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學有點H （16）

　　下午去溫泉。

　　十里莊最有名的就是這家新開不久的香洲花園溫泉酒店，也是林峰親戚家的買賣。

　　但他倆都跟林峰不熟，不會主動提及，二人又都是學生模樣，所以他們進了酒店大堂，自是沒人過來殷勤招待。

　　顧澤生和桑珂卻也沒覺什麼彆扭，都仰著頭看項目，也都看中一個給情侶設計的溫泉間，只是後面跟著的標價有點驚人。

　　桑珂先說話了：「溫泉的錢，我們AA。「

　　」不，我來付。「

　　桑珂側頭看顧澤生，後者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櫃檯訂房間刷卡……這讓桑珂感覺，她要此刻表達一絲猶豫或者爭付，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但她也不是不清楚他的情況，即使如他所說他現在能掙點錢了，但日子也還是緊巴巴啊，基礎在那，總歸不行。

　　心中縱有思慮萬千，桑珂卻竭力讓自己面如平湖，安靜地等顧澤生交定金拿號牌。

　　進電梯，顧澤生問：「你餓不餓？」

　　桑珂搖頭，又補了一句：」我包裡吃的都還沒吃完。「顧澤生笑，手握了握桑珂的肩膀說了一句：「別擔心。」

　　別擔心——

　　她心頭一動，側頭看他，他則繼續笑，略有無奈的表情像個世故的成人，似乎早勘破她那點兒小心思，她反倒顯得局促起來。

　　桑珂只得一梗脖子，脹紅了臉說：」那好，顧澤生，你既是請我來玩，那你想幹什麼咱們就幹什麼，我都聽你的。「顧澤生忍不住笑出聲，一隻大掌覆上她後脖子，輕輕捏著：「媳婦兒你這買賣也忒划算了點兒……」說完壓了聲音，往她耳朵裡吹氣：「不過……這可是你說的……」

　　聲音磁性暗啞，帶著點兒熱乎氣兒，桑珂神經都癢起來，臉一熱，輕推開他，轉身先進房間，借此遮掩自己給自己挖坑的羞赧，那房間裡，幾近現代創意和人工巧匠之能事，仿日原木的風格，淋浴和桑拿房各設一處，中央是溫泉廳，設了幾處天然的清泉池——紅的光浴，黃的藥浴，紫的花浴，綠的泥浴，蒸騰氤氳五彩之氣，奔騰泛湧水浪逐花。

　　出了溫泉室，必經雕木長廊，石階小徑，抬眼看，前頭便是一景戶外瀑布山水，遠山雪頂，近處幾井熱泉從地下冒出，波光霧氣，騰空駕起，如入一片仙境。

　　桑珂從外返回屋內，譏笑：「看看現在的商家多會做生意……消費主義的端倪，小資的人工矯情。」

　　顧澤生沒回應，他正端看裡間的衣櫃，桑珂湊過去也跟著瞧，只一眼，也驚了。

　　那衣櫃裡掛著滿滿的情趣泳衣。

　　各色各式的新款套在透明塑膠的衣套供人挑選——明碼標價，謝絕試穿，打開即成交。

　　不愧是個情侶套房，顧澤生咧了咧嘴，黑眸閃爍，狡黠地瞥向桑珂：「還別說，這種小資的矯情還挺值……」

　　桑珂眯著眼睛看他：「你別這麼看我，瞅著下流。」

　　「下流？」顧澤生輕聲笑：「剛才誰還說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你想幹什麼？」

　　眉毛輕挑，嘴角上揚，他湊到她跟前：」媳婦兒，我想你挑一件跟我一起共浴……「「……」

　　桑珂挑的那件，顧澤生不太滿意，桑珂索性讓金主來挑，他一挑，就挑了一件分體的黑色捆綁裝，說是捆綁裝，不過是布條模擬背心的模樣套在身上，獨獨在前胸挑出一個X狀，正把兩邊乳頭露在兩側，底下T字褲——一條線勒在臀縫裡，露兩片臀圓。

　　桑珂皺眉：「這同等價格，卻這麼點兒的布料，也太不划算了吧？」

　　顧澤生坐在床邊，歪著腦袋不正經地笑：」真是個會過日子的媳婦兒……「桑珂端著那衣服看，在研究怎麼穿，顧澤生當她不好意思，起身往外走：「這兒不讓吸煙，我去走廊抽一根，馬上回來。」說完，痞氣一笑：「別讓哥等太久……」轉身關了門，留她自己繼續研究。顧澤生心情挺輕鬆，出了房間，往樓道的盡頭走，那邊是秘密頻道的出口，他越走越覺出異樣，腳步沒停，但腦中警覺之弦已經繃緊。

　　待他走到秘密頻道的樓梯，猛地一回頭——未見一人。

　　顧澤生來到樓梯的窗口處，抽出一根煙點燃，輕吐雲霧，四下安靜，他卻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但十足冷厲：「別躲了，你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無人應答。

　　顧澤生轉過身倚在窗臺上，對著樓上的樓梯拐角處歪頭說：「你躲在這裡很久了，不就是想知道我住哪個房間嗎？孫紹明？「這一聲出口，有人倒吸一口氣，在寂靜的走廊裡聽得格外明顯。

　　顧澤生嗤笑出聲：「孫紹明，你出來吧，耗子竄街還得見人呢，你堂堂中央情報局的人還這麼怕露臉嗎？」

　　靜默幾秒，樓梯口處露出一張長瓜臉來，大眼兒咕嚕轉，視線一抬，正對上顧澤生的目光，只好從樓上探出身子來——高瘦黑亮的人，一蹬蹬沿著樓梯走下來，面上卻不頹，擺一個正兒八經的樣，指著顧澤生：」小子，你行啊，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顧澤生緩緩吸煙：「我還知道你是國防大學老三屆的畢業生，當了八年特種兵，轉業後參加情報特訓，現在是局子裡的安全情報員……剛幹不久，還是個新人……」

　　孫紹明一開始臉上還肅著，這會兒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眼珠子瞪得更大：「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澤生笑著搖搖頭，看窗戶外的遠山——

　　我是你的戰友顧澤生，你是我的好友孫紹明——你也是我的學長和好哥們兒！

　　什麼也說不出，多說無益。

　　顧澤生只好收回目光繼續笑：「孫紹明，我一直以為你只會讀代碼，沒想到你還會間諜那一套……先去我家騙老太太，又去育文高中盯了我好幾天，一路跟著來十里莊，爬山也跟著，坐纜車都沒甩掉你……上頭沒跟你說要跟到什麼時候？」

　　孫紹明罵了一句草，面有慍色：「哎，你特麼個小崽子跟我裝什麼？我跟你說，老子沒工夫跟你廢話，既然你都知道局子，就趕緊跟我走一趟！「說完就要伸手拿顧澤生，顧澤生反應靈巧，往後一跳，躲過他一爪。