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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攻略[綜]》第305章
306.火焰

  對於鬱理這點損貶, 經理人表示不痛不癢, 對方一向強大的精神防禦壁讓病號只得悻悻轉移話題, 把之前德川家的事跟他講了講。

  果然,這位大佬的眼睛亮了:「雖然事情不該這麼算,但你搭上了德川家這條線也是事實, 如果有興趣發展的話, 你可以接觸到美食圈和美術圈以外的圈子,也能擴展出更大的人脈。只要你想,德川家主絕對會給你大開綠燈的。」

  「……」老闆你高興就好, 繼續心累地轉移話題,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家裡……就是我在鐮倉那邊的宅子一切還好吧?」

  「啊,上周我才去過,一切如常。」從鬱理離開大宅開始住東京, 她就拜託經理人每隔一月就去查看一番,確認大宅是否安全,對此, 經理人是有些不解的, 換作是他絕對不放心把那麼多貴重古董丟在那裡全都不管, 可對方偏偏這麼幹了,他也只能歸類於藝術家之類的古怪脾氣,「不過, 說到安全問題……」

  「怎麼了?」原本還放鬆著的鬱理頓時心一提。

  「不, 正月那會兒不是有報導抓到一群專業竊賊的消息麼, 出事的地方就在你那宅子的附近區域,據說是警方收到了匿名報警電話,他們還沒來得及作案就被逮捕了。後來我去宅子裡確認了一下,有沒有進來不清楚,東西沒丟是真的。」他只是個美術品經理人,又不是搞偵察的,確認屋中沒少東西就足夠了。

  「那就好,那就好。」鬱理終於安心下來。

  經理人見狀不禁挑眉:「你既然這麼擔心,為什麼買了六本木的公寓以後不把東西全搬去那裡,也省得這麼提心吊膽。」

  鬱理扭過頭,她就是為了避開他們,才特地重買的房子啊。

  看她那副表情經理人就知道問了也白問,左右他該交待的事都交待完了,在留下好好休息的叮囑和慰問品若幹後就起身離去。床上那病號可以躺著,他還有一堆事要去處理呢。

  病房裡終於清淨下來,媽媽去打電話給繼父了,鬱理平躺在床上就看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發呆,不管是德川家主還是經理人的話總在她腦中繞了又繞,之後的工作計畫,未來和前程如何安排她下意識地去思考了一番,但很快又被心煩地推到一邊,腦中一會兒浮現出爸爸的臉,一會兒又出現本丸的刀劍們,搞得她越來越混亂。

  「媽媽……」用除了自己誰也聽不見的聲音喃喃了一句,鬱理看著看打完電話回來的留美子眼中閃過複雜。

  「鬱理,我的來歷你已經很清楚,如今這個局面,我和留美子……你媽媽不可能會在一起了。你應該明白的,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已經不適合了。」

  回憶起之前爸爸對她的攤牌,鬱理也只能歎氣。

  「藤原賀介才是你媽媽真正的歸宿,至於我……可能永遠脫不了不負責任這個帽子了吧。但是,我和你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感受到的開心和幸福都是切切實實的。你媽媽是個好女人,是我耽誤了她。我很抱歉,也很感謝,謝謝她把你撫養長大,也很抱歉,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沒在你們身邊。」

  「就讓星宮海司這個人繼續不存在,讓她永遠保留那份美好的回憶活著,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她的爸爸,不,應該說四楓院朝次郎說出這番話時,語氣有感歎和悵然,唯獨沒有不捨和留戀,那雙寫滿歲月滄桑的眼睛已經把原因展露無疑——對於壽命極長的死神來說,人類的區區幾十年,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母親沒有歸宿,或許他會做點什麼,可是現在她已經獲得幸福,那麼不去打擾就是最好的祝福。

  「鬱理,餓不餓?媽媽給你切個果盤。」美麗的婦人感覺到女兒的視線,走上前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她的手指輕輕探了探女兒的額頭。

  鬱理搖頭,抓住母親的手貼上臉頰蹭了蹭:「媽媽,我愛你……」教會她溫柔,教會她善良和體貼的,全是眼前的這個人啊。她要連爸爸的份一起,一直一直對她好。

  留美子的心一下子軟了,只是女兒這副模樣對她撒嬌隻讓她鼻頭髮酸:「……媽媽也愛你。」不論怎麼評價,她的女兒在她心裡就是真正的無價寶。

  料理大師終於恢復意識的消息不徑而走,一時間記者,粉絲,相熟的圈內人以及單純只是好奇想來看看的無關人士如預料中一般全都蜂擁而來,電視新聞上又開始頻頻報導有關她的消息。

  什麼皇室人員專程過來看望啦,IGO總部成員過來噓寒問暖啦,遠月集團高層集體過來探視啦,幾大財閥送上不菲的賀禮啦……各種新聞層出不窮。

  星宮宅的客廳裡,牆上的電視也在播放有關新聞。

  【星宮大師,首先恭喜您即將出院,祝您早日康復!】

  【謝謝。】

  有拿到採訪權的記者手持話筒,問完後指向病床上半臥著的當事人。鏡頭裡的病人穿著一身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還有些蒼白的臉上化了點淡妝讓她看起來精神了許多,此時正帶著禮貌性質的微笑。

  【您的主治醫生說過,您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再休養一陣就能恢復正常工作。我們聽說,您以前繪製的宗教壁畫很受神職人員的歡迎,很多神社寺廟都發出過繪畫邀請,也有很多人想委託您畫一幅定制畫,您不但在美食界作為翹楚,連美術界也是炙手可熱,真的是非常受歡迎呢。有考慮過之後的工作規劃麼?】

  【未來的規劃啊……我有很多想法,但現在只是想法,要付諸實踐還需要大量時間做準備。】

  【您的意思是?已經有方向了嗎?】

  【是的。】

  【方便的話,可以透露一點嗎?】

  【保密,因為我也不知道會花去多長的時間,保守預估,會是一年以上,甚至更久。】

  【這可真是大動作,更加好奇了!】

  【哈哈,其實說這些都太早,現在還是養傷更重要。】

  坐在客廳裡的刀劍們看著電視螢幕神色各異,有的激動「大將終於醒了」,有的難過「主公都瘦了好一圈」,有的直接拍桌子十分不滿。

  「這種只能隔著螢幕看到主人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喂,那個叫夜鬥的武神,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們厲害,就能一直把我們困在宅子裡啊!我們要出去見主人啊!」

  原本只是發洩式的叫一叫,畢竟也不可能真打起來,要是弄壞了家裡最後還是會惹主人生氣。他們現在還能保持偽裝,沒讓那個每月來一次的經理人看出破綻全是夜鬥幫忙打掩護的功勞,讓主人知道他們還追來這裡,絕對會逃得更遠,那還不如老實待著。

  至少她讓人每月來看一次,心裡明顯還是掛念他們的,回來是遲早的事。

  但是,等待真是好難熬啊!

  「長曾禰哥哥,蜂須賀哥哥,主人什麼時候才回來?」浦島雙手托腮,一臉的無聊。

  「新聞上不是說了麼,起碼要兩個月後吧。」蜂須賀喝了口茶,看了一眼螢幕上那張瘦弱蒼白的臉,眉頭微微一皺又低下頭去。

  「蜂須賀說的對,總要養好傷才會回來。」長曾禰拍了拍弟弟的腦袋。

  「還有兩個月啊……」秋田腦袋一歪,直接趴在桌上,「主君不回來,主君養的黑毛球這幾天也不回來,我好羡慕它啊,可以直接找主君去。」

  「我討厭那個經理人!」博多握拳,一臉不岔,「他把主人的畫全都搬走了!要不是藏刀室裡的那幅沒動,我們連出來都沒機會了!沒畫在我們還怎麼計畫跑路?」

  「那不是他要搬,是主殿要搬。而且,我們也不會走。」一期一振聽到博多這麼說,面苦苦笑地解釋了一句,別說他們沒能力,就是真的能追過去,只有把人嚇跑的份。

  客廳的幾刃說著話,正有些無精打採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幾聲重物落地聲,所有留守在宅中的刀劍頓時快速奔襲了過去。

  到了聲源處一看,就見那個夜鬥神和他的神器在庭院的空地上丟下了大大小小各種包裹,眼見他們過來頓時露出喜色。

  「你們來得正好,幫個忙,這些都是你們主人從地獄那邊帶回來的特產,把它們都找地方放好。累死我了,總算全搬過來了。」

  刀劍們聞言都愣了。

  「主公帶回的特產?她拜託你送到這裡的?」

  「當然啦,不是她還有誰啊!」回想起自己被人在電話裡噴得狗血淋頭的夜鬥不岔地撇撇嘴,要不是理虧……好吧,看在五圓的份上還是得做,「哦,對了,還有這個。」

  他說著從包裹堆裡翻出三隻劍匣,隨手一股腦塞給了離得最近的長曾禰手裡,作為刀劍,意識到裡面是什麼的長曾禰瞪大了眼睛。

  「這些……莫非是……?」

  「信徒那傢伙從地獄裡一個三條宗近的刀匠手裡拿到的刀,你們都知道的。」夜鬥擺擺手,準備做甩手掌櫃,「我還有事,這邊就拜託你們了。」

  這個宅子一窩刀劍付喪神,哪還需要他留下來的鎮宅啊。

  這麼想著,這個甩手神明就直接走了。

  而另一頭,鬱理在度過觀察期後,早就跟著親媽回東京養傷去了。

  其實因為在醫院裡長達四個月的療養,她身上的重傷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再用靈力全力修復,只要鬱理願意,不用一個月她就能活蹦亂跳行動自如。

  但是不行,做人要低調,好太快會嚇到人的。

  好在待在家裡的日子一點也不難熬,她每天閒下來不是打打遊戲就是畫畫圖,媽媽每天變著法用大家送來的各種補品給她做好吃的,弟弟放學回家了還能鬥鬥嘴,晚上還能看見一隻黑毛球隨機給她帶驚喜。

  是的,小黑自從知道她清醒了,就從鐮倉追過來了,把她待的地方當根據地,繼續每天早出晚歸浪來浪去的日子。

  「你是旅行青蛙麼?」鬱理有時候也會這麼吐槽,「哦,不對,你沒像那隻青蛙每次出門都要我給你準備乾糧,都是空包袱出門滿包袱進的,是更划算的旅行毛球。」

  黑色的毛球妖聽不懂主人的吐槽,依舊開心地出去浪。

  直到有一天鬱理無意中看到旅行青蛙設計者的一段採訪新聞,說玩這個遊戲的東瀛本國玩家不足1%,全都是外國人在玩也就算了,她這個被華夏玩家帶著玩起這個遊戲的本國玩家一直都跟著華夏玩家把呱當兒子養的,結果設計師說本國的玩家都把這隻呱當老公養,整個人如遭雷擊。

  在想想出差的「丈夫」拿著她給的乾糧每天背著她跟小蝴蝶,小鳥,小蜜蜂等等廝混,還拍了照片寄給她,鬱理默默地把遊戲卸載,從此再也不開毛球的青蛙玩笑了。

  玩什麼養呱遊戲,養毛球多好,還會賣萌呢,哼。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了,鬱理的身體也「如約」全好了。

  「鬱理,不如就待在家裡吧。」留美子知道女兒又在東京買了套房,好不容易享受到全家都在的天倫之樂,她實在不捨得孩子又去外面獨居。

  面對母親的挽留,鬱理其實也有點猶豫,她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再懼怕會給家裡帶來麻煩,留在這裡每天膩歪在親媽身邊,說實話真沒什麼不好。

  可是,鐮倉那邊……

  留美子也沒過分勸說女兒,看她有意動的跡象就已經很高興了,只說讓她自己考慮好,如果工作地點放在家裡也沒問題的話,就不如一直待在這裡,她也好照顧。

  嗚,好想繼續當塊被嬌慣的寶。

  由此可見,娃會懶其實都是爹媽慣出來的,鬱理這種鹹魚想成功活該有一個魔鬼經理人揮舞皮鞭撚著她前進。

  入夜,她躺在床上想著母親給的選擇題。

  這一次地獄之行讓她收穫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又遇到了爸爸,聽明白了當年他丟下她們的原因,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逃避行為。

  她因為自己的高靈力體質幼年時期引來了殺身之禍,父親費勁心力救活她,不惜和那位叫黑磨的墮落之神做了交易,只為了壓制體內的靈力,讓她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快樂生活。

  十四歲之前,她是幸福快樂的。

  十四歲之後,父親被家族的人抓了回去,體內的靈力沒有父親的幫助失去了壓制,悲劇差點再度重演,是她命大被夜鬥救了。可從此,也變得懦弱封閉起來。

  一次次的,她已經習慣了用逃避解決所有她解決不了的事。

  但是,不能這樣下去了。

  「鬱理,爸爸一直害怕你會恨我,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見面。可是有個人告訴我,如果我一直躲著,躲得太久,你可能連恨都懶得恨我,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在乎了,有沒有我這個爸爸根本無所謂。……如果是這樣,爸爸寧願你像現在這樣怨我罵我,至少你心裡還是需要我這個爸爸的。」

  又一次想起爸爸的話,鬱理忍不住設身處地想了想,是啊,她現在還記著爸爸,可是等她步入中年,甚至老年,還會這麼一直記掛著他嗎?可能會吧……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激動失控了。

  代換一下,被她丟下的那些刀呢?

  鬱理不敢去想,她覺得自己和爸爸一樣,比起他們對她說「我恨你」,更不想聽到他們一臉無所謂地回應「哦,我們已經不需要你了」。

  「話雖如此……可是,還是慫得不敢回去啊!」拎起一個抱枕捂住臉上,鬱理全身都在糾結,「被說『我恨你』也很可怕的好嗎?我真的不會被柴刀嗎?啊啊!好想死!」

  她各種翻滾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疑惑:「什麼想死?你還想回地獄長待啊?」

  咻!鬱理將手裡的抱枕狠狠砸過去,那個穿著運動服系著圍巾的神明連忙接住。

  「混蛋,誰准你不敲門就進來女士房間的!」

  又一個抱枕砸了過去。

  「小心我讓日和收拾你!」

  「哎哎!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嘛!還是說你想鬧大動靜引來別人啊!」夜鬥慌張地接下各種扔來的「砸物」,「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鐮倉,我的神棚你就不管了嗎?」

  「我這病一好,你就想讓我去收拾神棚,你還有沒有人性?」繼續扔東西砸!

  人性?他本來就不是人啊。

  沒過一會兒,夜鬥的身上不是抱枕就是玩偶,好在對方把床上用品清空就消停了,夜鬥也鬆了口氣。

  「我也不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來的,只是想跟你說個事。」一件件的把枕頭之流的東西扔回去,夜鬥一邊說道,「我有一些事要去辦,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好幾個月不會跟你聯繫,所以你那邊的宅子我也沒辦法繼續幫你鎮著了,這段時間你得自己想辦法,那麼多古董被偷了可別怪我。」

  「你要去哪辦事?有危險嗎?要我幫忙嗎?」

  「危險……那倒沒有,就是麻煩了點。」夜鬥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用信徒你幫忙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順耳呢?有種好心被當爐肝肺的錯覺,鬱理的眼神危險起來。

  夜鬥一見不妙趕緊又說道:「我是說認真的!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賊盯上你那個宅子了,鐮倉那邊可是出了好幾起小偷被抓的事件了,這一陣子要不是我幫你看著東西早沒了,你確定不回去看看?」

  鬱理愣住,忽然想起住院時經理人跟她講過的話,意識到什麼她整個人都跳起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留美子就看到自家女兒已經大包小包全都收拾妥當,不但塞滿汽車後備箱,連後排車座上也堆滿了東西。

  「這,這……」

  「對不起媽媽,我想了想家裡的空間還是太小了,還是那邊的畫室更適合我工作,還是回鐮倉待著比較好。」

  「可是,也用不著這麼急……」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我在鐮倉那邊忘了很重要的東西,我得回去看看情況。」說完這些話,她回身去了餐廳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三明治,一邊吃一邊鑽進車裡,「唔……我到家……會給您打電話的……放心。媽媽再見!」

  汽車一騎絕塵,只有留美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呐呐一句:「這孩子,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六月,天氣已經從溫暖逐漸轉為炎熱,就算是早晨空氣都是乾燥的。

  鬱理開著車一路前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神不寧。

  或許是被夜鬥的話影響到了吧,哪有可能東西就被偷了。小黑都比她更早出發回家了呢。

  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腳上卻是又踩下了油門,半年……不,應該說大半年她都沒回去看他們了,這樣一想反而更加想念了。

  比起還要開車七繞八拐的鬱理主人,天生就是旅行家的黑毛球走空路可要快多了,除了不時要根據風向調整路線以外,其餘沒什麼難度。

  對,沒什麼難……

  「唧?」

  飛在空中的黑毛球看到前方的地面上正燃燒著熊熊大火,有很多人呼喊著潑水救火,大火點燃了整幢樓房,火勢十分兇猛,幾輛消防車停在那裡全力施為都沒能讓火焰弱下幾分。毛球黑吉本能地往旁邊繞開,它的直覺告訴它這邊很危險,可是這樣少見的景象又讓它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就這兩眼,出事了。

  衝天的火焰再起,黑吉聽到了一陣尖細的嘻笑,一隻拳頭大小的火團妖怪從裡面飛了出來,然後朝著毛球飛襲了過去,攻擊意圖十分明顯。

  「唧!」

  黑吉頓時悚得全身毛刺都炸開了,當場馬力全開隨著風全速逃跑,後面的小火團嘻笑著同樣乘風追上。

  星宮宅。

  陽光明媚,庭院裡花紅柳綠,鳥語蝶飛。

  燭臺切握著掃帚給前院的石板路做清潔,他的不遠處,一個白髮白衣的青年直接將掃帚夾在臂彎裡,還抬起一隻手遮在額前看日頭。

  「鶴先生,好歹把活做完再劃水啊。」燭臺切歎氣。

  「別這麼認真嘛光坊,例行清潔而已,這裡又沒什麼人走動,哪需要怎麼打掃啊。」雪色的太刀青年一臉的不在乎,看完了日頭又看向大門的方向,「也不知道主公什麼時候回來,又兩個月過去,該養好的傷也好全了,這要是再不回來我真的要去給她送驚嚇啦。」

  「應該會回來吧。」燭臺切也吃不准,「如果連我們差點被偷這種事她都無動於衷,那大概說明她真的不想要我們了。」就是不知道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鶴丸轉頭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又用平常的語氣叫喊:「有點熱啊,現世的天氣比本丸這邊要糟糕多了啊,才六月份溫度就這麼厲害了,真是不得了啊。」

  「哈哈哈,那大概是因為人類常說的『溫室效應』吧?」前廳大門處不知何站著三日月,紺色衣著的俊美青年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哦,我還以為你會說是因為東瀛接近赤道的關係呢!」鶴丸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或者說他意外別的地方,「早啊三日月,沒想到你也過來了啊。」

  被點名的平安老刀還沒說話,他的身後又走過來一道俊秀的身影:「那大概是覺得主殿很快就回來,所以才守在這裡等著。」正是一期一振。

  他話音落下,後面又有一些刀劍走過來站定,小夜,虎徹兄弟,貞宗家,源氏,新選組,粟田口派,幾振大太……全都過來了。

  「看來大家都挺沉不住氣的啊。」鶴丸感歎一句。

  「大半年沒見到主人,鶴先生你沉得住氣怎麼還站在這裡不回本丸?」太鼓鐘一點也不客氣地懟起了這幾百年的老朋友,「還有一些沒過來的都還在忙著打掃宅子呢,小光,鶴先生他一定又劃水了吧?」

  頂著一些刀戲謔的目光,鶴丸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頭望天,正想找點什麼話題轉移一下時,空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並且越來越大。

  「唧唧唧唧!」

  因為恐慌而破音的尖利叫聲引起了所有刀的注意。

  「是主人養的那個黑毛球,它怎麼了?」

  愛染國俊剛疑惑出聲,黑色毛球已經如同鳥雀般俯衝著落下,那隕石一樣氣勢洶洶砸過來的架勢引得很多刀驚呼著半蹲閃開,黑毛球閃電一樣鑽進前廳裡。

  「好像還有團亮的東西也跟著進去了!」有眼尖的刀叫了出來,「它好像在追殺黑毛球!」

  不待其他刀有所反應,忽然,前廳的門楣竄出了一團大火,所有刀嚇了一跳。

  「嗚哇!這火哪來的!?」

  「快,快滅火!不能讓它燒起來!」

  這突發狀況讓所有刀措手不及,然而就在他們找工具滅火時,又有一團火焰在房間裡突兀地炸開。

  「混蛋!這是哪裡出來的孽火!」宅子裡,在其他地方的刀劍也失聲叫了起來,氣極敗壞中還摻雜著一絲恐懼。

  不只是這裡,凡是黑毛球奔逃過的地方,從簷廊到宅屋,障子門也好,板牆也罷,全都到處點火燃燒了起來。

  「救火!快!滅火器,水管!還有火警電話!能用上的都用上!」

  「不怕火焰的都隨我滅掉那隻火妖!」

  長谷部焦急地指揮著因為大火而亂成一團的隊伍,主上的宅子絕不能毀在他手裡。

  在他的指揮下,大部分刀開始各自做自己能做的事,也有一些刀在越來越大的火勢下呈現崩潰之色。

  「喂!燭臺切,站起來啊!」愛染國俊努力地把癱坐在地上的某振太刀往安全的地方拖行,「這裡太危險了,別在這裡倒下啊!」

  然而對方已經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只是一個勁的喃喃:「火,好大的火……地震之後房子失火,所有的東西都燒起來……」

  「燭臺切!」愛染正想該怎麼辦時,燭臺切被人攔腰扛了起來,太刀高大的個頭擋住了扛著他的人身形,但愛染還是一下子認出來,「螢!」

  「我們走。」被燭臺切擋住身形的螢丸語氣冷靜,「先去神棚那裡。那邊絕對不會被燒到。」

  嘩啦啦!

  一陣陣的潑水聲四處響起,整個宅子在火焰的包圍下一片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濃煙和火舌的亮色。

  和燭臺切比起來,有弟弟要照顧的一期一振不容許自己直接崩潰,強忍著恐懼照看著他們,不只是他,粟田口家有很多刀都飽受過火災之苦。

  「糟糕,藏刀室!」

  看著所有人都一心只顧著救火保住宅子,突然,一期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慘白著臉高聲提醒。

  「畫!快去一個人保護畫!絕對不能讓它出事!」

  他話音落下,很多刀直接拋下了手中的事衝向藏刀室,那裡不只有他們的本體,更有維繫他們顯現的重要媒介——主人的那幅畫。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第一個人首先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它四角著火的情形,那幅灰黑色調的油畫在火焰的亮色下莫名地帶著一股妖異的美,就好像無形的蛛網從四周被點燃銷毀,然後消失殆盡一樣。

  完了。

  所有的刀劍心頭一涼,他們的身體就像那幅火焰吞噬的畫一樣很快變得透明虛無,失去靈力媒介,他們也沒辦法再維持顯現。

  大火越燒越旺,之前還亂成一片的呼喊聲詭異地全數消失不見,他們不得不回歸本體,眼睜睜看著這間屋子也濃煙四起,火舌肆虐。

  這一刻,已經擁有人身好幾年的刀劍們再一次深刻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刀,如果不被主人需要,就什麼也做不到。

  啊啊……要回去了嗎?回到那場大火裡……

  再次親身感受到很久以前的噩夢,一期一振只覺得悲涼和無力,但與此同時,他又有些慶倖,幸好主殿今天沒有……

  哐當!咚!乓啷!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各種混亂的重物倒地聲中,那急速奔跑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一期一振最後的意識畫面,是熊熊燃燒的大火裡,那個一路狼狽狂奔過來的熟悉身影,正不顧一切地向他們伸手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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