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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第232章
第232章 232

  澤居晋失笑, 對面前這個錢迷徹底沒了脾氣,乾脆閉上眼睛裝睡, 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錢迷五月把自己的椅子拉到床頭來,不管三七二十一, 捉住澤居晋的手掌,自說自話地替他剪起了指甲。才剪了兩下,一個指甲飛到澤居晋眼皮上。澤居晋嘖了一聲, 拿起來, 看了看,然後凶她:「就這個水平還要收費?!」

  「不好意思。要不, 」她連忙道歉, 小心說,「要麽給你打個八折, 怎麽樣?」

  「嘖。」瞪她一眼, 握在她的掌心裡的手往回抽, 結果沒抽掉, 由著她去了。

  澤居晋十根指甲仔細剪完, 五月從包裡再摸出磨砂棒來, 耐心地把他的指尖打磨成光滑微圓的形狀。作爲一名手控, 她對澤居晋的手, 不, 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十分滿意。跟著了魔中了蠱似的,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放下去, 左看右看,右看左看。正鼓著腮幫子小心吹澤居晋的指甲,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時,左手一隻哈密瓜,右手一隻硬殼包的神木鳳愛進了門。以爲她是護工,把帶來的哈密瓜往她手旁一放,丟下硬殼包,與病床上的澤居晋同時伸出手,擊掌,其後,兩隻手緊緊地握了一握。

  兩個人的手掌分開後,神木鳳愛開口打招呼:「喂,你這傢伙,好久不見。」

  澤居晋撩起眼皮,說:「唔,好久不見。」

  「還活著?」

  「唔,就目前來說。」

  「元氣?」

  「唔,元氣。」

  「我說,今後要努力適應輪椅才行。」

  「唔,正在努力中。」

  「病房條件還可以,比我房間還整潔,就當是度個長假吧。」

  「唔,羡慕吧。」

  五月聽這二人不倫不類且帶著些江湖氣的寒暄方式,不禁「噗」地笑出聲。神木鳳愛回頭看她一眼,訝道:「這誰家的可愛孩子呀?晋醬快看,這孩子眼睛裡還有兩顆小星星。我說,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你爸爸媽媽呢?」

  五月忍不住又是一樂,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這人。這人三十來歲,身穿棉麻長衫,留著稀疏的小鬍子,頭髮長且亂,頭頂心還挑染了幾縷白,人又高又瘦,手指上戴著一枚十字架造型的鈦鋼戒指,面皮在燈下看著有點過於蒼白,眼神迷離,要不是眼睛太細了點,長相可以算得上帥氣。但比起長相,其一身近乎頽靡的陰柔氣質更使人印象深刻,是那種不論在哪裡,都讓人一眼能够發現幷記住的存在。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就是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

  澤居晋開口說話了:「她是我公司同事,翻譯。」

  五月也連忙作自我介紹:「我姓鐘,是澤居桑的翻譯,請多關照。」

  「我是神木,剛剛沒看見你,失禮失禮。」神木鳳愛向她伸出手,把她的手抓在手裡,用力握了一握,在她手心裡留下一張名片,然後笑眯眯問,「那個,芳齡幾何?」

  五月赧笑,報了自己的實歲:「23歲。」

  「方便的話,留個電話號碼?郵箱也可以。」

  「啪」的一聲,從後面飛來一本書,正中神木鳳愛後背,澤居晋丟完書,說道:「喂,探望時間結束,你可以走了。」

  神木鳳愛撓一撓被書砸到的地方,繼續問:「芳名?」

  五月把他的名片收好,告訴他:「我叫五月。」

  神木鳳愛在嘴裡連連念了兩遍:「satsuki,satsuki……」牛反芻似的。

  那邊澤居晋頗爲不耐煩,向五月偏頭,命令她說:「你可以回去了。」

  五月說:「噢。」把哈密瓜洗好,切好,放到床頭,和澤居晋說,「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晚安。」

  澤居晋沒搭理她,神木鳳愛手往後腦勺處探了探,再伸到前面時,手掌心上躺著一朵假玫瑰花:「送你。」

  「啊,謝謝,謝謝。」拙劣透頂的小把戲,她却一臉的受寵若驚。澤居晋嗤之以鼻,對眼前這兩個人簡直連多看一眼都不想。

  神木鳳愛指著自己鼻子:「本人,魔術水平非常了得,差點走上職業道路,將來要是失業,就準備去幹這一行。今天我要和這傢伙說幾句話,明天來表演給你看,對了,明天還來不來?」

  「哦,好的,謝謝,明天還來的。」

  澤居晋那邊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明天不用來了。」

  神木鳳愛向她擠眼:「晚安。眼睛裡有小星星的小妹妹,做個好夢。」

  第二天,神木鳳愛和她一樣,果然一下班就跑來了。她是來看澤居晋,神木鳳愛意圖勾搭她和護士台的那幾個小護士。他把小護士們招呼到病房裡來,表演魔術給她們看。紗巾直立,鋼柱穿綫,空手變硬幣,噴水染紙,一整晚都不帶重樣的。小護士連同護工阿姨們看得津津有味,看完還要嘰嘰喳喳地討論,把原本安靜的病房攪合成了夜市。神木鳳愛表演完,拿出手機和小護士們拍合照,拍完了,自然是要發給人家的,於是一分鐘不到就加了一堆好友,五月自然也加了。效率够可以。

  澤居晋起先抱胸也跟著看了一會熱鬧,後來看神木鳳愛用自己早幾百年前就淘汰的招數去花人家女孩子,簡直煩不勝煩,自己乾脆放下病床,躺倒裝睡。

  晚上八點多,五月回去,經過護士台時,幫一個小護士翻譯雪肌精瓶身上的日文說明,耽誤了幾分鐘。幫忙翻譯完說明,和小護士道別,去等電梯,正好神木鳳也從病房出來。兩個人就一起乘電梯下去,密閉的空間裡,神木鳳愛以手托腮,笑眯眯的看著她,目光中的探究意味絲毫不加掩飾,五月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然,想說句什麽話緩和下現在的氣氛,一張口,神木鳳愛也同時開口說話:「那個,鐘桑。」

  五月忙謙讓:「您先說。

  神木鳳愛收了笑,神色鄭重說:「謝謝你。」

  「欸?謝我什麽?」

  電梯下到一樓,二人走出,神木鳳愛把他重口味造型的硬殼包放到地上,兩手垂直貼放於腿側,向她鞠了一個45度的躬:「謝謝你每天都來看望那傢伙。」

  「不用謝不用謝!」一個嬉皮笑臉的人忽然正經起來,五月一下子適應不了,手足無措地向他鞠躬回禮,恐怕被他誤會,語速飛快地向他解釋說,「澤居桑是我的上司,我以前也得到他很多幫助,方方面面,說是恩人也不爲過,心裡非常非常的感激他……他不久就要回日本了,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回來。所以,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還是想趁他在的時候,爲他做點什麽,於是就天天過來了。而且,」赧然一笑,「我每天過來,是拿加班費的。」

  她說了這一大通,神木鳳愛仍不直起腰,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總之晋醬在上海的這段日子,就拜托你了,請每天都過來看看他。」

  五月看他神情嚴肅,和病房內吊兒郎當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心中不禁輕輕一動,剛剛才站起來,又重新彎下腰去,輕聲問:「神木桑是不是在擔心他什麽?」

  神木鳳愛站直,停頓了兩秒,才斟酌著回答她說:「也說不上是擔心,只是感覺有個熟悉的人在他身邊會好點。」

  「神木桑也是福井人,是澤居桑從小到大的朋友,對不對?」

  神木鳳愛不禁一樂,又變回爲那個不正經的男人:「鐘桑知道的很多嘛。不過我不是福井人,是正宗江戶子。從小到大的朋友算不上,但也認識很多年了。」皺起眉頭回想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二、三年了。」

  「我是從lily那裡知道神木桑的存在的。而且,」不無期待地看著他的眼睛,「lily說,澤居桑的事情,只有神木桑最清楚。」

  「那傢伙不喜歡向別人談及家中的事情,不過從高中時起就和他混在一起,他身上發生的大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雖然我知道這樣問會很沒禮貌,可是……」

  「可是還是很想知道他的事情對不對?那要請我喝酒才行。」

  怎麽都這副德行?五月無奈苦笑:「今天肯定不行了,要麽下次有機會再說?或者咖啡喝不喝?」

  「咖啡也喝,不過,我明天就要回日本了,要好長一段時間才回來呢。所以,」目光爍爍地盯著五月的面龐,「只有今晚才能抽出來一點時間,啊,真是讓人爲難啊。」

  「那真是太遺憾了,只好以後再說了。」五月固然很想知道澤居晋的過去,想到心發癢,但却不想爲此勉强自己去和一個算不上熟悉的男人於深夜出去喝酒,在這個事情上,她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於是笑笑,向他揮手道別,「再見了,神木桑。」

  醫院距新家步行可到的距離,連出租車都省了,正大踏步往前走,聽身後神木叫她:「鐘桑。」

  她停下脚步,再退回去。神木已經等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跳上去,示意司機稍等片刻,然後放下車窗,探頭出來:「晋醬考上大學那年,母親意外過世,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巨大。母親過世之後不久,他便與父親决裂,幷出現憂鬱症狀。同年,外祖母又去世,交往三年的戀人突然不告而別,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都促使了他後來長達一年的出走。」

  「是離家出走的意思嗎?」

  神木鳳愛頷首:「離開家時僅帶了一本護照。那一年多的時間裡,去了很多國家徒步旅行。與其說是旅行,莫若說是流浪。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最後一個停留的地方是臺灣。誰也不知道那一年多的時間他是怎麽度過的,又是靠什麽生活的。總之那時他和家裡完全斷了聯繫,直到一年多後,祖父去世,祖母重病,他才從臺灣回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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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戶子:東京過去叫江戶,江戶子泛指三代以上生在東京、長在東京的東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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