望著隔壁西餐廳內一對挽手走紅地毯的新人,問道:「晋桑,覺不覺得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非婚禮進行曲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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