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學有點H(33)
吃過飯,顧澤生來了一個電話。
顧澤生低語應了幾句就掛了,臉色陰鷙,鎖眉沉思。
桑珂察覺變化,已有幾分了然,按住他的手背輕柔說「你在這裡,長時間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他們一定對你有所警惕……還是儘快走吧,回去繼續做你的Darren。「顧澤生看了一眼桑珂,反手握住她的手,執在唇邊輕吻「你總是那麼聰明……「 輕輕歎口氣,重新抬起眼睛看她「什麼時候我們能過上一對夫妻的普通生活?做天下最普通的人……」
桑珂苦笑「顧澤生,如果你這樣想,那說明你在這個世界也不會快樂。」
「我最快樂的時光是十八歲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年。」
桑珂抬起眸子看顧澤生,起身,緩緩走到他坐著的位置,站在他面前,低頭去接他仰頭遞過來的嘴唇。
長睫卷起,顧澤生說」你重生了那麼多次十八歲的世界,告訴我……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回去?「桑珂抵著他的額頭笑「我想應該有……只是我還不確定我們該怎樣一起再重生回到十八歲……「「如果有機會重回十八歲,我一定不去北京,我也不再關心世界,我要隻關心你。」
「顧澤生……」
桑珂咬住嘴唇,欲言又止,捧住他的脖子,溫柔說「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Darren需要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
……
當顧澤生把桑珂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已恢復成Darren,開一輛黑色賓士。
「桑小姐,謝謝你今天的提案,給我點時間看下材料,我兩天後答覆你。」
桑珂點頭,向顧澤生揮別「謝謝你,隨時聯繫。」
顧澤生抬頭從車窗看那棟熟悉的樓,十八歲的他也曾夜送過她,只是彼時,沒有高樓環宇,沒有轎車和這些客套話。
「Darren,晚安。「桑珂道別,跳下車子轉身上樓,顧澤生目送人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裡。
他並不急著走,低頭尋出煙抽,緩緩閉了眼。車門被打開,他本能以為是桑珂回來了,一側頭,看見孫紹明上了車「開車。」
顧澤生眉心一折,也沒太多廢話,踩了油門就上路。
車子開到麗水灣,兩個人都下了車,一前一後地走到海灣淺灘,孫紹明回顧身邊,沒有一個人,他才走過去,離了點距離同顧澤生說話「那女的是誰?」
「我未婚妻。」
空氣凝結。
孫紹明低聲罵了一句草,「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過?」
「最近的事,私事。」
「你難道不知道私事也要彙報嗎?她什麼身份來歷?「「A市刑警支隊大隊長的千金,根紅苗正,剛從美國回來,在美國也有人際關係,做Darren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妥。」
孫紹明撇嘴」我們還要再查查她底細。「
顧澤生臉色暗下來,目帶刀刃,飛晙一眼低語「你們要敢動她一下……」
煙蒂一擲,踩了兩腳,顧澤生往回走,孫紹明在後頭跟著笑」看來你這小子玩真的呀……放心放心,都是暗自調查,不會擾民……但是我可提醒你一句,美國人可沒那麼好糊弄,連查非法移民還要半夜敲門看呢,何況你這號人物……」
二十八歲的Darren是什麼號人物?他是美國信思科技亞太區的後起之秀,也是美國情報局重要的培養對象……顧澤生並不在乎美國那方怎麼想,他更想知道桑珂怎麼想。
發個信息對暗號——
桑小姐,你好,你的企劃書我看了
—— 桑珂,你好嗎?。
Darren,你有什麼問題嗎?
—— 顧澤生,你在幹嗎?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聊聊一些細節
——桑珂,我們見面吧。
他像往常一樣,趁著彼此午休去了那家咖啡店等她,她來了,穿白色翻領小外卦搭酒紅緊腿兒九分褲,米色的高跟鞋子。
她個子高挑,身量勻稱,黑眉黑睫冷目,一種秀頎英姿的氣質,大步走到他跟前,顧澤生一直不露聲色,直至她坐了片刻,他才探過去低聲說"你今天很漂亮。「桑珂狡黠一笑「謝謝,我以為我每天都很漂亮。「顧澤生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閃動「桑珂,你考慮得怎麼樣?」
桑珂不解,一怔」考慮什麼?「
「那天你同我說的,你要考慮下我的推銷……「桑珂笑了」原來你有的是這個問題?」
「是,這是我的企劃書。」
桑珂在他手心裡畫了畫說「你想讓我以什麼身份出現?」
「我的妻子……唯一你可能受的委屈就是要接受當局的秘密審查……他們可能會對你的家人、你工作的地方以及你個人進行一些秘密跟蹤、調查和監視,以排除間諜成分。」
桑珂問「那麼Darren怎麼辦?」
「他可以由於工作的緣故認識了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桑珂小姐,進而一見鍾情,迅速閃婚。」
啞然失笑,看來故事早就擬好。
桑珂說「你又要試圖改變這個世界了……」
「如果我不改變,那麼很快,在我三十歲的時候,他們就會給我安排Michel Lee做妻子,你願意看到我與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女人結成合法夫妻嗎?」
桑珂委頓,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時刻。
顧澤生怕她想多,從兜裡掏出一藍絨小盒,面朝桑珂打開「對不起桑珂……這個世界的本命艱難,我大概無法給你一個體面的求婚和婚禮……只希望你能同我在一起。「桑珂垂眸,看盒子裡的鑽戒,不大,但是很亮,石頭飽滿而富有光澤。
顧澤生握住桑珂指尖,把戒指輕輕套牢,正正好好,不大不小——他撫過她很多次手指,纖細筆直,柔軟小巧,是讓人想像不到會拿手術刀的那種手。
現在戴上戒指,熠熠生輝,
桑珂握了握手說「我倒不怕他們來查……至於體面不體面,你覺得經歷過那麼多次死亡的人會在乎這個嗎?"顧澤生笑了,大概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笑得最燦爛的一回了。
「如果不是在咖啡館,我大概要親你。」
桑珂看了一眼表「我能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顧澤生立刻會意,站起來「嗯,夠用了。
……
十分鐘後,出租屋裡,男女低吟,滿滿床鋪,軀體伸展,顧澤生把桑珂的腿架在肩膀上,腰挺臀進,肌肉拉直,一瞬間,靈魂幾欲奔騰,他甚至無法分辨,此刻到底是哪一個世界,十八歲?二十八歲? 三十四歲?
若說做鬼也風流,顧澤生大概覺得自己已做了幾世的風流鬼,愛欲情緣,若非要以死亡來代價,他覺得,也許都是值得的。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沉迷做愛就如同沉迷死亡一樣。
桑珂閉上眼,也覺這一切迷幻異常,就像一次次從樓頂墜入深淵時的那種無法逃脫地心引力一樣,無力又著迷。
她甚至懷疑,她愛上顧澤生也僅僅因為他這具像大地一樣的肉體,沉沉地壓在身上,讓她感覺到自己切膚之痛和爽,哪怕是陷入西西弗斯式的荒謬輪回裡,她也甘願妥協。
幾世糾葛,不過是男女情欲。
他扶她側臥,從後入,邊熱乎乎地去舔她的耳和脖頸,邊擠開她的腿縫而入,一根長肉從兩腿間穿梭,推壓穴肉貝片,進到幽長隧道,似是穿過了時間,抵達了終點。
桑珂向後仰著,腿心一顫,潑出濃熱漿液,緊緊夾了他的肉身,一抬臀便臨了大幸,而顧澤生也在這夾磨中生生嘶吼出聲。
距離一小時還有十幾分鐘,他們各自點了煙,裸躺在床上,都閉著眼,也都不會睡著。
「桑珂,告訴我,你在跳樓的時候想什麼?」
「害怕……「
「呵呵我以為你不會害怕。」
「我也是人。」
「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麼……?」
「電閃雷鳴,暴風雨來了,你存有的那張畫像促使我忽然與十八歲的你隔空對話,還有我家那棟陰宅,井中之心……我結合了天文行星的角度和命盤數理計算出當日的精準時間和座標……我決定試一試。「「可是一旦失敗,你死了,也就是死了,再也沒法回來了,你的生命就那樣浪費掉豈不可惜?」
桑珂睜開了眼,出神地看著天花板,緩緩吐字」顧澤生,你可能不知道,三十四歲的我,早就認為,死亡是生命存在的延展,生命怎麼都是浪費,死亡並不能讓它變得更慘,反而,死亡定義了人生……只有死亡才能賦予一個人關於生的全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